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留下吃席？
听罢分析。</p>
顾寒沉默不语。</p>
在三十六校尉中，奎山的地位并不高，他根本不信一个鬼校，下位鬼族，身上就有这么匪夷所思的后手，若真有，那黄泉摆渡人还打个屁，干脆全部过来投降算了！</p>
“据奎山所言。”</p>
他想了想又道：“他纵然能在鬼池中恢复，花费的代价也绝对不会小，若要救他，为何偏要等他死了才救？还有，为何他不对我出手？”</p>
“你觉得……”</p>
冷雨疏若有所思道：“有没有一种可能？”</p>
“什么？”</p>
“他不想让咱们离开。”</p>
“……”</p>
顾寒愣了一瞬，“不让走？留咱们做什么？”</p>
冷雨疏秀眉微蹙，显然也有点想不通。</p>
“老爷！姑奶奶！”</p>
阿树举起小树枝，“你们觉得，还有没有一种可能？”</p>
“什么？”</p>
“他留你们吃席啊。”</p>
“吃个屁！”</p>
顾寒脸一黑。</p>
饮食习惯完全不一样，吃的哪门子席！</p>
“说起来。”</p>
他盯着阿树，面色不善，“鬼族跟你的兴趣倒是出奇地一致，都喜欢吃人！”</p>
“老爷！”</p>
阿树两根小树枝舞舞生风，大为不满，“你怎么凭空污我清白，我吃素的！”</p>
顾寒差点给它来一剑。</p>
吃素？</p>
你当我瞎？</p>
那么多人形果，数都数不过来，你跟我说你吃素？</p>
“那不是我吃的啊！”</p>
阿树极力解释道：“是它吃的！”</p>
“它是谁？”</p>
“那个大家伙！”</p>
阿树比比划划，“都是它干的！我才刚出生几万年而已，真的是株小树苗啊！”</p>
“……”</p>
顾寒一脸无语。</p>
几万年。</p>
才出生？</p>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有树这么形容自己的。</p>
“我很好奇。”</p>
顾寒突然道：“你跟那棵世界之树，是什么关系？”</p>
“世界之树？”</p>
阿树一愣，“没听过……老爷您说的莫非是母体？”</p>
“对！”</p>
顾寒心里一动，“就是它！”</p>
“可能死了。”</p>
“死了？”</p>
“也可能没死。”</p>
“……”</p>
顾寒越听脸越黑，差点又要出剑。</p>
不等于没说？</p>
还挠头？</p>
你有头发吗！</p>
“阿树。”</p>
冷雨疏目光一转，柔柔一笑，“好好说话。”</p>
嘶！</p>
阿树吓得一激灵，瞬间不敢敷衍了。</p>
对顾寒。</p>
它还敢搪塞两句。</p>
可对冷妹子，它恨不得出生的时候多长几只脚出来，离她离得远远的！</p>
“具体情况。”</p>
“我也不太清楚。”</p>
它老老实实回想，“我真的是刚出生，传承的记忆很少很少，只知道母体好像受到了污染，变得跟那个大家伙一样，脑子不正常，也很喜欢吃人。”</p>
污染？</p>
顾寒心里一动。</p>
千夜曾说过，世界之树曾被诡异沾染，应该就是阿树所说的污染。</p>
“后来呢？”</p>
“后来？”</p>
阿树使劲挠着光秃秃的脑门，“它好像为了让自己变回正常，把被污染的那一部分舍弃了，只剩下完好的一小部分，为了避免污染再次找上门，它把剩下的那部分完好的身体也成了很多部分，去了不同的地方。”</p>
“只不过。”</p>
“它没发现，其实完好的那部分也受到了污染，只是不明显。”</p>
“那个大家伙，就是其中之一。”</p>
顾寒若有所思。</p>
“你呢？”</p>
他又问道：“你是怎么来的？”</p>
“长出来的啊。”</p>
铿！</p>
顾寒瞬间拔剑，“再皮一句，剥了你的树皮！”</p>
“就是长出来的。”</p>
阿树吓得一激灵，忙道：“其实几万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它已经被污染了九成九了，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它就用没有被污染的那部分催生出了一棵嫩芽，长到一定程度，就脱离出去。”</p>
