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不可能犯罪?
第314章不可能犯罪
小泉一副自己超有良心的语气——毕竟只是收了这么点钱,可是却能治他们的心病!
“还‘撞魂铃’……又是白蜡烛、又是铃铛的,拜托你也统一下画风!”白石吐槽道。
手段都很东方风格,不过小泉的人设却很西方,此时还在这里一副淑女坐姿地喝着红茶。
“你快点想办法,把那些警员糊弄过去,不然就当是亡魂杀人好了。”小泉催促道。
显然对于小泉红子来说,她的第一目标是绝对不能露怯——也就是不能承认是自己装神弄鬼,故而蜡烛被换过的事情,她不会和警方交代!
……
确定这就是一起“凶手使用了诡计的凶杀案”之后,白石又找到上杉。
“上杉管理官,我去看一下现场没问题吧”白石征求了下上杉的意见。
“那就有劳白石警视正指导了。”上杉很乐于白石来协助。
虽然对于“白石这种高级警官”居然在传闻中“很擅长破案”,上杉是持怀疑态度的,但是……
哪怕白石并不擅长破案,愿意参与进来、担上干系,他也很乐见!
毕竟如果他都掺和进来,那个魔女总不好再遮遮掩掩、拒不配合了吧
上杉也发现,白石警官表现的,并不像是那个魔女的“门徒”,这也令他松了口气——否则如果警视正是“门徒”,那这魔女肯定还有大靠山。
上杉将白石请到了案发现场门口,是别墅西南角的一间小储藏间……
“我就不进去了……”绫子这时有些发虚地说道。
虽然不是很相信这些,但之前绫子没有听到白石和小泉同学的“私聊”,只是在来的路上,听上杉说起过案情,这时难免有些害怕。
“嗯,你在外面等我们吧。”白石也并不想绫子进杀人现场。
本来这别墅里的门,就都是普通户内门的尺寸,而这小储藏间的门,还要更小些,白石侧身屈膝钻了进来之后,感觉这房间更“满”了许多!
白石左右看看,这四四方方的小房间,此时依旧很“满”,周围都是货架、杂物,只是和案件有关的“蜡烛”、“盔甲”等物,已经取走,只留下一个个号码立牌在原处。
不过看过现场证物的照片之后,此时在白石眼中,一个个号码立牌,这时自然而然地被脑补回了它们原本的样子……
包括“1号”的尸体位置,这时也变回了一具趴倒在桌子上的伏尸,背后插着一把短刀。
而这短刀,其实也原本就在现场。
只见在储物间唯一空闲些的角落里、也就是窗户这一侧的西南角,此时摆着“2号”立牌,这时在白石眼中,号码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武士盔甲!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盔甲配套的武士刀还在,不过短刀已经只剩下刀鞘。
显然凶手就是用这武士盔甲配套的短刀,杀死了受害者。
这套盔甲,也就是“闹鬼传闻”、以及昨晚“通灵仪式”的主角——传说中,赤羽家被这武士亡灵所寄居,甚至曾有人看到过,武士亡灵的身影……
按照红子的嘱托,这盔甲提前也被放在了这里,现在作为证物被取走。
本来红子是想要哈斯科假扮亡灵离开的,可惜因为出了事情,哈斯科现在还在附近徘徊,没有过来。
随着白石的左右张望,一个个号码立牌被换成了原本在这里的证物,上杉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身影,落座在了圆桌周围的椅子上,原本的尸体这时也坐了起来……
“通灵仪式”的时候,按照红子提前安排的六芒星的桌布,赤羽家准备了圆桌铺在上面,之后六人分别坐在一个角对应的位置。
正北方向,也就是挨着门的位置,是红子坐在这里,正南、也就是靠窗一侧,是受害者赤羽忠雄落座。
另外在红子两侧坐着的,分别是女儿赤羽鹤子、姑姑赤羽美和,受害者左右则是儿子赤羽忠夫、好友兼酿酒师的青谷太一。
无论是从其他人的口供来看,还是从红子刚刚私下和白石透露的情况来看,案发时六人都是手牵着手、围成一圈的!
