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事不宜迟
“弘杲和弘泽身边皆有可信的人保护，你暂且放心。只是，你是怎么想的？”
还未等甄嬛回答，苏培盛又小跑着进来传话了。
“回禀两位贵妃娘娘，锦妃在外，想来给皇上侍疾，说是还带了不少补品，想让太医们看看能不能用上。”
犹豫了一会儿，苏培盛再继续道：
“叶答应也来了，也在外边儿候着呢。”
甄嬛和沈眉庄不动声色地对看一眼，毕竟有从前的恩怨，沈眉庄对年世兰总不是那么待见，但甄嬛还是和声让苏培盛把人请了进来：
“如今温太医正在皇上跟前儿忙着，她们进去打扰也是不便，劳烦苏公公请锦妃去偏殿等候，叶答应先到西暖阁稍等，本宫和惠贵妃马上就来。”
望着苏培盛的背影，甄嬛若有所思，对沈眉庄低声道：
“我知道姐姐始终对她有心结，但她，对皇上也有心结。”
这些年甄嬛陆陆续续『猜』中不少事，沈眉庄自是对甄嬛十分相信的，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只是叶答应和年世兰同时到来，我倒不知让谁去伺候皇上比较好了。”
甄嬛笑着握了握沈眉庄的手：
“咱们先看看情形再说吧。”
待去了偏殿，甄嬛和沈眉庄一同在中间上方的椅子坐下，才似笑非笑地问面露急色的年世兰：
“这么多年，果然还是锦妃对皇上一往情深。不知你都给皇上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年世兰轻蔑地哼了一声：
“当然是上好的山参和鹿茸了，昭贵妃放心，不好的东西嫔妾是不会献给皇上的。”
甄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继续追问：
“据本宫所知，皇上身边最得信任的山人可是锦妃托了好大关系才送进宫的，他开的丹药，你当真一无所知？”
虽然甄嬛纵着她这么些年，但有些话从来没有明说，年世兰变得有些警惕：
“你想说什么？”
甄嬛笑了笑：
“丹药中的水银等物放在日常中乃是毒物，皇上用了这些丹药，平日里又素来有服用参汤等补品的习惯，虽然精神眼见着是好了，但底子却日渐虚弱，且绝不能动气劳神，否则这些参汤非但不能让皇上好起来，反而……”
甄嬛拖长的尾音让年世兰莫名有些害怕，眼神也变得有些闪烁起来：
“昭贵妃是想说嫔妾有意谋害皇上？你可别忘了，从前你也是从嫔妾这儿要过紫参的，我不通医理，但你若是明知故犯，皇上绝对饶不了你！”
见她开始慌张，甄嬛轻笑了一声：
“你不用怕，本宫今日跟你摊开来说，是因为本宫觉得咱们想的应该是一回事儿，锦妃，你说是吗？”
年世兰怔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寻常讥讽的笑容，草草对甄嬛与沈眉庄福了福身：
“嫔妾都是为了皇上康健着想，这些年皇上由嫔妾服侍惯了，眼下皇上尚未清醒，嫔妾想亲自去照顾着，还请昭贵妃允准。”
甄嬛笑而不语，只定定地望着年世兰等她表态。这个女人爱皇帝太深，就算知道她失去孩子后生了旁的心思，甄嬛也不敢确定她会不会临时反水，在这最后关头，必须不能出岔子。年世兰见二人并无允准她进皇帝寝宫的意思，一口银牙咬得紧紧的，几息后终于愤愤小声道：
“八阿哥走得那日我的心就跟着死了，谁害我的孩儿，我就要谁的命。”
“好。”
甄嬛倒也爽快，立即同意了年世兰侍疾一事：
“这事儿兰答应脱不了关系，她已经在自己宫里自尽了，皇上若是醒来，怕是她的母家伊尔根觉罗氏会有大祸。”
年世兰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径直往皇帝寝殿那边儿去了。
甄嬛和沈眉庄紧接着又去了西暖阁，刚屏退了不相干的宫人关上了门，叶澜依就迫不及待地行了个大礼：
“十七爷托嫔妾给两位娘娘带话：四阿哥身患隐疾，皇上亲口说过不会传位给五阿哥，本朝无太子，皇上病重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必定会引起朝野动荡，到时候众人虎视眈眈反而不妙。眼下宫内宫外已经安排妥当，御林军已在十七爷掌握之中，七阿哥性禀生知，幼有明德，仁孝纯深，深得皇上喜爱，若昭贵妃愿意，十七爷愿拥护七阿哥为太子，助其成就千秋大业。”
说着，叶澜依抬起一双明眸：
“届时昭贵妃为太子生母，为圣母皇太后；而惠贵妃摄六宫事，位同副后，十七爷让嫔妾转告娘娘，皇贵太妃所出的和硕端静公主将位同皇后所出的固伦公主，觅得一门京城好婚事，将来也方便您们母女团聚。”
允礼这是想造反？
甄嬛眸色一暗，沉声问道：
“这当真是果亲王所言？眼下他正与几位亲王和王爷在一起，朝中手中有兵权的人并不止他一人，他有几成胜算？”
“当真。嫔妾是果亲王府里出来的人，福晋身子重，不好立刻挪出宫，嫔妾要得到消息并不难，嫔妾还要多谢惠贵妃行的方便，否则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甄嬛有些诧异地望向沈眉庄，沈眉庄颔首道：
“四阿哥已然不能成事，就算他坐上那个位子也于大清无利，嬛儿，我是想清楚了才这么做的。兰答应伊尔根觉罗氏，她的堂姐嫁给了十四爷做侧福晋，皇上用她母家的前程和安危来要挟她，却没有善待十四爷的家眷，也曾讥讽她此生不配诞下龙脉，每次侍寝后皆有宫人监视她喝下避子汤，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她怎能不恨？她的父兄皆在御前侍卫中有官职，早就投靠了十七爷。她早就有了与皇上玉石俱焚的心，叶答应与她也是机缘巧合下才交了心。她从未想过与玉姝争宠。”
甄嬛听完这番即是情理之中也有点意料之外的话，稳了稳心神，肃声道：
“事不宜迟，养心殿耳目众多，我们没有十全十的把握将来无人告发，温实初是万万不能做手脚的，不知年世兰准备如何做，才能助十七爷计谋成功。叶答应，除了方才的话，十七爷可还有旁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