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空间内的第三人
“狼卫,”谢子怀抓起里衣披在身上,“狼卫一直在追踪你我的下落,我同太子接枫儿入京认祖归宗,到大名府境内被狼卫追杀,险些丧命,孙晴为救我,被狼抓伤脸面,留下三道伤疤,为感谢孙列的府兵支援,太子要娶孙晴为侧妃,孙晴不肯,以死相逼,孙列为救妹妹,谎称我与孙晴有婚约在先,我为缓和局面,只好先认下。”
“我心眼小,容不下自己丈夫有别的女人,孙晴对你有恩,又伤了脸,你娶她我不会反对,和离书我会重新……。”
谢子怀抬手捂住了陆锦的嘴,不许她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你困在这里之前那晚答应过我,以后都不再提和离之事。”
陆锦:谢子怀这幅委屈的表情,怎么搞得他才是受害者似的?
“与孙晴有婚约之事,实属当时形势所迫,我记得药房里有很多祛疤药物,我已与孙晴约定,帮她治好脸上伤疤,就会取消婚约,而且如今太子与孙晴……”
“有人吗?喂!有人管我这个老头子吗?”
谢子怀的话被一阵喊声打断。
这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好像是隔壁传来的!而且,声音怎么有点儿耳熟?
“谁在这里?”
“宇文觉。”
谢子怀呼吸一滞,猛然从床上起身。
“他怎会在此?”
“被抬回来时受伤昏迷了,你最好过去看一下。”
宇文觉醒了,躺在床上正跟输液管纠缠着,看到谢子怀出现,这才安静下来。
“这是何物?”他指着手背上扎着的针和旁边挂着的输液瓶问。
谢子怀上前跪地:“陛下不必惊慌,此为一种用药方式,比口服药物更加迅速有效。”
陆锦随后赶到,宇文觉看到陆锦,这才躺回了床上。
“总算把人等回来了?”
“是。”谢子怀笑着看了一眼陆锦,起身帮宇文觉重新粘贴好医用胶带,调整好输液管的流
速,看到宇文觉的衣着,谢子怀皱眉,“陛下不是重疾在身吗,怎会出来打猎?”
陆锦方才倒是并未给宇文觉做其他检查,不知他生的什么病,不过他看起来并无病态。
她想起先前工匠们的议论,说是皇帝病危,可眼下看着并不像病危的样子呀?
宇文觉一声冷哼:“重疾?你看朕像生了重疾的样子吗?”
宇文觉试图活动身体,结果腿部和头部传来痛感,痛呼道:“现在真是重疾在身了!”
“可上次我随太子进宫,见陛下卧床不起,咳血不止……”
谢子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宇文觉。
宇文觉笑眯眯看着他:“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人也被朕骗过了,看来朕这演技还是不错的,
朕身边被安插了十几双眼睛,不装病,怎能揪出他们,可那些人忌惮羽林军,不敢在宫里动
我,我只好假意出来打猎,把人引出来,你看,这不就上钩了。”
陆锦倚着门框轻飘飘说了一句:“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又累又危险!”
宇文觉哈哈大笑,结果引起头痛,捂着脑袋龇牙咧嘴:“你这丫头,不当皇帝不知皇帝的好,
我被狼卫伤了,他们追踪我估计快到这儿了,你最好让外面那些人做好准备。”
陆锦炸毛:“你干啥不往别处跑!阿霄手下都是老弱残兵,哪儿打得过狼卫呀?”
说完转身往外走。
谢子怀把人拦住:“你是担心那个姓苏的?”
“我当然担心了!”
不光担心苏御霄,还担心那三十名同她一起奋战的士兵,他们虽然战斗力不强,但都是温暖
的人。
陆锦说着就要闭眼动念,被谢子怀拉住。
“既然是暗杀,必然不会闹出动静,不必正面迎敌,只需布防设陷阱,等他们自投罗网。”
“怎么布防?”陆锦哪懂布防啊。
谢子怀:“需等我考虑一下。”
“那你先想着,我去找阿霄做好准备。”
陆锦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宇文觉在身后笑出声:“看来你也遇到难解之事了!”
谢子怀听见陆锦在外面大喊苏御霄的名字,抬头看向屋顶。
“关乎她的事,再难解,我也势必解开。”
陆锦找到苏御霄,告知会有危险。
“阿锦,今日救下的是什么人很重要的人吗?”
陆锦摇头:“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
皇帝受伤且在宫外,一旦泄露行踪,就是将他暴露在危险当中,越少人知道,他就越安全。
陆锦召集魏青和苏御霄,以及城内所有士兵,告知可能会有人趁夜偷袭进城的事,并让谢子怀安排晚上的布防事宜。
“各城门只留几个守城兵,一队人在县衙外布防,其余人,全都退到县衙内院,劳烦魏县令
将家眷暂时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将内院最好的房间空出来,彻夜亮灯。”
苏御霄满脸不服气的样子:“人家是要来偷袭,你居然让士兵退到县衙里躲着?要躲你躲!