这时在白石眼中,六人已经拉成环形,旋即红子开始念念叨叨地装神弄鬼。
随后蜡烛莫名熄灭,不过……
本应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在白石眼中依旧恍若白昼。
只见赤羽鹤子开始尝试“变身小黑”,不过……
因为被红子拉着,起身未果,其他三人也都逐一尝试,可是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起身!
再之后,只见忠夫、鹤子兄妹,双双“变身小黑”,鹤子松开了哥哥的手,哥哥的活动范围由此扩大,不过在一只手被父亲拉着的情况下,怎么也够不到角落里盔甲上的短刀……
哪怕他提前将刀藏在怀里,这时也无法在右手被父亲拉着的情况下,用左手、绕到父亲身后捅刀——刀刃刺入身体的角度,也已经经过检视,完全正常,是直刺才有的表现!
更何况这房间很满,他背后不远就是靠墙的货架,根本没有多大活动空间,再有一只手被拉住的话,基本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地起身。
同样另一边的美和和青谷联手,虽然因为距离盔甲近些,勉强能够得到盔甲,但是……
“你干嘛”受害者这时忍不住开口问道——动作这么大,拉着他左手的受害者,早就发现了。
更不用说,青谷即使动作非常熟练、完全不被发现,也还是无法解释刀刃刺入角度的问题!
“会不会是外面来的凶手”受害者这时看着白石问道。
只见一名小黑,这时来到窗户外,可是……
不仅窗户锁着,“小黑”晃了半天也打不开,而且在暴力打开之后,立刻就有凉风灌进来,顿时屋里六个人,全都扭头看了过来!
“小黑”见状,尴尬地挠了挠头之后倒退着离开。
再接着,小黑出现在了门外,准备从门口潜入。
虽然当时门没锁,但是……
咯吱——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同时显眼的光线照了进来。
顿时六道目光,又都集中到了门口,门口的小黑更尴尬了起来,连忙又点头哈腰地离开……
白石这时眼中一切恢复原状,只剩下上杉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
“看来桌子上的六个人,都很难做到这点,即使有两个人联手也不行。”白石说着点了点头。
上杉:……
就这这我们当然也知道!
“没错,除非……小泉同学也是同伙,而且一侧挨着的三个人、都是共犯才行。”上杉理所当然地说道。
的确,如果小泉红子也是帮凶、而且三人联手的话,这时两边的人都松手,那么鹤子或者美和,就可以自由活动。
虽然在这么拥挤、且黑暗的环境中,还是很难活动,但是……至少理论上有可能做到!
不过上杉说着也摇头道:“可是三人联手什么的……”显然这种情况不大可能!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同伙越多、越容易暴露,尤其是在主犯、从犯的罪状差距太大的情况下——主犯要自己去杀人,而从犯只是松开手、装不知道……这很容易被有经验的刑警,撬开从犯的嘴!
毕竟这种“同谋”,罪名差得太多了。
在有计划地杀人中,九成以上,都是孤狼作案,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外部犯也不可能,窗户锁着,而这门……”白石这时开了开这门。
刚刚白石就发现,这小储物间的门,合页声音很大,开启关闭都不可能掩人耳目。
而且据说当时外面的灯是开着的,一旦打开,灯光会照进来,十分显眼。
“如果是机关作案的话,那短刀应该就是从窗户的方向刺过来……显然也没有什么机关。”白石看了看尸体位置背后的窗户——这里只有窗户,不像其他方向还有柜子、货架什么的,看起来乱七八糟,这里根本没地方能放置什么机关。
至于从外面发射刀子进来
“嗯,当时这里的窗帘也是拉上的,而且窗户也锁着,被打开的话,屋里的人在黑暗中也能发现。”上杉也补充着现场情况的说明。
“嗯”白石说着拉了拉窗帘道:“等等,窗帘是一开始就拉着的吗那这个后面有没有可能提前藏着人”
上杉闻言一阵沉默,虽然感觉不大可能,毕竟藏了人之后也混不出去,但还是说道:“我再去向证人们核实一下。”
……
“窗帘我没注意……”
“不可能,我看到了,进屋的时候窗帘没有拉上,是后来才拉上的。”
“是哥哥,哥哥过去拉上的。”
虽然鹤子没有注意,但忠夫还有印象,自己进去的时候,看到了窗外,美和更是还记得,是死者本人拉上了窗帘。
如此一来“窗帘后藏着人”、“窗户上设置了机关”,就显然都不大可能。
“武士盔甲里你们看了吗”白石这时开口问道。
白石一出声,众人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虽然已经知道是“东都来的警官”,但是……在乡下地方,看起来冲击力更强了!
