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剑破敌胆
云绫挥剑破去丁隐一招,嘲弄道:“听闻魔门唤你‘丁老怪’,阁下这尊容,果真当得老怪之称!”
丁隐平生最恨有人对其相貌说三道四,闻言不由怒火中烧,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即怒喝一声抢攻上前。
“来得好!”
云绫清喝出声,将凤鸣剑挽了个剑花,窥准丁隐招数中的破绽便一剑刺去,顷刻破去其掌影,剑锋直指咽喉要害。
丁隐瞳孔一缩,慌忙收招后撤,欲避过锋芒,却哪有这般容易。
只见云绫周身金芒乍现,真气力场瞬时布下将丁隐困住,旋即脚下一点,身形好似流光,眨眼欺身近前,手腕一抖便是无数剑花罩了过去。
这剑花散溢金辉,纷纷扬扬,直如缤纷落英,看着绚烂夺目,却是杀机暗藏。
丁隐本能地挥袖去挡,却是徒劳。
那灌注了真气的,直可削金断玉的衣袖,在这剑花面前一触即溃。
一阵布帛撕裂声后,只见丁隐双臂已赤裸在外,原本宽大的衣袖化作了漫天碎布。
不单如此,其双臂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被剑气割出的细小伤口,不消片刻便已血淋淋的看着骇人。
丁隐顾不得双臂之痛,也从被云绫言语嘲弄的愤怒中清醒过来,再顾不得多想,纵身一跃便往远方遁去。
“逃得了吗?”
云绫低喃一句,脚下却是纹丝不动,只将一身真气灌入凤鸣剑,剑指抚过,剑身渐渐泛起金芒,并愈来愈耀眼。
待到丁隐遁出百步左右,云绫倏地凤眸怒睁,口中一声清啸声震四野。
下一瞬,只见其原地一个回旋,长剑顺势划动,一道闪烁着耀眼金光的剑气便直追丁隐而去。
这剑气非同往常,那是迎风便长,未出三十步已长达数丈。
其势之疾,宛若流星!其威之盛,仿似天诛!
这一剑挥出,天边陡然传来惊雷之音,丁隐亦是身形一僵,直觉有大恐怖威压己身,竟是难动分毫!
他侧头向后瞥去,只看见一片耀眼的金芒。
“不!”
丁隐不甘的惊呼戛然而止,剑气自其腰间横扫而过,直入天际。
下一刻,他的身体竟寸寸龟裂,一道道金光从那些裂口中射出,伴着鲜血喷溅,他便在血雨中跌落下来,再没了生息。
这一幕震惊了岳山,震撼了麒麟使,同时也教名剑山庄一众目瞪口呆。
他们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仿佛忘了双方还在生死相斗。
“宗,宗师?!”
好半晌,叶淮方才吐出这么一句,心底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
真气外放不出奇,后天境上品便能做到,而长达数丈的剑芒叶淮自忖若全力以赴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事后难免脱力。
但,方才那道剑芒中隐隐透出天地之威,将丁隐压在半空动弹不得,这才是其可怕之处。
出招蕴含天地之威,若非武道大成,臻至先天之境,是绝做不到的。谁能想到,数年前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如今竟已成就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先天之境。
正感叹间,却见云绫一手持剑斜指地面,一手负在身后,正信步向这边过来。
她每走一步,周身气势便强盛一分,金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岳山与麒麟使,好似在看两个死人。
二人早已心胆俱颤,只是呆呆地望着云绫走近。
剑阵外围的名剑山庄弟子见了云绫,自发让开一条道路,剑阵自也不攻自破了。
他们却不担心,有一尊宗师在此,谁人又能逃得过呢。
叶知秋此时来到叶淮身边,看着这一刻的云绫,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他其实一直都将云绫作为追赶的目标,此情此景却教他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先天之境,宗师大道,这是多少人一辈子的追求,却也仅仅是追求,成功之人如凤毛麟角,他委实没有这个信心。
叶淮看了眼身旁的儿子,很能体会他此刻的感受,只得轻声劝道:“古语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儿需得谨记才是。”
闻言,叶知秋身躯一颤,眼神重新坚定,抱拳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另一边,云绫已走到岳山二人跟前,金眸上下打量一番,好似在看什么货物一般。
二人终是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齐齐跪倒,麒麟使更是五体投地,口中不断说着求饶之辞。
她本就生得美艳,此刻泫然欲泣、苦苦央求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竟惹得一些名剑山庄弟子不忍地别过了头去。
岳山虽然跪了,却是腰板挺直,若不看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还真要赞他一声硬气。
云绫只淡淡瞥了岳山一眼,旋即看向麒麟使,幽幽道:“是何人与你们通风报信的?”