我不当胆小鬼窝囊废!我就要出去干他们!”
谢子怀冷着脸看向苏御霄:“狼卫向来夜间行动,身手快准狠,恶狼残暴弑杀,我请问你,
你带着三十名老弱残兵,是去干他们,还是去送死?对方既然在暗处,便不会正面进攻,我
们的目的是抓人,不是打草惊蛇。”
谢子怀说的有道理,暗杀皇帝,必然不敢闹出大动静。
怀柔城离京城这么近,狼卫的主子估计还没这么大胆子。
苏御霄是个武夫,自然说不过谢子怀,立马就被怼的张着嘴说不出话了。
魏青更是不愿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人的话。
“他们无非是冲着白日救下那老头儿来的,给他们就是,何必这么麻烦!怀柔城经历瘟疫和地动,士兵死伤人数不亚于战损,剩下的仅够维持城内治安,哪有功夫去管一个不知哪儿来的老头儿!”
陆锦:魏青啊魏青,宇文觉那老头儿要是生了气,恐怕你这县令的位置就要坐不住了。
陆锦:“魏大人,不管那老头儿身份如何,既然有人要偷袭,必然会伤了咱们的士兵,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魏青对陆锦说话倒是客气多了:“陆锦啊,不是我不顾士兵和那老头儿死活,我可听说了,这就是那辜负了的前夫吧?要我说你条件也不差,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本官有个侄子,在京城守备军当职,你要不考虑一下?何必跟着他胡闹!”
陆锦: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谢子怀拿出了陆锦留下的婚牒:“我与陆锦并未和离,也不可能和离,大人慎言!”
魏青见谢子怀如此不客气,更恼了,让下人将婚牒拿过来,准备来个强行注销。
“我告诉你!陆锦那是我们怀柔城的救命恩人,你若想用一张婚牒困住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接过婚牒,随便瞄了一眼,抬手正要撕,却突然顿住,拿好那婚牒定睛看了过去。
婚牒中男子一栏中写着谢子怀三个字。
“谢子怀?”魏青猛然抬头,“你也叫谢子怀?”
谢子怀行了个礼,答道:“魏县令,不知你认识的是哪位谢子怀,在下太子府幕僚,大名府秀才谢子怀。”
魏青脸色大变,突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子怀面前接住了他的手。
“哎呀!居然是谢先生!魏某仰慕已久,想不到先生居然到了家门口了!恕我眼拙了!”
苏御霄:什么?太子府幕僚谢子怀?他不是阿锦的前夫吗?
陆锦:谢子怀这么有名吗?居然让一个县令如此仰慕?
魏青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谢子怀,结结巴巴问:“那白天救回来的老者是……”
谢子怀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
魏青吓得腿软,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谢子怀将人拉起来,低声叮嘱:“魏大人只管按我说的做,做得好,陛下自然不会忘了你。”
魏青点头如捣蒜:“好好,我都听你的!来人!按照谢先生说的,都给我动起来!”
苏御霄走到陆锦身边问:“你前夫居然是太子府的幕僚?”
陆锦:“大概是吧……”
毕竟她们大半年没见面了,中间发生了啥她全靠一双耳朵听,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安排好外面的布防,陆锦送谢子怀回空间同宇文觉汇报。
宇文觉却突然提起了谢枫。
“枫儿很想念你,总问我你何时能回京,这次回去,朕准你进宫看他。”
“多谢陛下,枫儿性子纯良,想必在宫中并不快活,望陛下多照顾。”
宇文觉轻笑:“他纯良?倒是觉得他那心性同你像的很,看着纯良柔弱,实则一肚子主意,
眼珠一转全是心眼子,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我总担心他吃亏。”
陆锦十分疑惑,谢枫不是公主和大皇子的孩子吗?这样的身份怎么会被宇文觉和满朝官员接
纳的?”
看出了陆锦的困惑,谢子怀拉着她回到休息室:
“贵妃病亡之前亲口告知,公主殿下并非她与陛下亲生,而是入宫前因缘际会,与当时的漠
北皇子所怀,当年大皇子得知公主并非亲妹,所以才心悦公主,做了错事。”
陆锦惊讶不已,养在下湾村十年之久的谢枫,被母亲毒打虐待了十年的谢枫,身体里居然流
着漠北皇族与大夏皇室之血?
这可太匪夷所思了!
“如今漠北蠢蠢欲动,因此即便大皇子造反被罚,陛下还是留下了枫儿,并且亲自教养,疼爱有加,我想,枫儿将来必定会成为大夏对付漠北的一枚棋子。”
“你说这些,枫儿知道吗?”
谢子怀点头,担忧道:“他知道,但……他愿意进宫认下这个身份,我无权阻止。”
“人各有命,是福是祸,都是枫儿的命吧。”
入夜后,苏御霄来帐篷找陆锦。
“里外都安排好了,你怎么还不进去?”他朝帐篷里看了一圈,疑惑问,“你那前夫呢?还有那受伤的老头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