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5章 他，注定会死在我手里！
丹塔外。</p>
顾寒和莫怀远并肩，双方的距离亦是保持在了一丈内。</p>
刚来到外间。</p>
顾寒便看到一众丹师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站在各个角落中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敬畏，感激，以及欣喜之色。</p>
“莫老。”</p>
顾寒一怔：“他们这是……”</p>
“他们应该收到前线的消息了。”</p>
莫怀远笑了笑，感慨道：“小兄弟可知道，自神族降临，玄界遭劫以来，我玄界修士……还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大胜，他们都想看一看，我玄界的大恩人，长什么样。”</p>
“莫老过誉了。”</p>
顾寒摇头道：“只是守住了一座城而已。”</p>
“对我们而言。”</p>
莫怀远叹道：“守住一座城，就是守住了希望。”</p>
说话间。</p>
他摆了摆手。</p>
一众丹师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深深朝顾寒行了一礼，默默退回自己的丹房去了。</p>
“前辈。”</p>
顾寒皱眉道：“为何不让他们歇一歇？”</p>
他看得出来。</p>
这些丹师透支了无尽的心力，根基尽毁，丹毒入体难除，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p>
“丹药，永远是不够的。”</p>
莫怀远摇摇头，叹道：“前线大战随时可能再起，我们丹塔负责前线所有修士的丹药供给，多炼制出一颗丹药，前线可能就少死一个，自是不敢多怠慢的……”</p>
说话间。</p>
他抬头看向天幕，浑浊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向往。</p>
“说起来。”</p>
“老夫，已有七十年没有出过丹塔了……”</p>
话未说完。</p>
他眉心浮现一抹黑气，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腰身越发佝偻，面容也越发苍老。</p>
顾寒眉头大皱。</p>
莫怀远体内的丹毒，远比那些丹师体内的多十倍，正在不断侵蚀对方的生机和寿元，且……这毒并非短时间积累下来的，已是和主人彻底融为一体了。</p>
按理而言。</p>
以莫怀远的修为，早就扛不住了，可如今……</p>
“莫老。”</p>
“你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的。”</p>
“放……咳咳，放心。”</p>
莫怀远摆了摆手，哆哆嗦嗦从袖中取出一只丹瓶，将一颗猩红色的丹药塞入口中，这才压下了丹毒，轻声道：“老夫还撑得住。”</p>
“前线军士需要老夫。”</p>
他自嘲一笑：“老夫哪里敢死？哪里能死？若是有可能……老夫还想活他个几百万年呢！”</p>
顾寒哑然。</p>
目光一转，看向了对方手里的丹瓶，暗暗叹气。</p>
猜都不用猜。</p>
这丹药，肯定是和绝命丹，抽髓丹一样的歹毒玩意儿。</p>
“惭愧！”</p>
见顾寒盯着丹瓶，莫怀远苦笑一声：“我的丹道天赋，远不及我师兄，穷尽半生，也只能琢磨出来这些歹毒的害人玩意，可……这实在是无奈之举。”</p>
“饮鸩止渴，乃是自戕之举。”</p>
“可……”</p>
他叹道：“若无这一杯接一杯的毒酒，我玄界，又哪里能撑到今日？”</p>
“小兄弟。”</p>
目光一转，他看向远处，幽幽道：“你可知道，我玄界原本有多大？”</p>
“很大。”</p>
顾寒如实回答。</p>
玄界的确很大。</p>
按照他初步的推断，玄界疆域之辽阔，几不亚于后世的一些超级大域。</p>
否则。</p>
也诞生不了玄字旗这种先天灵宝，更不会出现玄圣这种绝巅强者！</p>
“是啊，很大。”</p>
莫怀远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悲意：“可如今，却只剩下了这一城之地，生灵不过数十万！”</p>
“小兄弟……”</p>
说到这里。</p>
他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犹豫，“老夫……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p>
顾寒一怔。</p>
他看得出来，莫怀远虽是丹师，可性子果敢，心志坚毅，不应该会流露出这种表情。</p>
“莫老，有话请说。”</p>
“你离去之时……”</p>
莫怀远一咬牙，沉声道：“可否……可否带上我玄界的一些希望火种，将他们……远远送出去？”</p>
他修为低。</p>
可也看得明白，顾寒能破去鸠摩神君的神力，必然能打破对方给玄界设立的神力封锁，想要离开，不会太难。</p>
“乘风性子耿直。”</p>
“想必不会给你说这些话，可……那些孩子，我们不敢让他们吃绝命丹，不敢让他们接触前线，他们……他们是我玄界的最后希望，也是我玄界的最后传承，更是我玄界最后的根基……”</p>
“几十……”</p>
“不！”</p>
他盯着顾寒，越说越激动，恳求道：“十几人便可……若是小兄弟觉得麻烦，只需带走一人，一人即可！”</p>
“若小兄弟答应……”</p>
说到这里。</p>
他对着顾寒一揖到底，恳求道：“我玄界修士，玄界生灵，将永生永世，铭记小兄弟大恩大德！！”</p>
顾寒有些动容。</p>
他不知道。</p>
是什么样的信念驱动这位将死的老人放下自尊，放下身段，放下一切来求自己。</p>
可他知道。</p>
这一定是对方苦苦撑到现在不肯死的原因！</p>
“莫老言重了。”</p>
轻叹一声，将对方轻轻托了起来，他幽幽道：“我，其实没准备走。”</p>
什么？</p>
莫怀远怔住了。</p>
“或者说，我现在不走。”</p>
顾寒轻声道：“就算要走，也要等……杀了鸠摩神君以后！”</p>
到了此时。</p>
他早已想明白了。</p>
他来到玄界以后，岁月长河并未限制他的修为，并不是苏云的力量起了作用，只是因为冥冥之中，玄界的这段历史有他的参与，便如上一次和凤潇一起，灭了冥泉宗一样！</p>
对面。</p>
莫怀远也终于反应了过来。</p>
“小兄弟。”</p>
他颤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p>
“当然。”</p>
顾寒笑了笑：“而且，我就算想走，怕也走不了了。”</p>
意识空间内。</p>
那柄小剑的示警从未停止，似乎在无声地告诉他一个事实。</p>
危机，远未消除！</p>
他从降临的那一刻，命运便和玄界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小兄弟！”</p>
莫怀远又惊又喜又担心：“你有多大的把握，那鸠摩神君的强悍……不可大意！”</p>
“正常来说。”</p>
顾寒想了想，认真道：“他强不强，无所谓，他注定会死在我手里。”</p>
注定？</p>
莫怀远听得又是一愣，却不明白对方的自信从何而来。</p>
顾寒也不解释。</p>
目光随意看了看，神情突然一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