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重剑无锋，藏巧于拙！
众人目瞪口呆。</p>
天南双骄，死了？</p>
一人就挨了一剑，死了？</p>
他们自然不懂，虽然只有两剑，可顾寒用的都是目前最强杀招，半点都没有留手，承受的压力也是极大。</p>
当然了。</p>
剑无尘的细雨剑意是个惊喜。</p>
否则。</p>
要想彻底斩杀二人，就不是单单两剑的事了。</p>
顾寒也不理他们。</p>
将几人散落在地的储物戒一一收拾了起来。</p>
“剑首他……”</p>
原正阳看不懂了，“这是干什么？”</p>
“拾荒！”</p>
重明不假思索，“这个鸡爷熟！”</p>
原正阳大感怪异，只是也没多问，又是感慨不已，“剑首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成就，相比而言，我这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p>
“汪！”</p>
小黑龇牙咧嘴。</p>
没完了是吧！</p>
它觉得，这个姓原的是它一生之敌！</p>
随即。</p>
顾寒拿到了剑无尘的那把细雨剑，剑身狭长，青光蒙蒙，冷若秋虹，单从卖相上看，比他手里的黑剑不知道强了多少。</p>
“剑不错！”</p>
他有些感慨，“可惜遇人不淑。”</p>
暗暗摇了摇头，将细雨剑送到了原正阳面前，“前辈……</p>
“不敢不敢！”</p>
原正阳惶恐不已，“剑首不必如此，叫我名字即可。”</p>
“……”</p>
顾寒一脸无语，原正阳似乎对他尊敬得有些过头了。</p>
他并不知道，没去过玄天大域，没有见识过当年玄天剑宗威势的剑修，根本不明白剑首二字对于原正阳这样的剑修的意义。</p>
他有点头疼。</p>
叫前辈？</p>
不让叫。</p>
叫名字？</p>
不太礼貌。</p>
叫大哥？</p>
他看了看原正阳的白须白发，觉得有点老。</p>
正纠结着。</p>
重明突然传音，“叫师兄！”</p>
“什么？”</p>
“给他个名分吧。”</p>
重明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虽然当年小云只是看他老实，这才指点他，并没有收徒的意思，可……谁知道这家伙这么重情，若是小云知道……唉，就当是弥补他的遗憾吧，没有谁比你更有资格给他这个名分了。”</p>
“……”</p>
顾寒恍然。</p>
云剑生对他有半师之谊，严格来说，他算是云剑生的半个徒弟，而原正阳心中最大的遗憾……似乎也是这个名分的问题。</p>
到了如今。</p>
能给他这个名分的人，有资格给他这个名分的人，只有他顾寒。</p>
虽然……</p>
只是半个名分，可也好过没有。</p>
“原师兄。”</p>
看着原正阳，他再次轻声开口。</p>
“什……么？”</p>
原正阳瞬间愣住。</p>
“啧！”</p>
千夜撇了撇嘴，“这人耳朵有毛病，不然……你喊个十万遍？”</p>
顾寒脸一黑。</p>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p>
“原师兄。”</p>
他认认真真，又喊了一声。</p>
“哎……哎……”</p>
原正阳忙不迭应下，不知不觉中，又是泪流满面，他想去擦，可总也擦不干净，语无伦次道：“剑首……不，师弟……师弟好……”</p>
一声师兄。</p>
等于变相替云剑生认下了他这半个弟子。</p>
顾寒有些不忍再看。</p>
他觉得，云剑生当年没给原正阳一个名分，似乎……是一个很大的遗憾。</p>
“千夜。”</p>
他不由问道：“你那九重魔域里，有这样的人吗？”</p>
“……”</p>
千夜破天荒沉默了起来。</p>
“大概有吧？”</p>
“大概？”</p>
“顾寒。”</p>
千夜叹了口气，“其实，世上最难揣摩的，并非那些至高功法神通，而是人心！当年本君意气风发，一呼百应，所见所闻，如今想来，皆是虚妄罢了！那时候本君站得太高，太远……早已看不清下面之人的模样了。”</p>
“会有的。”</p>
顾寒破天荒安慰了他一次，“一定会有的。”</p>
“但愿吧……”</p>
“果然好本事。”</p>
也在此时。</p>