别的不说,那身普通人穿不上的盔甲,这位恐怕也穿不上……
普通人是因为盔甲太大了、穿上不好活动,白石是因为盔甲太小了,根本套不上!
“不可能,我进入之后,还踢了一下,当时是空的……而且那东西穿上之后,活动起来很不方便的。”忠夫这时说道。
因为对“闹鬼”的传闻很不屑,忠夫对这盔甲,也没什么好态度。
“当时短刀在盔甲上吗”白石旋即追问道。
不过忠夫却摇头道:“我没细看,好像……不在”
这语气过于不确定,根本无法当作有效证词。
只是至少可以确定,凶手不是提前藏在了盔甲里——毕竟这种全复式、还摆成坐姿的盔甲,是有藏人的条件的。
“那你们再回忆一下,在小泉吟唱的时候,你们之中有没有人闭上眼睛”白石这时忽然问道。姑侄三人相互看了看,之后都是摇头。
“没有。”
“青谷叔也没有。”
白石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这样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他们做的。
毕竟从口供来看,案发时刻就在蜡烛熄灭后不久!
在黑暗之中,其他人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凶手却可以刺死受害者,是在受害者倒下之后,鹤子才隐约看到背后的刀刃……可见当时凶手有视野优势。
之所以有这优势,要么是提前闭眼适应黑暗,要么是戴了什么科技辅助……
如果有人提前闭眼的话,即使白石一时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后面的杀人动作,至少也可以有个怀疑方向。
不过当时除了红子和受害者,其他四人也基本是面对面坐着,他们相互都没有发现对方闭眼的话,可见应该没有人在“提前适应黑暗”。
而唯一不用提前适应黑暗、也不需要科技辅助的,就是小泉红子——她可以直接开“夜视”。
可是因为当时她在装神弄鬼,所以刻意避免使用魔法。
虽然她发现蜡烛被替换,但也并没有过于警觉,或者说……因为并没有威胁到她自己的安全,所以她并未当回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内部犯”嫌疑的四人,都没有作案条件,而“外部犯”的话,似乎也无法避人耳目地进入屋内……
白石一时也有些困惑,不过也并非全无头绪——蜡烛!
且不提凶手究竟是四人之一、还是四人之外的某人,至少当时吹灭蜡烛的,肯定是桌边的人——只是因为当时红子在吟唱,大家注意力都在红子这里,并没人发现异常。
也就是说,如果凶手是在此之前的人,也肯定有坐在桌边的人,与其合作!
另外还可以知道,凶手肯定是早有预谋,甚至调包了小泉红子的“表演蜡烛”……
据此也可以推断出,凶手与其同谋并不知道,即使他们不吹蜡烛,小泉红子之后也会想办法把蜡烛弄灭。
……
就在这时,有刑警过来,小声在上杉耳边说了什么,白石听到后,也不由得眉头一挑。
虽然从现场证据来看,这案件令人一头雾水,但是……
警员还有另一件“武器”——走访!
从现场推理不出真相,那就跳出来看、先找动机,这也是警方的惯用手段。
经过走访,青森县警得知了一些关于嫌疑人们与死者的事情!
“白石警视正,之后我们分别问询一下这几位吧。”上杉向白石请示道。
虽说这是青森县警的案件,和白石根本没关系,但既然白石一个警视正在这里,他们就不能装作没看到!
“好。”白石点了点头。
这时忠夫表现得有些耐烦道:“我们知道的已经都说了,你们还想从我们之中找出凶手吗有这个时间,不如快做些有用的调查!”
