第440章 有缘无缘，老衲说了算！
“阿弥陀佛。”</p>
老僧却是看向顾寒，低诵了一声佛号。</p>
“施主，莫要让杀意主导心神，于你日后修行不利。”</p>
佛音流转下。</p>
顾寒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那柄小剑，也重新恢复了洁白无瑕之色。</p>
“大师。”</p>
顾寒语气有些干涩。</p>
“您……要护着他？”</p>
仲羽，他一定会杀，佛祖来了都拦不住！</p>
只不过。</p>
老僧对他有恩。</p>
天大的恩！</p>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自然不想让老僧趟进这浑水里面。</p>
“大师！”</p>
仲羽何等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老僧在顾寒心里的位置很重要，面色更加诚挚，“大师，佛祖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今日仲羽愿意回头，大师乃得道高僧，不知是否愿意接纳我这迷途之人？”</p>
“……”</p>
老僧看了一眼顾寒，沉默了一瞬。</p>
“佛祖，只渡有缘之人。”</p>
仲羽大喜过望。</p>
有缘有缘！</p>
我跟佛祖特别有缘！</p>
你追了我念了大半个月的经，追着赶着要渡我，这还不是有缘？</p>
“大师！”</p>
他暗暗松了口气。</p>
“好眼力，我与佛祖确实有缘！”</p>
“缘在何处？”</p>
“恩？”</p>
仲羽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p>
“大师，您什么意思？”</p>
“施主既说与佛有缘，拿出来让老衲一观。”</p>
老僧盯着他，目光平静。</p>
仲羽懵了！</p>
拿？</p>
那玩意能拿？</p>
我他娘的怎么拿！</p>
“看来。”</p>
老僧有些遗憾。</p>
“施主与我佛无缘，佛祖……不渡无缘之人。”</p>
仲羽彻底傻眼。</p>
你说有缘就有缘？</p>
你说没缘就没缘？</p>
佛祖是你家……就算是你家的，你这么干，对得起你飞升境修士的身份？</p>
老秃驴！</p>
老流氓！</p>
老无赖！</p>
他心里直把老僧骂了个狗血喷头。</p>
“前辈。”</p>
顾寒哪里还不明白老僧的用意，深深吸了口气，面带感激之色。</p>
“多谢了！”</p>
嗡！</p>
话音落下。</p>
白色小剑轻颤一声，一缕细微却又磅礴的剑意瞬间锁定住了仲羽！</p>
老瞎子的实力。</p>
深得根本看不到底。</p>
就像他说的，在这里，没人有资格让他出剑，只需看别人一眼，那人就死了。</p>
纵然只是一缕剑意。</p>
纵然顾寒并未真正出剑。</p>
可仲羽的肉身已然承受不住，开始缓缓崩溃了起来。</p>
“大师！”</p>
他面色惨白，看向老僧，眼中满是哀求之色，“我悟了，我悔改了，我跟佛祖他老人家……真的很有缘啊！”</p>
“施主。”</p>
老僧依旧还是那句话。</p>
“口说无凭，拿出来让老衲一观。”</p>
“……”</p>
仲羽沉默了一瞬，彻底崩溃！</p>
“他娘的老秃驴！”</p>
“你耍我？”</p>
“你跟着老子屁股后面，像个苍蝇一样念了大半个月的经，现在他娘的跟我说没缘？”</p>
一旁。</p>
顾寒徐徐催动剑意。</p>
他本可一瞬间取了仲羽的性命，可他没有这么做。</p>
他说过。</p>
墨尘音遭受的绝望和痛苦，他要百倍偿还，如今……只是个开始！</p>
唉……</p>
老僧看了一眼顾寒，暗暗叹气。</p>
仲羽的修为很高。</p>
可骨头实在谈不上硬。</p>
眼睁睁看着自己缓缓步入死亡，却无能为力，对他而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比一瞬间死亡承受的痛苦要多上十倍，百倍！</p>
“我错了！”</p>
扑通一声。</p>
堂堂飞升境修士，瞬间下跪。</p>
“求求你，饶了我吧！”</p>
“……”</p>
“墨师妹的事，我也很难过啊！”</p>
“……”</p>
“那些事，都是师父让我做的，我也不想的啊！”</p>
“……”</p>
从头到尾。</p>
顾寒只是催动剑意，不发一言。</p>
渐渐的。</p>
仲羽没了双脚，没了双腿，没了上身……只剩下了一颗头颅！</p>
“痛苦么？”</p>
顾寒突然问他。</p>
仲羽下意识点了点头。</p>
“她的痛苦。”</p>
顾寒叹了口气。</p>
“是你的百倍！”</p>
声音落下。</p>
仲羽的头颅，瞬间被剑意彻底消磨殆尽，只余下了一只三寸长的小人在空中瑟瑟发抖。</p>
修士到了圣境。</p>
便可以将魂魄化为神魂。</p>
神魂不灭。</p>
自然算不得真正的死亡。</p>
“飞升境的神魂。”</p>
顾寒盯着他，目光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之意，“应该很坚韧，能经受得起折磨，对吧？”</p>
小人身体一抖。</p>
他突然觉得刚刚自己经受的根本不算什么，绝望和痛苦……现在才刚开始！</p>
果然。</p>
顾寒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绝望。</p>
“炼魂的手法很多。”</p>
“炎前辈是魔道巨擘，应该精通此道，稍后得去跟他好好请教请教！”</p>
“不！”</p>
那小人痛哭流涕。</p>
“放……不！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就行！我求求你了！作为报答，我告诉你个秘密！关于灵涯的秘密！”</p>
“没兴趣！”</p>
“真的！”</p>
小心信誓旦旦。</p>
“这是灵涯老贼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谋划！比他在小师妹身上的谋划，还要重要十倍！你相信我！你要想帮小师妹报仇，可以从这方面入手！”</p>
“……”</p>
顾寒沉默了一瞬。</p>
“说说看，若是有用，我给你个痛快。”</p>
“你先答应我！”</p>
“算了！”</p>
顾寒面无表情。</p>
“我还是去找炎前辈好了。”</p>
“我说我说！”</p>
那小人根本没得选，闻言再不敢隐瞒丝毫，“我其实并不是师父的大徒弟！在我之前，他还收了好几个徒弟，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无故失踪了，后来有一次，我不小心得知了他的秘密！”</p>
“你看到的灵涯。”</p>
说到这里。</p>
他表情中浮现出一抹恐惧之意，“只是……表面……”</p>
突然。</p>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整个神魂竟是迅速崩溃了起来！</p>
“歹毒。”</p>
老僧叹了口气。</p>
“此人神魂内，早就被种下了禁制。”</p>
“大师！”</p>
顾寒有些着急。</p>
他意识到仲羽说的事，很可能涉及到灵涯最核心的秘密，比那玄阴气还要重要的秘密！</p>
“唉。”</p>
老僧叹息一声，默诵佛号。</p>
一道乳白色的佛光瞬间照在了仲羽神魂之上！</p>
“师……师父！”</p>
“你……真歹毒！”</p>
纵然如此。</p>
仲羽神魂崩溃的速度也只是放慢了一丝而已，在那道歹毒的禁制下，他依旧逃不了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p>
“古……苍界！”</p>
似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p>
他艰难转头，死死盯住了顾寒。</p>
“太昊……秘密……”</p>
轰！</p>
说完最后几个字。</p>
他神魂彻底崩散，只是崩散的同时，他目光突然变得平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顾寒一眼。</p>
这眼神。</p>
是灵涯的。</p>
顾寒并不陌生。</p>
下一刻。</p>
仲羽的神魂彻底消散而去，再不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