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上匆匆闪过的马赛克10
没再打断他,就这么听他从山村复兴聊到征战回归。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两件事,和她现在要找地方过夜有什么关系。
但因为根本甩不掉,所以干脆就随便他了。
一边敷衍三连,一边拾掇起枯草败絮准备将就过夜。至于头发和身上的衣服,楚怀瑜一见面就给她烘干了,也算给她省了点事。
至于为什么不回去客栈……
废话,她都被官兵追着跑了,谁知道那个男人透了多少口风,回去等着被瓮中捉鳖吗?
伸了个腰,她看着早已暗下来的天色,不禁喃喃:“这么晚了啊。”
眼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谢一一把揪住他的嘴,神情冷漠道:“好了,你去帮我办件事,回来再继续讲十进十出。”
动了动嘴发现完全没办法出声,只得眨动眼睫作回应。
完全没看他,抖着破布继续道:“去xx客栈二楼跟小熊猫和长尾山雀报个平安,暂时要跟他们分开了。就这样,去吧。”
说完就把破布叠了上去,转过身想再找点枯草类似的东西垫着时,发现楚怀瑜捂着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你怎么还没走?”
以为他一定要说完才肯走,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破布上,盘着腿认命道:“你说吧,说完去给我报信。”
一手撑着头,双眼无神的看着他蹲在她影子里,缓缓张开了唇,
“我表现得不够分明?”
“啊?振兴乡村还是排兵布阵?”
他眨了眨眼,指着破门外,那再黑夜中都异常醒目的府邸。
“我的。”
谢一头上冒出了个大大的“?”
“你前面说的,和这东西,有0个关联。”
半个时辰后。
“小床,小被子,小枕头,我们就这样缠缠绵绵一辈子——”
将那个她一进来就开始念叨的管家关在门外。
这会看见熟悉的三件套,她不由奔赴了过去。
将自己塞进去翻滚一圈后,终于调整到了舒服的位置。
闷在被子里,眼皮就如同千斤重,正当她意识昏沉时,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眼睛倏地睁大了——
「等会,我这会算不算那个将军出去很久带回来的女子」
回旋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意识到之后……
她睡得更沉了。
扎就扎吧,反正立得flag倒的还少吗?
翌日。
敲门到第三声,里头依旧没有回应时,管家低声道了句“得罪”,便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上前。
没成想丫鬟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使了个眼色,身后丫鬟鱼贯而入。搜寻一番后,递上了一张纸条。
反手收入袖中,楚怀瑜已悄然立在他身后。
恭敬递过纸笺后,管家躬身退至一侧。
楚怀瑜拿着纸条,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还是没能看懂,但文字却颇像自己那位朋友。
「看来该上京一趟了」
城郊官道上,一辆驴车正行驶着。
谢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来时,下意识想伸个腰,指尖刚触及枯草便猛地缩回。
记忆回笼,昨晚睡到一半,还是没忍住垂死病中惊坐起,翻窗倒入草垛里。
然后因为实在太困裹着扯走的被子闷着头睡着了。
梦里她只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又因为地心引力太强落地了。
快速打量着四周,谢一发现有处细孔透光处,看形状,像是剑戳的。
等等。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扒拉起自己。
良久后,盯着光束下的膝间破洞,庆幸自己没有侧睡的习惯。
将洞口扒开了些,刺眼的光线袭来,她眯着眼,却没注意到身下的驴车不知何时放缓了车速。
刚探出头,一道寒光便抵上了脖颈。
“这不对吧?”
上来就要被割头,放西幻她可能狂喜,但放现在那能对吗?
“母庸质疑,虽然我来路不明,偷渡入境,坐霸王车,身无分文,但你要相信——我是一个好人!”
站在身后,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在他驴车上的老伯:你敢不敢回忆一下刚刚说的话?
谢一说这么一通,当然是征求宽大处理的,不过看他完全没有要轻易了事的态度,又使出了被动技能。
“其实我的故事很曲折,爱赌的侄,生病的爷,上学的爸和破碎的我。”
老伯一噎,刚刚还警惕的神情变得复杂,谢一以为他信了,刚想乘胜追击,没成想他幽幽道:“没想到这个故事还有第二个版本。”
“谁?敢抄袭我!我要使用点非法手段保护权益了!”
老伯古怪地瞥她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又平静下来。\"说来也怪,我这驴车总莫名其妙掉人进来。上回还是个'爷奶早恋、弟弟离异、自己供娘亲上学、伺候父亲坐月子'的主儿。\"
谢一闻言,低头打量着那堆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草垛,发自内心地疑惑道:
「师傅这到底是驴车还是异次元刷新地啊?」
【可能这就是特色吧。隔壁撞半挂,这边掉驴车,就像阿美有平果,阿中有波罗,波罗手机……】
“好了小嘴巴。”
见老伯奇怪地看着他,谢一才意识到自己将话说出来了。
她讪笑着将脖子往刀刃反方向挪了挪,正欲爬出草垛,没成想后心一凉——背后竟还抵着一把刀。
「老伯你怎么也玩双刀啊?」
见他一副“你不说实话就别想走”的架势,谢一表面负隅顽抗,实则疯狂搜寻靠谱的借口。
实在编不出像样的谎话,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如果我说我只是单纯不想当‘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呢?”
“……我看起来老到会信这种鬼话?”
“说你又不信,信又不懂,懂又不做,做又做错,错又不认,认又不改,改又不服,不服你又不说,那叫我怎么办,i've tried my best and explained it to him ,Again and again。”
老伯被绕得眼冒金星。
他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冷声道:
“少贫嘴,说实话。”
已经说了实话的谢一:……这老登到底要听什么?
她气极反笑,深吸一口气作投降状:
“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是想去看人族试炼。”
“单单只是去看试炼?”
“不是,其实主要是为了看那些风姿卓越的天才。”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感觉不如……”
面对这个“说真话不信,说假话秒信”的老伯,谢一果断截住话头
“老伯,你话密了。”
老伯轻咳两声收刀入鞘,
“既然是这样,那你走吧。”
寒意消散,谢一站起身拍打沾满草屑的衣裳。
转身时老伯已不见踪影,只剩她与驴子大眼瞪小眼。
“这算是……河伯的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