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斩自我
同族？！
吞天魔帝心中一惊，旋即便看到了药言眉心的竖瞳，那邪恶的竖瞳之中充斥着漆黑如墨的邪气，它们翻滚澎湃，仿佛世间最极致的恶，可污浊一切，吞没一切，那气息，似乎比他身上的邪气的还要纯粹。
“你是圣魔族的人？！”他眉头紧皱，沉声的询问道。
眉心的邪目加上那纯粹至极的邪气，整个域外邪族之中，也惟有寥寥几个大族中的皇族拥有，比起大千世界，域外邪族的等级更加森严，一级一级划分，上位者可以完全掌控下位者的生死，圣魔族更是代表着天邪神，乃是域外邪族中的皇族！
“不是，本尊体内的邪气源于吞灵族。”冥尊微微摇头，不急不缓的说道。
吞灵族？
吞天魔帝一愣，他记忆中的三十二大族并未有此族，不过很快，他记忆之中便浮现出了此族的讯息，对方并不是三十二大族之中的任何一支，而是隶属于他所统领的吞魔族分支，乃是一支实力极为弱小的小族，不过血脉与吞魔族倒是有点瓜葛。
莫非这么多年过去，吞灵族之中诞生出了‘天’阶层次的魔帝？！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便让他心头产生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之感，倒不是看不起那些小族，而是想要诞生出天魔帝所需要的血食太过庞大，那根本不是单凭天赋二字可以解释的。
吞天魔帝当年达到这个极致的层次，靠的是族内九位魔帝合一，期间更是吞噬了无尽血食，堪称尸山血海，这也是他为何被称为九尸天魔帝的原因。
“怎么，不信？”冥尊看出了吞天魔帝眼中的怀疑，淡漠的说道。
“比起这个解释，本座更愿意相信你是其他大族之人伪装的！”吞天魔帝冷笑一声，显然不信，毕竟吞灵族是什么玩意，有何资格诞生出这等层次的至强者！
“信与不信取决于你，不过本座体内的力量确实源于吞灵族，只是这部分力量随着我实力的增长，也在不断地进化蜕变，如今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高的层次，甚至凌驾于你之上！”冥尊俯瞰掌心的吞天魔帝，他此刻的体型庞大无比，宛如一尊真正的神邸，身后有着轮回光环萦绕，无数阴魂一步一叩首，向着轮回深处迈去，口中歌颂着冥尊之名！
“若非本座此刻状态不佳，凭现在的你可没资格在我面前说这话！”吞天魔帝冷哼一声，反驳道。
身为昔日域外邪族中至强者序列之一，他可从未给任何人低过头，哪怕是圣魔族的那些人，也没资格指挥他做事，唯一压着他的只有天邪神！
天邪神对于域外邪族所有人而言，乃是真正的神灵，凌驾所有人之上！
一言可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成王败寇，如今的你同样没资格在本尊面前放肆！”冥尊冷漠的说道，眉心的竖瞳更是闪烁出黑紫色的光芒，隐约间甚至有着一抹神圣的光辉流转，正与邪完美交织，一股无上的威压席卷此方天地。
吞天魔帝看到这一幕，瞳孔都是缩了缩，有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忍不住追问道：“你究竟是如何修炼的，为何你的邪目能成长到这个层次！”
他竟然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天邪神的气息，那种近乎神灵的压迫感，虽然很淡，但却真实存在。
“奉我为主，或者死！”冥尊并未回答吞天魔帝这个问题，只是冷漠的给出了一道选择题，他需要的是一些绝对可信的傀儡，而不是什么合作对象。
冥尊与地府都不需要什么合作对象……他们只需要死人与傀儡！
“奉你为主？痴人说梦！”冥尊闻言顿时被激怒了，眼中猩红色的光芒渐浓，低声怒喝，就连周身的力量也在逐渐狂暴，似乎欲自爆这最后一颗魔心，身为昔日至强者，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自傲和尊严，怎可沦为他人的棋子。
