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良知
半夏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我思考了许久，我花费了许多精力去认识它，看见它，了解它，接触它。
可我依旧不理解。
生命应当归于肉体的溃烂还是意识的泯灭。
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又当归于何处……
侍女，即便我肉体消亡，丰饶的神力依旧会将我从冥河深处拉回来。
我已经不再是肉体上的不灭了，也包括精神上的不灭。
这样的我又应当归于何处……”
遐蝶悠悠转醒，意识逐渐回归现实，然而梦中的情景却如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放映。
尤其是半夏那张看似年轻，实则眼神沧桑的面庞，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头。
遐蝶缓缓坐起身来，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那里正抱着一束花。
这束花与她以往所见过的都不同，它并没有因为她的触碰而枯萎，反而依然绽放着鲜艳的色彩，仿佛在向她诉说着生命的顽强。
遐蝶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在一旁，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房间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谨慎，仿佛她脚下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易碎的瓷器。
当她终于踏出房间，站在阳光下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迟疑地伸出手，先是轻轻触碰了一下门外的杂草，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颤。
接着，她又将手伸向不远处的鲜花，那娇嫩的花瓣在她的指尖微微颤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瞬间凋零。
遐蝶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一棵大树前。她颤抖着伸出手，触摸着树干，感受着那粗糙的树皮和蓬勃的生命力。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只甲虫身上，这只小小的甲虫在她的注视下，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依然自顾自地爬行着。
遐蝶的手指慢慢地靠近甲虫，当甲虫爬到她手心的那一刻，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因为她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能够触碰这些活物，而不再给它们带来死亡。
在她的手背上，一道丰饶的印记出现在了上面。
“你不应该遭受如此对待……去吧，和你的同伴们接触吧，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至少，别跟我一样。”
……
半夏一脸无所谓地跟着元老院的人来到一处宽大的建筑。
这里是最靠近那所谓的负世泰坦—刻法勒的地方，黎明天崖。
“远方的客人，很抱歉，我们不想被那金线所窥视，只好请您来此。”
“元老院……我记得你们和黄金裔不合，阿格莱亚说过，你们想要终止逐火之旅。”
“是的。”
半夏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
“我感到很诧异，你们对自己人态度那么恶劣，对我这个外人倒是蛮客气……我很好奇，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为首的妇人并未在意半夏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只是一味地向前走
“我们也只是接收某位先生的意思，快了，他在前面等您。”
半夏朝前看去，倒是有不少奥赫玛的群众。
看到他被元老院的人请来，纷纷开始讨论。
半夏也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前方……嘶，那是……智械？”
远处，一个胸口处有个洞的智械正在那里默默注视着他。
……
“这里只有我们两位，不会有任何人打扰，阁下。”
面前，这位自称来古士的智械十分客气地接待半夏。
“所以，翁法罗斯为什么会出现智械……”
“我的来历并不重要，先生，我们的重点依旧是您。
从您降临翁法罗斯的那一刻，我就在思考。”
“思考什么。”
“思考如何让您离开。您确实在计算之外，我也没想到您会以这种奇怪的方式降临翁法罗斯。”
“所以，你现在有对策了？”
“不，并没有……在我知晓的您的过往的推算下，您……的［良知］要比其他天才要低。
普通的威慑对您来说毫无意义，如果我以武力来威胁，我想，我死亡的概率会超到100%，你会以特殊的方式让我感受苦难。”
“来古士先生说笑了，在下还是很平和的，绝不意气用事。我最讨厌打打杀杀了。
在下只不过是个养些花花草草，喜欢种地的庄稼汉。”
“可在我的计算中，当我说出刚才那句话时，您干掉我的可能性在86%左右。”
“那你为什么要说呢……”
半夏微笑着看向他，眼睛微眯。
“因为我无法阻止您，但我想让您知道，肆意妄为的后果……您那残缺，所剩无几的人性会加速流失。
以及……这里的冥界，没有您所要的答案。”
“来古士先生，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
随后半夏起身，一只手搭在了来古士肩膀上。
“很抱歉，我是个不怎么听得进去别人话的人。”
……
“那刻夏老师，那盗火者随时可能再来，依您所见，我们应该如何对抗？”
“第一，不要叫我那刻夏，叫我阿萨克萨戈拉斯！
第二，不是有个差点一剑砍死那家伙的白毛小子嘛，你们去请他不就得了。”
“半夏先生嘛……他好像被元老院的人请走了。”
听到这话，那刻夏微微皱眉，看向白厄。
“他去元老院那边了？看来元老院也想认识一下这位外来者。对了你对他了解多少？”
“我嘛，听丹恒先生说过，他对于生命的研究在外面是名列前茅的，好像还研究灵魂。”
“哦？那他有什么成果，着作。”
“他好像没写过书，与其说是学者，不如说是医生。”
“这样啊……瑟希斯对他非常感兴趣。”
“理性泰坦吗？哦对了，他们好像称呼他为天才。”
“天才？有意思……”
那刻夏合上手中的书本，起身准备离开。
此时瑟希斯也在他脑中说话
“汝要与他见面，甚好，吾也有许多问题想要询问他。”
“理性泰坦也有疑惑的一天？”
“吾并非全知，况且，天外的世界，汝难道不好奇吗？”
那刻夏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