“赤羽先生,请不要着急……您父亲也是因为您总是这么急躁,所以才多次训斥你吧”上杉这时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你什么意思”忠夫恼道。
“没什么,请务必和我们好好谈谈……有些事情就是要针对性地问询,才能回忆起来,这也是为了令尊能瞑目。”上杉盯着他说道。
忠夫无奈,第一个被上杉请到了临时调用的书房里。
书房里除了上杉之外,还有青森的另一名刑警,以及旁听的白石。
“赤羽先生,我们之前走访了农场里的工人,最近你和死者因为农场经营的事情,冲突很大,甚至死者还决定撤除你的经营权对吗”上杉一上来就很直接地问道。
白石这时只是旁观,当然没有插嘴,不过心里却合计着“不愧是小地方的警员,用料就是猛”——这么明显的诱导性提问,别的地方且不说,放在米署的话,国木田看到直接就要抄家伙了……
“我……没错,不过那只是我爸爸不懂得时代变化、一时想不开而已……”忠夫愤慨地反驳起来,显然是不满这种对自己的怀疑。
“不过作为农场的少东家,如果真的被撤销经营权,肯定也会大失面子吧”上杉不依不饶地说道。
“所以呢想说我杀了父亲的话,就拿出证据来!”忠夫气急败坏起来。
“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只是问问……另外,关于你妹妹的男朋友,你知道多少”上杉见刺激得差不多,于是又转而问起其他的。
“那个打棒球的没见过几次。”忠夫随口说道。
“你父亲对他印象如何”上杉追问道。
“印象最多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只是大学时候的男朋友而已,而没必要立刻见家长吧”忠夫说着还皱着眉头,立刻追问道:“这还和他有关系”
“没什么,你先去休息吧,麻烦把你妹妹叫进来。”上杉没有回答。
忠夫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后,直接起身要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白石插言道:“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对小泉红子,也就是来的那位魔女怎么看”
忠夫闻言皱了皱眉道:“魔女装神弄鬼……”
“那你觉得,如果没有出现现在的意外,通灵仪式会怎么样”白石进一步问道。
“应该……会故弄玄虚一番后,向我们再要驱魔费吧”忠夫之前就是这么想的。
“你不相信武士亡魂的传说”白石确认道。
“当然不信。”忠夫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你可以出去了。”白石点了点头。
……
而在他离开后,上杉连忙说道:“我这是为了观察下他的反应……”
上杉也不希望“东都来的警视正”误会自己……
“可以理解,这反应看起来还比较正常。”白石淡定地说道。
很快赤羽鹤子进来,相比于她哥哥,她表现得更加叛逆。
刚刚二十岁的她,现在也还在上大学,只是临时回家。
鹤子一进来,就不耐烦地翘着腿坐下。
“青森大学的佐藤渡是你男朋友对吧”上杉直接问道。
看到佐藤渡的名字,鹤子明显神色有些变化,态度也收敛了些,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没错。”鹤子点头道。
“三天前,你父亲去市里的银行,取了五百万元,同日同时佐藤渡的账号,在同一家银行,被存入了五百万元……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上杉明知故问道。
在警方看来,这完全符合“勒索”的特征。
背着家人打款,并且还特地先取出来、再进行匿名存入……
只是原本上杉以为,这很应该是佐藤渡的个人行为,可能拿到了赤羽家的什么把柄,不过现在看赤羽鹤子的反应,她似乎知情!
赤羽鹤子一阵沉默后,直接站了起来,也不多说话,而是从书房的一个上锁的抽屉里,熟练地卸掉了抽屉板,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啪——
赤羽鹤子将一摞信件,撂在了桌子上。
“这是……”上杉见状一愣。
“他和他情人的信件往来!”赤羽鹤子不满地说道。
“额……你说的是……你父亲对吧”上杉闻言也明白过来,只是拿起来看看后说道:“嗯这都是十多年前了吧”
“没错,如果是最近几年的话,我也不会生气……那时候妈妈还在世!”鹤子十分在意地说道。
“所以……你用这个,勒索了你父亲”上杉古怪的看着这个大孝女。
原本上杉还以为,那小子肯定是背着她勒索的。
“勒索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根本不在意那些钱,我只是想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就把这上面肉麻的话,还有阿渡的账号,用短信发给了他,结果他立刻就打钱了!”
鹤子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好,并不是因为和男朋友发生了什么,而是因为父亲出轨的事情。
上杉闻言,对鹤子的行为,也是一阵无奈。
“之后你有和赤羽先生对峙吗”上杉确认道。
“没有,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结果就……”鹤子闻言神色一黯——显然不满归不满,可是对父亲的死,她也不是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