闻言,麒麟使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只一味讨饶,对于问题却是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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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云绫凤眸微合,眼底闪过一丝明悟,又道:“是钟进,还是李恒?”
麒麟使动作一滞,不待她说话,云绫又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待回了衡阳城,我便将你吊在城门楼上,到时自有分晓。”
话音落下,麒麟使终于装不下去,猛地抬头瞪着云绫,厉喝道:“要杀便杀,何必如此羞辱我等!”
“诶,我可没想羞辱谁,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云绫摇头回了一句,随即一指点住麒麟使穴道,复又看向一旁的岳山,淡淡道:“姜野已死,念你也算前辈,我便许你个体面。”
闻言,岳山抬头看向云绫,略带乞求地说道:“你想知道的事老夫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放婉儿一条生路,如何?”
“婉儿?”云绫狐疑地瞥了眼动弹不得的麒麟使,挑眉道:“麒麟使?方才在地宫你便救了她一回,现在还想再救她,你们是何关系?”
“师徒关系。”
闻言,云绫想了想,颔首道:“我应下了,你且说吧。”
麒麟使在一旁不住地冲岳山使眼色,眼底满是焦急,岳山却视而不见,兀自说道:“是钟进。他也没想通风报信,只是心悦婉儿,想让婉儿及时抽身离开,是老夫发现了书信告诉丁隐的。”
“是吗?”云绫挑眉看去,摇头道:“钟进或许并无通风报信之心,但将消息告诉丁隐的可未必是你。”
“老夫敢作敢当,没什么好隐瞒的!”“爱徒之心可以理解,但你一个常年闭关之人怎么刚刚好此时出关,又刚刚好看到了钟进的书信?这种书信即便你徒弟没有异心,怕也不敢随意放着,不得阅后即焚?毕竟,丁隐的脾性你比我清楚。”
岳山闻言顿时语塞,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辩解。
见此,云绫随意地摆了摆手,又道:“行了,各为其主,我还不至于为了此事食言。你安心去吧,今次我保你徒弟无事。不过,若是日后她再犯到我手里,须是怪不我哩。”
“以你的年纪能成就宗师大道,老夫信得过你。”
说罢,岳山最后看了一眼麒麟使,便在后者哀求的目光中缓缓抬起了右掌,随即毫不留力地拍上了脑门。
只闻“啪”一声响,岳山顿时双目圆突,口喷鲜血,仰面倒地,脑门处有巴掌大的凹陷,眼瞅着便断了气。
云绫定定地看了片刻,这才抬脚向一边的叶淮走去,淡淡道:“叶庄主,地宫之内尚有余敌,那钟进便劳您带人走一趟,莫要教人跑了。”
叶淮点头应下就要带人往衡阳城去,却闻云绫又道:“将这麒麟使带上,钟进若果真心悦于他,该是能派得上用场。”
叶淮没说什么,只示意叶知秋将人带走,这便告别云绫下山而去。
云绫目送着他们离开,待人走远方才通过小道回去地宫。
此时的地宫内已没有多少争斗之声,无极宗残存的弟子见逃生无门,纷纷跪地乞活。
云绫回来时,这些人都已被收缴了兵器赶到演武场等候发落。
公孙玉瑶担心云绫状态,完事之后便一直守在大殿之中,此时见了云绫立马便迎了上来。
云绫眼中的金色尚未褪尽,神情看着还有些冷漠,却是扯出一抹笑容,安抚道:“师父放心,我无事哩。”
闻言,公孙玉瑶将云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其终于有了些人味儿,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知此处非是说话的地方,便没多问,只颔首道:“无事便好。无极宗投降之人都在演武场,你欲如何处置?”
“先看看。”
“也好。”
于是,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演武场,云绫看着眼前仅有二三十人的俘虏也是有些意外。
她记得当时参与混战的无极宗门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人,绝境之下竟只得这点人投降,真不知丁隐是如何得了这么多人拥戴的。
或许,这也是魔门能够传承千年的原因之一吧。
云绫将杂七杂八的想法抛诸脑后,抬眼四望,各派弟子多多少少都有折损,也有轻重伤员正就地包扎治疗。
她看了一圈,却未见云绮、云络,这才想起好似分开之后云绮、云络就再未出现过,而随她杀入地宫的燕十七此时也同样不见踪影,
莫非出事了?
念及此,云绫心中一慌,忙看向公孙玉瑶,问道:“师父,两位师姐怎的不在?十七又去了何处?”
公孙玉瑶笑着解释一番,原是玄清散人他们来时发现了无极宗的藏书阁和宝库所在,便让云绮、云络分别守在两处地方,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至于燕十七,战斗结束后便带了些天机门的弟子前去接应了。
得知她们无事,云绫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