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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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金才气化作把小剑在掌心流转:“你可知‘锋’字诀的真意?不仅要有‘剑出必见血’的锐气,更要有‘收鞘藏锋芒’的智慧。一味地锋芒外露,只会像没开刃的生铁,既伤不了敌,反先折了自己。”
“你平日最为老实,我这才教导你此法,却没想到近些时日偶得机缘,突破翰林之后,尽显乖张之态。”
仲博听着孔圆的话,悔意如潮水般漫过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得几乎喘不上气:“先,先生,我真知道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晚了,这件事必须给你一个剜心刻骨的教训。”
孔圆的声音陡然转厉,金才气在周身凝成半寸厚的锋芒,割裂得空气发出 “嘶嘶” 轻响。他猛地转头看向词起白,眸中金光如淬火精铁,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起白,仲博三人犯下的错,理当由你亲手了结。
老夫做主,你可任意处置他们 —— 只要不伤及性命与文道根基,无论何种方式,孔圣学堂都认了!”
这话如惊雷炸响,满场皆惊。仲博三人更是面如死灰,像被抽去骨头般瘫软在地,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他们太清楚词起白的性子,这 “任意处置” 四个字,怕是比挫骨扬灰还要难受 —— 这位 “词狂生” 最擅长用冰蓝色才气冻结人的感知,让你在清醒中承受百倍煎熬。
薛扶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了然的颔首。孔圆这是要用最彻底的方式让仲博记住血的教训,同时也是在向词起白、向子贡书院亮明态度:孔圣学堂绝非藏污纳垢之地,犯错者必受严惩。
词起白闻言,先是一怔,冰蓝色才气在周身剧烈翻涌如沸泉,显然心中的怒火被再次点燃。但他望着孔圆坚定如磐石的目光,又想起石月虽已痊愈、右臂却仍残留着冰寒触感的模样,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沉淀为一种冰封千里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冰蓝色才气在掌心凝成枚晶莹剔透的令牌,令牌上 “文斗” 二字流转着寒气 —— 那是孔圣学堂文斗台的准入令。
词起白屈指一弹,令牌 “当啷” 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目光如淬冰利剑扫过仲博三人:“既然孔圆前辈如此说,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他顿了顿,声音冷冽如北境寒风:“文斗台。你们三人,与我一战。”
仲博三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文斗台是孔圣学堂用于学子切磋的地方,虽不以生死相搏,却要以才气硬撼,输者往往要承受经脉震荡之苦,更要在全学堂学子面前颜面尽失,比杀了他们还难堪。
“我…… 我们以三对一?” 其中那名矮个子学子颤声问道,语气中竟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
“不。”
词起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是我,以一敌三。”
这话再次让众人倒吸冷气。以一敌三?这不仅是对仲博三人最狠辣的羞辱,更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要知道文斗台上才气相撞最耗心神,一人应对三人的车轮战,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本源。
“还有,”
词起白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厉色,冰蓝色才气在指尖凝成半寸冰刃,“文斗台上,只分胜负,不许认输。直到我亲口说停,你们谁也不准倒下,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用才气撑着。”
不许认输!
这四个字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仲博三人的心上。
他们瞬间明白了词起白的用意,这位 “狂生” 要让他们在文斗台上,一点一点地、清醒地承受失败的痛苦和屈辱,而后留下一生的阴影。
仲博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只能像待宰羔羊般接受这注定难堪的结局。
可心底深处,一丝侥幸却像野草般疯长 —— 自己已是翰林境界,另外两人也都是进士巅峰,实力并不算差。更何况自己还修行了孔圆前辈的 “锋” 字诀,才气凝练如锐锋,三人联手之下,未必没有胜算。
说不定…… 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让词起白也尝尝当众出丑的滋味。
三孔圣学堂广场上的文斗台周围早已挤满了人。外舍的学童踩着木凳张望,内院的先生们站在廊下捋须静观,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几位长老都现身于观礼台,目光沉沉地落在台上。
词起白与仲博三人并肩走上文斗台,脚下的白玉石阶在才气流淌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台下瞬间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学子们看着台上四人的阵仗,再联想到前几日石月重伤的传闻,瞬间便猜到了缘由 —— 这位以护短闻名的 “狂生”,定然是为了给石月报仇,才要与仲博三人在文斗台上了断恩怨。
“听说了吗?仲博三人把子贡书院的石月伤得极重。”
“词起白与石月可是过命的交情,这一战怕是要拼出真火!”
“可仲博也是翰林,还有两位进士帮手,词起白以一敌三,能行吗?”
议论声中,仲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忐忑,右手一翻,掌心浮出一方墨色砚台,砚边雕刻着 “辞年” 二字,正是他的文豪墨宝 “辞年笔”。笔尖悬着一团浓郁的金才气,锋芒毕露如出鞘利刃,显然是 “锋” 字诀已蓄势待发。
他身侧的矮个子学子也取出自己的进士墨宝 —— 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青芒,才气灌注下发出轻微的嗡鸣。
另一名高个学子则握住了腰间的长刀,刀身宽厚,刀背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土黄色的才气在刀身流转,透着沉稳的气息。
三人呈三角之势散开,才气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词起白围在中央,目光中带着几分紧张,却也藏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
反观词起白,却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负在身后,腰间的水寒剑连剑鞘都未曾碰过。
他只是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蓝色才气已如潮水般从周身涌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一把长剑。
剑身通透如冰雕,剑刃泛着幽幽的蓝光,寒气四溢,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对付你们,还不需要动用水寒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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