“本尊说了，凭如今的你可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放肆！”冥尊眼神冷漠，哪怕庞大的巨掌顿时有着无数道诡异的邪目浮现，每一只邪目都蕴含着极致的恶与圣，黑色与金色交织，恐怖的威压瞬间压得吞天魔帝周身邪气崩散，竟直接双膝跪地。
“你敢辱我？！”吞天魔帝咬牙切齿的说道，哪怕当年面对天邪神，他也未曾如此过，如今竟然被一个后辈逼到这份上，简直是奇耻大辱！
“弱肉强食……如此简单的道理，还需本尊教你吗？”冥尊声音淡漠之极，随着话音落下，那些邪目之中相继爆射出一条条黑色的锁链，刺入了吞天魔帝的魔心之中，开始鲸吞他体内的本源邪气。
随着这些本源魔气的涌入，冥尊眉心的竖瞳越发妖异，隐约间，已经有了几分天邪神的影子。
“……你竟然想要吞了我？哈哈，想要，本座给你便是！”吞天魔帝感受着体内不断削弱的魔心，面上不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些癫狂的看向药言，狂笑道，旋即他没有任何的反抗，反而主动解放魔心的力量，将一切灌入药言的邪眼之中。
对方既然想吞了他，那他正好借此融入对方体内，获得一具崭新的躯壳！！
这本就是他最擅长的能力。
冥尊不语，只是平静的将手掌徐徐握紧，掌心的吞天魔帝已经释放最后的一缕力量，身躯逐渐消失，他将魔心中的所有力量尽数灌入冥尊的体内，甚至主动放开防御，与冥尊体内的邪气融为一体。
“小辈，本座今日便给你上一课，不要轻易吞噬另一位强者的邪气，你承受不起，桀桀桀！”伴随着一声怪笑，竖瞳之中的世界开始翻滚，吞天魔帝的身影自其中浮现而出。
不过这声怪笑很快便僵住了，因为身前正有着一道身影平静的注视着他，此人的样貌竟与之前逼他自爆的天帝一模一样了。
“？！”吞天魔帝满脸不可思议，疑惑且震惊，他的本源邪气已经融入了冥尊的邪气之中，如今面对的应该是冥尊的灵魂本源才是，怎会出现此人。
难道对方与冥尊是一个人？！
一时间，他竟感觉全身发冷，有一种难以想象的恐惧之感，仿佛坠落了某个深渊之中。
“吞天魔帝，我们又见面了！”药言轻笑一声，嘴角带着一抹玩味之色，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的配合，竟然主动释放魔心中的本源邪气，与他融为一体，如此，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原先的计划也可以调整一下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吞天魔帝目光闪烁，冷冷的质问道。
“我？一个欲取代天邪神的人！”药言平静的说道，随着他徐徐抬手，这方充斥着邪气的竖瞳空间之中陡然涌出无尽的混沌气，将所有的力量尽数吞没，包括吞天魔帝的意志。
灵气也好，邪气也罢，皆不过是他本源之力的一种，妄图融入邪气之中感染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凭你也想取代我神，痴人说梦！！”吞天魔帝怒吼道，可惜声音很快便被混沌气给淹没，彻底化作了这片混沌海的营养，成了竖瞳之力的一部分。
处理完吞天魔帝，冥尊的身影盘坐虚空，周身力量不断涌动，一柄无形巨刃自虚空浮现。
“一气化三清，斩我见真！”
“斩我之刀！”
冥尊淡漠的说道，看着那漂浮在虚空的虚幻刀刃，眼中精芒闪烁，伴随着体内的力量再次涌动，一颗魔心便是浮现而出，这颗魔心蕴含着吞天魔帝的精粹，不过如今，将成为冥尊的一具分身，助他融入域外邪族之中。
……
同一时间。
“斩！”
那盘坐许久的药言睁开了双目，双手结印，同样在虚空凝聚出了一柄虚幻的巨刃，随着一声低语，虚幻之刀微微一震，然后竟是倾斜下来，对着他的天灵盖猛地斩下！
唰！
虚幻之刀，瞬间劈中药言天灵盖，然后下一刹那，竟是犹如幻影一般，直接从药言的头顶劈了进去，而当刀身在离开药言身体时，只见得一道血红之光被带出，那道血光盘踞在药言的右侧，不断的蠕动，散发着奇异的波动。
药言感受到体内缺失了一部分本源，但这种分离并没有造成任何的损伤，仅仅只是由体内变成了体外，可随时融入身体之中。
“再斩！”
药言神色平静，再次低喝。
唰！
那一柄虚幻之刀，再度劈下，又是一刀穿透了他的身躯，带出一团血光。
