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调包军粮
西大营的军营设在永定城外十里处，两者之间距离很近，为了办事方便，西大营府衙便建在永定城内，大部分文职人员都在城内办公。
封九经过打听，找到太仓署衙门，这里是发放粮饷的部门。
此处主管名叫李彬，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了一副精明算计的模样。
他此时正坐在库房门前，核对每个前来领取粮饷的人员身份。
当听到封九报上名后，那原本昏昏欲睡的李彬突然打起了精神，对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后，便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封九。
那下属起身匆匆离去。
二人之间的小动作，都被封九看在眼里。
对方的反常引起了他的警惕。
“李大人，身份既已核验无误，不知何时领取粮饷？”
封九怕夜长梦多，便开口催促对方。
“不急，你这刚刚上任，身份信息还没有送到我这里，虽然你带的印信都没问题，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还得让人去总部核实一下，很快便有结果。
你先等在一旁，不要阻挡别人。”
李彬表现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但是封九却知道，他就是故意卡着自己，至于有何阴谋，他还不知道，只能等在边上。
没过多久，只见外面急匆匆的赶来一名官员，看到李彬使的眼色后，便直接走到封九面前。
“你便是长宁卫统领封九？”
那官员身材矮小，面容消瘦，一副奸诈形象，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善。
“正是在下。”
对于这种人，封九也没给他好脸色，生硬的回复对方。
“哼，都多少天了，你为何不早点来办理入职手续，怎么，还需要我亲自给你送上门？”
那官员一脸怒色，对着封九直接大声喝骂。
&34;什么手续？为何之前无人提起？&34;
封九的怒火一下子便蹿了出来。
他哪看不出来这人是在故意找茬，之前西大营派人去找他，可是扔下调令转头便走，什么屁话都没留下，他哪里知道还要来本部办理手续？
“什么规矩都不懂，你这统领是怎么当的？”
那官员本想再斥责几句，不过当他看到封九那凶狠的眼神后，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虽然封九之前在苍蛮国闯下的凶名被人为的掩盖下去，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这官员却听人在私下里提起过封九，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自己虽然受上司所托，要刁难于他，但是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
何况是这个屠夫呢。
“哼，你随我过来，先去把手续补上，再领取粮饷。”
“卑职已经排到这里了，先领完粮饷再去。”
封九不知道对方要使出什么手段，但是粮饷他必须要先领走。
“本官公务繁忙，哪有时间等你，你让随行人员领取便是，你先跟我过来。”
这官员的催促，让封九心生警觉，刚想拒绝，却被主管李彬打断。
“你赶紧随刘大人去办理手续，区区几车粮食，让你身旁那汉子领取便是，还怕本官不给你么？”
李彬嘲笑的话，听在封九耳里只觉的奇怪。
“只有几车粮食？我长宁卫百多人的饷银呢？”
这李彬只说粮食，不提银子，怕是有什么问题。
“饷银？哈哈，你刚刚上任，还不知道吧，你们长宁卫还欠着太仓署半年饷银未还呢，你还有脸要银子？”
“你此话何意？我长宁卫怎么会欠你们银子，你这是欺我年少无知？”
封九怒了，上次的赏银便没给他，这次连士兵的饷银也要克扣，简直欺人太甚。
“上个季度领取粮饷时，你们长宁卫便提前支取了整年的份额，哝，这是严统领之前签字的回执，别想抵赖。”
那李彬从怀中取出一张支借饷银的单据，上面确实签的严道成的大名。
但严道成已死，这单据是真是假，谁能说的清？
封九看向随他同来的陶苍，只见他也是一脸茫然，显然没听过此事。
这摆明了是有人要自己难堪，故意针对的。
封九知道此时的他，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就算向上级告状，也根本说不清，毕竟借钱的事已经死无对证了。
至于李彬为何敢提前把整年的饷银借给严道成，理由估计他也早已想好。
封九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对方，看的那李彬浑身不自在。
这收据当然是假的，但那又如何，有严守仁替他做主，谁敢出来指证？
那刘姓官员见状便催促着封九前去补办手续。
封九回头叮嘱了牛威和陶苍，让他们继续领取军粮，一定要查验仔细。
他则跟在那官员身后，一起离去。
这些人今天都是有备而来，封九拿他们毫无办法，此时与他们硬来，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同时他也想看看对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那姓刘的官员做贼心虚，倒没有过分刁难，他将封九带到办公地点，取出文书，让封九补全任职手续。
封九怕对方递来的文书有问题，签字之前都要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会签字画押。
当所有手续都办完之后，他便离开府衙去寻找牛威等人。
当他见到等在衙门外面的牛威那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后，便知道出事了。
&34;怎么了？&34;
“请少爷责罚！”
牛威扑通一声，便跪在封九面前低头请罪。
陶苍等人也纷纷低头不语，一脸愧疚。
“先起来，那李彬刁难你们了？”
牛威不敢说话，陶苍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跟封九解释。
“大人，我们领的军粮出门时被人调包了。”
“调包？你仔细说来。”
封九只觉的一股无名怒火冲上脑门，他边说边走到那几车粮食面前，打开粮袋，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气的他差点升天。
袋子里一片绿毛，全是发霉的粮食。
他接着又开了几包，全是如此。
“这李彬敢拿霉粮糊弄，你们都不检查一下？”
封九一脚踹翻牛威，他临走时还叮嘱过他们，要仔细查验，就是为了防止对方做手脚，却不想还是出了事。
“大人，我们领粮的时候全部开袋检验过了，没有问题才签字接收的，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守卫拉进门房搜身。
等出了府衙大门，才闻到霉味，发现不对，应该是搜身的时候被人给调换了。”
陶苍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好大的胆子，百多人的口粮也敢替换，简直欺人太甚！”
封九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将那些人扒皮抽筋。
陶苍垂头丧气的回道：“只要走出这大门，再回去对质，对方肯定不会承认的，他们只会说我们以次充好，故意骗取军粮，这事要是闹上去，我们说不定还会受到诬陷。”
“好手段，安沂镇百姓的粮他们没断成，这次竟敢断我们的粮，行，就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走，先回长宁卫，粮饷的事我来解决，此地不宜久留，这仇日后再报。”
封九现在势单力薄，就算找到叶峰也没用，那些人上下串通一气，就是吃定他们经验不足。
自己再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那叶峰拿到走私证据，说不定随时都会发难，自己留在这里不太安全，还是先回长宁卫再说。
他也想隔岸观火，看看这些神仙如何打架，至于今天的亏，他已经记在心里，日后必让对方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