说到这里，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寒，“那颗嫩芽，就是我阿树了！”</p>
“枯木逢春。”</p>
冷雨疏突然开口。</p>
“对对对！”</p>
阿树大拍马屁，“姑奶奶的比喻很恰当！”</p>
草木之属，生命力顽强，就连凡间那些看起来枯败不堪的树桩，只要遇到了合适的时机，也能焕发生机，重新生长出幼苗来，又何况是世界之树？</p>
当然了。</p>
对它而言，那些被诡异沾染的部分，就是枯败不堪的那部分了。</p>
“这样的话。”</p>
顾寒想了想，“你就不能叫阿树了。”</p>
“啊？”</p>
阿树一愣，“那叫什么？”</p>
“树儿子。”</p>
阿树：……</p>
“我很好奇。”</p>
顾寒又道：“你是怎么从黄泉里跑出来的？”</p>
“那条河？”</p>
提到这个，阿树气得差点蹦起来，“都怪那两个……咳咳，阿树我差点就死了啊！要不是那个大家伙抗住了压力，我阿树又机灵，真的就交代在那了！所以才给他们两脚出出气，至于老爷和姑奶奶……”</p>
它有点心虚，“我以为你们是一伙的。”</p>
“别怀疑。”</p>
顾寒淡淡道：“我们就是一伙的。”</p>
阿树：……</p>
它听得出来顾寒话里的杀气。</p>
“老爷！”</p>
它直接卖惨，“我也很倒霉的，我之前很长很长的，现在变得这么短……”</p>
“长？”</p>
顾寒冷笑，“有多长？”</p>
“跟老爷一样长。”</p>
阿树舔着脸比划了一下。</p>
顾寒：？？？</p>
“阿树。”</p>
冷雨疏语气温和得不像话，“刚刚辛苦你了。”</p>
“不辛苦不辛苦！”</p>
阿树头皮发麻，它现在最怕的就是冷雨疏用这种语气跟它说话。</p>
笑里藏刀啊！</p>
冷妹子关切道：“你的身体，还能长回来吗？”</p>
“能啊！”</p>
阿树一愣，“您问这个干什么？”</p>
“没什么。”</p>
冷雨疏笑眯眯道：“就问问。”</p>
出溜一下！</p>
阿树瞬间窜出去老远。</p>
冷妹子烧它之前，也是这么说的。</p>
顾寒眼睛一亮。</p>
这是宝贝！</p>
还是能重复利用的那种！</p>
“阿树。”</p>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温和了下来，拿出了一堆丹药递了过去，“你辛苦了，随便吃，我这里有的是。”</p>
“老爷饶命啊！”</p>
阿树觉得很不对劲，可怜巴巴道：“知道的我全说了，也将功补过了，也立功了，而且……姑奶奶答应了不杀我的。”</p>
“放心。”</p>
顾寒安慰道：“她的话就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杀你！”</p>
杀？</p>
怎么舍得？</p>
“那……”</p>
阿树似看到了希望，“我走了？”</p>
“不能走。”</p>
“你们！”</p>
阿树彻底崩溃，“言而无信！”</p>
“其实。”</p>
顾寒想了想，“我这人，并非气量狭窄之人，你说了实话，立了功，那几脚的恩怨，也就暂时清了，让你留下，不过是给你个赎罪的机会罢了。”</p>
“赎罪？”</p>
阿树一愣，“赎什么罪？”</p>
“你想想。”</p>
顾寒又道：“是那个大家伙生了你？”</p>
“长！”</p>
阿树强调，“是长！”</p>
“一个意思。”</p>
顾寒没理它的狡辩，“严格来说，它算你爹，你爹吃了那么多人，罪孽深重，你这个树儿子，不得替它还债？”</p>
“不错。”</p>
冷雨疏温言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p>
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