两刀落下，那虚幻之刀也是悄然崩碎，化为灵光碎片落下，而其身侧的血光也不断蠕动，随后竟化为了两道同样修长的身影。
一人身着黑袍，一人身着白袍，他们皆是有着幽黑的双目，俊逸的面庞，最关键，他们的气息与药言如出一辙，皆拥有着混沌体的体质，气息强横无比。
药言并未就此止步，在上古天帝的注视下，他竟然再次凝聚出虚幻之刃，对着自己的本体再次斩下，接连两刀，直接将灵力与邪气斩了出来。
血红色的邪气与乳白色的灵力蠕动，最后化作两具独特的分身，一道身着红袍，另一道则身着灵光弥漫的长袍。
“极限了吗？”药言感受了一下自身，发现一种难以继续下刀的感觉，若是继续斩下，哪怕斩出部分本源，也难以化作与本体相近的化身，甚至本体的实力还会受到影响。
曼荼罗看到这一幕，精致的小脸蛋儿都是僵硬的，因为眼前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对方竟然斩出了四道分身，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最好不要继续尝试了，一气化三清最多只能斩出两道与本体一般无二的分身，三乃定数……你这后斩出的分身只能算是体内力量的剥离，与一气化三清关系不大！”上古天帝出声提醒道，不过他眼中同样带着些许惊叹，显然也没想到药言会这般取巧。
不过如此一来，对方倒是真的拥有了四道强横的分身，未来若真能得到五具原始法身，将其归一，实力会增长到何曾层次，简直不敢想。
应该能真正踏足那个层次！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药言莫名想到了道德经的内容，正如上古天帝所言，三确实代表着一种定数，具备稳定性，旋即他也没有继续尝试，心神一动，便将四道分身融入体内，气息也开始暴增，短短数息之间，便飙升了数倍。
恐怖的气机引得上古天宫都在颤抖，虚空有着无尽的混沌气浮现，诸多异象不断浮现，仿佛要重归混沌一般。
“不愧是最强绝世神通之一，果真可怕！！”药言感受着体内激增数倍的力量，心神一时间也有些摇曳，此刻若是再面对秦天，他有把握将对方打趴下，而不是抗衡一二。
三合境可将分身的力量融入本体之中，让他的实力飙升数倍乃至数十倍，且这种增幅没有任何后遗症。
若是日后修炼了五大原始法身，再融合冥尊的力量……天邪神也得成为他的玩物！
“你体内的本源很强大，所以斩出的分身几乎与本体一般无二，不过目前最好不要立刻用他们对敌，还需温养一段时日！”上古天帝带着曼荼罗上前，轻声说道。
“多谢天帝传法！”药言闻言，收敛了气息，随后恭敬的对着天帝一礼，若无对方灌顶传授，他想要将一气化三清修炼到这个层次，估计需要不少时日。
“无需谢我，你能踏入此地，本就与我有缘，何况还有曼荼罗这层关系，只望你日后能守护好大千世界……还有，照顾好她！”上古天帝低头看向目露悲切之色的曼荼罗，道。
“我会的，日后待她会如待家人一般！”药言保证道。
“听闻你还有些好色，年轻人好色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也要节制，切勿沉迷。”上古天帝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瞬间将气氛搞得有点僵。
药言的表情都茫然了，情不自禁的看向曼荼罗，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看待自己，旋即本能的反驳道：“都是谣言，曼荼罗对我有误解！”
曼荼罗撇了撇嘴巴，没敢看药言的眼睛。
上古天帝轻笑一声，也不再言语，将天帝剑递给了药言，最后交代道：“此剑乃是此地的钥匙，凭它，你可以彻底掌控上古天宫，包括其中的各类传承，”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得提醒你，此地的藏经阁认死理，你想要得到其中的传承，估计得花费点心思……”
随着最后的话语落下，他的身形也逐渐消散，宛如一场光雨，落在了上古天宫每个角落，直至融入下方的天河之中，滋养着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