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葛明再次开口了，“斩杀魔子剑子，你傅玉麟的名字必然会传遍天南界！”</p>
他看了原正阳一眼，“原老儿，恭喜你认了个师弟，不过么……看你怎么跟周凡交代。”</p>
顾寒杀景丰。</p>
自然正中他下怀。</p>
他和飞云宗本就是沆瀣一气，如今可趁势联络元魔殿，如此一来，除了凌云商会，原正阳要面对三家的压力，必然会手忙脚乱。</p>
“咱们走！”</p>
言罢。</p>
他一甩袍袖，便要离去。</p>
轰！</p>
也在此时。</p>
原正阳止住眼泪，手中阔剑一甩，霸道的剑意瞬间落下，拦住了他的去路。</p>
“你聋了？”</p>
他气机死死锁定住了葛明，“我让你走了吗？”</p>
“你什么意思？”</p>
“我原正阳。”</p>
他盯着手中的阔剑，似自语，又似说给旁人听，“自当年回返天南界，便一心修持，从来不想管你们那些腌臜事！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去欺负鸡爷！去围杀……我师弟！我老了不假！”</p>
“可你们……真以为我提不动剑了？”</p>
轰！</p>
说话间。</p>
他阔剑一伸，那道如星辰般的剑意再次落下，压得众人动弹不得！</p>
“师弟！”</p>
他看向顾寒，“你认一认，这些人里面，都是谁向你动手了？”</p>
来之前。</p>
他已是从计无涯口中听说了顾寒被围杀的事。</p>
只是具体情况如何，却不知道。</p>
“是……”</p>
顾寒犹豫了一瞬，“所有人！”</p>
闻言。</p>
在场剩余的数百人心里一凉！</p>
他们。</p>
的确都参与了。</p>
“不对不对呀！”</p>
冷雨疏吓得俏脸一白，连忙摆手，“没有我没有我，我……我不会杀人……也不喜欢杀人的……”</p>
“咳……”</p>
顾寒有点尴尬，“除了她。”</p>
“是么？”</p>
原正阳淡淡瞥了一眼冷雨疏，“如此也好，否则……我今日便要向灵涯上人问剑了！”</p>
疯了！</p>
原正阳疯了！</p>
众人心里下意识闪过了这个念头。</p>
“原师兄！”</p>
顾寒虽然很想报仇，可却不愿原正阳为他牵扯太深，“其实你……”</p>
“师弟！”</p>
原正阳手一摆，眼圈有点红，“一切交给师兄，如若……他老人家若在，岂能让你受到如此欺辱！”</p>
“……”</p>
顾寒沉默。</p>
苦头么？</p>
其实也谈不上。</p>
只是云剑生成为他护道者的那段时间，虽然不长，可他……的确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p>
哪怕他被洛无双算计。</p>
哪怕他面对仙帝意志。</p>
哪怕他被困金榜第十关。</p>
云剑生都能保他无恙！</p>
传道。</p>
护持。</p>
云剑生完美地做到了一个护道者该做的事。</p>
“可……”</p>
“你刚刚叫我什么？”</p>
“原……师兄。”</p>
“那便是了。”</p>
原正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你既然叫我师兄，在你未成长起来之前，师兄便有责任护住你！师兄这人很笨，练剑也没练出什么名堂，更没什么大的本事，可也不会懦弱到看着你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p>
说话间。</p>
他大手轻轻抚过阔剑，无声无息间，那看似圆钝的剑刃……竟是散发了一缕惊人的锋锐之意！</p>
连带着他的声音。</p>
也跟着犀利了起来。</p>
“今日……师兄为你，大开杀戒！”</p>
话音落下。</p>
阔剑剑柄之上，隐晦地显现出了两个篆字。</p>
重剑并非无锋。</p>
只是藏拙于巧。</p>
剑名，藏锋！</p>
对他而言。</p>
单是玄天剑首的身份，今日他依然会护住顾寒，依然会为顾寒扫平障碍，可绝对不会带上如此浓厚的感情色彩，可一声师兄之后……顾寒身份的意义便有了不同。</p>
既是剑首。</p>
也是师弟！</p>
后者的意义，更要大过前者！</p>
一声师兄。</p>
便是一生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