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病
“嗯……养过。”
“那都是些什么小动物啊？”
“比如蛇，蜈蚣之类的，我还养过云朵。”
“额……云朵是指？”
“我自己研究出来的生命体，就是有自我意识的白云。”
风堇一边做着笔录一边看向躺在一边的半夏。
“那我换个问题……您最近心情如何？”
“挺好的……很少有人能触动我的情绪，有时为了情况需要我会摆出笑脸，愤怒之类的情绪。”
“刻意的情绪吗……为什么呢？不太理解。”
半夏沉默了一下
“我还有几位关心的人……我已经做不出来表情了，我发自内心的认为无所谓。
除了我所追求的道路，其他一切，或许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曾经的我看到现在的我，也会生出一丝鄙夷吧。
那个壮志满满，自信洒脱的人如今变成了一个喜欢酗酒的酒鬼。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喝酒的，但是，我发现酒精可以麻痹自己。对，麻痹自己……直到它再也不起作用，直到成了习惯。”
“半夏先生一直都是这么消极的心态吗？”
“差不多吧，我的身边早已没了能完全理解与信任我的友人……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看到了一个个依存的故人那失望的眼神。
但我从未想过自己做错了，甚至说自己已经到了不在乎他人想法的地步，一意孤行。
现在嘛，就是有点迷茫……”
“迷茫什么？”
“该怎么用风堇医师你能理解的话解释呢……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学识都是被编织好的知识，都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故意让你明白理解的。
对，可能有你的个人意愿，但是，假设你学习的知识并非偶然，你所认识的人，要做的事情早已在计算中。
你的一切行为都有可能被一台机器预知到。
你开始怀疑，想要突破计算，做到不可被知的地步。”
风堇手中的笔停了，眉头微皱
“为什么您会这么想？”
“因为我确实知道有个机器头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半夏微微露出了一丝笑，不过假的要死。
“后来我明白，想要突破祂的计算至少要到达和祂同等的位置。
我对此很感兴趣，找到了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趣事。
假如，我是说假如，以翁法罗斯现有的认知，泰坦一共十二位。
如果凭空多出第十三位，或者一直存在第十三位甚至更多泰坦。
而那十二位泰坦以及所有民众都不知道。
你觉得如何？
你是否会觉得这个第十三泰坦或者啥第十四泰坦是个骗子，还是压根不承认祂的存在。”
“如果祂真的有属于泰坦的神迹的话，那……应该会选择相信吧。”
“对，只要你们相信，祂就可以是泰坦。那如果其他泰坦不承认呢？”
“那……应该也不会承认，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熟知的泰坦。
或许祂拥有匹敌泰坦的力量，但绝对不会受到承认。”
“不，风堇小姐你错了。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即使不是也会是。
一位神从不缺乏追随者与信仰者。
换而言之……假使我获得了匹敌神明的力量，即使我不是神，也会被送上神坛。
想想看，一位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神，是否能突破计算？”
风堇承认……这几乎是她遇到过最严重的患者，她已经完全听不懂半夏的话了，对方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在仔细整理了之前的问题后，她决定先让半夏自己待一会，她需要合理给出一份答卷。
而半夏也没意见，只不过向风堇要了纸和笔
他思索了许久，最后才落笔
“尊敬的瓦尔特先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我人还在翁法罗斯。
这里并不简单，当然，我会在确保星与丹恒的安全，直到这里的事情结束。
这里发生了一场逐火之旅
……
当然，如果只是信息我或许就不会写信了，甚至说可能在我走后才想让您看到。
还记得您跟我讲的故事吗？
有关虚数之树的故事
我这段时间也在搜集着资料。
目前已经有些眉目……
瓦尔特先生所在的宇宙已经有人成功抵达了虚数之树。
说实话，我也想去看看。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虚数，哪怕星神，命途也是虚数更高纬度的一种体现。
我想去其源头看一看，去踏足从未被记载之地，前往宇宙的根基。
当然，我也可能会失败，会死在那里，沦为浩瀚宇宙中虚数的一部分。毕竟人生哪有一帆风顺呢？对吧。
我为自己培养了一个可以随意挥霍的星神，一个只能回应我的神。
但我并不想成为星神，我只能准备我目前所能得到的一切。
我将以一位星神毫无保留的能量冲击世界壁。将我送出这片世界，前往虚数之树所处的虚数空间。
届时若是成功，我的肉身将会直面最原始，最霸道的虚数能冲击，甚至可能将我同化。
瓦尔特先生您说过，即使是我所在的宇宙也会有无数平行世界。
起初的话，或许我真的会像瓦尔特先生的故人一样，在一条新的时间线中创造一个美好的人生。
但后来我放弃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但目前就不方便告诉瓦尔特先生了。
若我几年下来都没有音讯，还请您帮我将另一封信转交给罗浮将军，景元……除了他以外，我实在不知道能给谁了。
至于列车组的大家，很高兴能与你们相识，不过我与你们理念并不相同，我的开拓之旅也早已随着那一代人结束了。
我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已经跟不上开拓的步伐了。
剩下的就是你们的故事了……
最后，祝福你们。
愿此行，终抵群星。”
半夏写完，仰天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又看向了另一张纸
犹豫了许久后才终于在开头写下：遗书……
——
等到风堇回来，便看到半夏微笑着在那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秘酿喝着。
“半夏先生，需要我将您的情况告诉灰宝和丹宝他们吗？”
“随便，都一样。和你聊的挺不错的风堇医师，我该走了。
对了，庭院的药物种类似乎有些少了，我用翁法罗斯本地的常见药材写了几份药方，虽然不是特别有效，但是量大管饱。”
半夏留下几张纸后就匆忙离开了。
留下了一脸无奈的风堇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
就在他走出昏光庭院后，他迎面遇到了一个戴着眼罩的青发男子。
半夏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对方，随后忽然开口道：“活死人……救了也会死。灵魂破碎，心脏缺失。全身上下不少拿自己做实验的痕迹，哦，缺乏锻炼，四肢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