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7章 我的路，断了？
甚至不止冷妹子。</p>
当年。</p>
顾寒第一次看到天机子的时候，对方说他没有过去未来，不该存在于当世。</p>
甚至。</p>
在阿傻的能力觉醒时，也说过类似的话。</p>
当时。</p>
他并没放在心上，可如今看……</p>
“没有过去未来，会怎样？”</p>
“归一境。”</p>
千夜涩声道：“便是初步感悟过去未来，本我之变化，为将来晋升本源做准备……”</p>
话没说完。</p>
顾寒已经听明白了。</p>
没有过去未来，怎么感知种种本我的变化？感知不到变化，如何破入归一？</p>
“等于说。”</p>
顾寒轻声道：“我前面……没有路了？”</p>
“不！不可能！！”</p>
相比他，千夜要激动得多。</p>
“你是不是看错了？”</p>
他盯着冷妹子，目光凌厉，“你再看看，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未来，天武城的他，不是他的过去？出去以后的他，不是他的未来？”</p>
对他而言。</p>
顾寒是生死相依的好兄弟，更是他亲眼看着，亲手培养起来的一个希望！</p>
顾寒的路断了。</p>
比他自己破不了境还要难以接受。</p>
冷妹子没说话。</p>
若是有可能，她也希望她看错了。</p>
“别琢磨了。”</p>
老道瞥了一眼千夜，幽幽道：“这些，终究只是现在的他罢了，至于他真正的过去未来……老道我也不知道。”</p>
千夜瞳孔一缩。</p>
似听出了老道的话中深意。</p>
“他的因果，被人动了手脚？”</p>
千夜紧紧盯着他，“谁做的！浮生客？还是别人？”</p>
“别问了。”</p>
老道摇摇头，“毫无意义。”</p>
“前辈！”</p>
顾天突然对着老道深深一拜，“请帮帮我儿！”</p>
不止他。</p>
墨尘音和冷妹子亦是看着老道，希望他能出手替顾寒解决这个天大的隐患。</p>
“帮不了。”</p>
老道叹了口气，“纵使老道我全盛时期，也没有办法。”</p>
大混沌第一强者。</p>
他的手段，除了祂之外，还有谁能破除？</p>
众人心灵一凉，下意识看向顾寒。</p>
从始至终。</p>
顾寒都一言不发，心情也从刚开始的震惊，不甘，愤怒……渐渐归于平静。</p>
“前辈。”</p>
他轻声道：“我听说，人族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修行之法的？”</p>
“不错。”</p>
老道点点头，叹道：“后天生灵生来孱弱，比不得先天圣族，在有正式的修行法门之前，度过了一段漫长且又黑暗的日子。”</p>
“那极境呢？”</p>
顾寒再问，“也是后来人为开创出来的？”</p>
“不错。”</p>
老道面色复杂，“在那个人出现之前，世间并无极境之说，极境，寓意打破桎梏之意。”</p>
“所以。”</p>
顾寒眉头一挑，“从无到有，从有到变……世间诸般修炼法，一直在不断完善，不断推陈出新，先辈的心血虽然值得尊重，可谁又规定，后来人一定超越不了他们？他们求变，我为何不能？”</p>
“哈哈哈……”</p>
千夜听得神情大振，突然开怀大笑，“好好好！”</p>
“说得好！”</p>
“说得好！”</p>
“谁规定今人不如古人的？谁规定归一境一定要感悟过去未来的？又是谁规定的？顾寒一定破不了境？”</p>
顾寒一番话。</p>
成功地激起了他的一丝好胜心，突然觉得之前情绪失控很丢人，也很不应该。</p>
一旁。</p>
看着自信飞扬的顾寒，墨尘音满眼的温柔，冷妹子一脸崇拜，顾天……很骄傲！</p>
他的儿子！</p>
就是要能人所不能！</p>
“勇气可嘉。”</p>
老道看了顾寒一眼，缓声道：“可这是一条未知，一条没人走过的路！”</p>
“世间本没有路。”</p>
千夜淡淡道：“顾寒走过去，就成了路！”</p>
老道：“？？？”</p>
“若是这条路是断的呢？”</p>
“简单。”</p>
顾寒想了想，认真道：“我飞过去！”</p>
老道：“……”</p>
“滚蛋！”</p>
笑骂一句，大袖一拂，众人的身形快速消散。</p>
“老爷子！”</p>
顾寒有点着急，“还有老魏和老孙他们……”</p>
“都滚蛋！”</p>
……</p>
林间一角。</p>
魏山河看着面前那具残缺的尸体，眼中仇恨，愤怒，释然交织不断。</p>
尸体面无全非。</p>
依稀能看出来，是姬无咎。</p>
虽然死了很久。</p>
可他眼中依旧残留着一丝绝望和恐惧……可见临死前遭受了多少折磨。</p>
一旁。</p>
老孙看了一眼那群站成了一排的囚徒，只觉得脊背发凉，毛骨悚然。</p>
他和老魏找到这帮人的时候。</p>
姬无咎已经被吃了一大半了。</p>
他从没想过。</p>
世间……竟然还有这种死法。</p>
对吃人这种事。</p>
他从骨子里厌恶抗拒。</p>
可如今……</p>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p>
面对姬无咎的尸体，他由衷感慨了一句。</p>
话音刚落。</p>
众人神情一个恍惚，突然消失在了大梦世界。</p>
……</p>
道观后。</p>
将顾寒一行送出去以后，老道突然笑了起来。</p>
“小家伙，有种！”</p>
“倒是有他爹的几分胆色……”</p>
正说着。</p>
他身体一颤，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似根本没有停止的趋势，腰身佝偻，瘦削的身形剧烈颤抖，虚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p>
和浮生客一战。</p>
他并非毫发无损。</p>
无声无息间，一道身影落在了他身后。</p>
“早晚把自己折腾进去。”</p>
“卖话本的？”</p>
老道一回头，瞠目结舌，“你怎么又回来了？”</p>
“我不放心你。”</p>
儒生淡淡道：“所以我一直没走。”</p>
“哼！”</p>
老道半点不信，冷笑道：“那你之前跑什么？”</p>
“不是跑。”</p>
儒生纠正道：“敌强我弱，正面不可力敌，故而我佯装退走，瞒天过海，以麻痹其志，松懈其心，届时敌明我暗，在关键时刻，给与其雷霆一击，一战定鼎，可轻松胜之……”</p>
啰啰嗦嗦。</p>
他解释了一堆，最后强调道：“我这是战略，是迂回，是智慧的象征！”</p>
“心真脏！”</p>
老道听不下去了。</p>
儒生也不理他。</p>
看向天穹处，淡声道：“这就是他安排的后手？”</p>
“不错。”</p>
老道点点头，面色一肃，“你觉得如何？”</p>
“狂妄，自大。”</p>
儒生面无表情道：“跟他爹一个德性，我很不喜欢！”</p>
老道斜眼看着他，“人家爹还没走呢！”</p>
“虽然不喜欢！”</p>
儒生话锋一转，认真道：“但是站在中立客观的角度看，我觉得他是个大才！”</p>
老道幽幽道：“我骗你的。”</p>
儒生：“……”</p>
眼角一抽，终究没动手。</p>
读书人，不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