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能离开
看守所里的人依然被羁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张金海的调令暂时还没有下来，但这也只是让他们缓了缓，因为胡杨提前被人带走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
检查组的人犯了一个很常规，但又是情理之中的错误，那就是把正阳市的刑警看成了一个整体，即使是对胡杨的调查，他们也只是想到要多注意西林区刑警，没有想到要连带着凤霞区的一起注意。
直到他们进入那条小路，警方也接到了一起报警电话，报警的人正是凤霞区负责押送的两名刑警之一。
“你好，这里是巫平乡派出所。”
“你好，我是凤霞区刑警，麻烦帮我转接下，我们在押送胡杨的路上遇到了袭击。”
断断续续的信号让通话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民警还是捕捉到了重要信息，胡杨，被袭击。
接线员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很快把消息汇报给了当地分局，分局又汇报给市局，等陈思灵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了胡杨的尸体。
还有两个鼻青脸肿的刑警。
“怎么回事？”
陈思灵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办法把自己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只能压抑着心里的火气询问情况。
“我们在押送胡杨的时候，半路上遇到了袭击被人打晕，然后……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其中一个人捂着头，看上去很痛苦。
“没问你这个，谁给你们透露的消息，让你们今天把胡杨带走的！”
“今天胡杨送检，我们也是接到命令才过来的。”另一个人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谁的命令！”
陈思灵心里一肚子的火，她一想到郑国忠今天的表情就觉得难受，自从趟了正阳市的浑水，郑国忠好几次都差点死掉，这次更是带着伤继续办案，可是好不容易抓了一条大鱼，还是被人抓到了空隙。
“车呢？”
陈思灵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押送的车子。
“不知道……可能是被嫌疑人开走了。”
两个刑警对视了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那辆车子原本就是有问题的，虽然外形和车牌都是系统里的车，但终究是假的，只有把假的那辆车彻底毁掉，再按照原计划把真正的车子丢到一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到时候就算市局的人找到了车子，也没办法找到其他线索，因为那根本就是两辆车。
“行了，先把尸体拉回去，留几个人在现场仔细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说完，陈思灵又扭过头，看着两个凤霞区的刑警，指了指：“你，还有你，这件事情没完。”然后她挥了挥手：“把这两个人一起带回去，死亡原因出来之前，他们两个哪儿也不能去。”
胡杨的尸体临时放在了正阳市第二人民医院。
“尸体身体表面有多处肿胀淤青的痕迹，而且胸口、双臂、背部都遭到过重击，应该是棍子之类的东西击打导致的，尸体鼻腔、口腔都有血迹，胸口肋骨多处骨折塌陷，头部也有明显被击打的痕迹，而致命的伤痕，就是这道勒痕，尸体在死前遭受过殴打，但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
更详细的尸检报告还需要一些时间，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有人提前得到了胡杨要被送检的消息，并且知道市局的刑警支队会直接介入派送，郑国忠坐着轮椅都想亲自审一审胡杨，最后却扑了个空。
市局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闷，外面的乌云随着风慢慢聚拢到一起，带着湿意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李厅长坐在办公室里咳嗽了几声，在他对面是坐在轮椅上的郑国忠，还有站着的，表情复杂的陈思灵。
三个人好像都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李厅长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小郑啊，这次伤好了之后，你就回省厅吧。”李厅长的这句话郑国忠和陈思灵都明白什么意思，第一，郑国忠原本就是从省厅调过来的，现在回去也情有可原，毕竟他这正阳市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头，发生了太多事情；但郑国忠看着李厅长眼神的时候，心里更清楚，李厅长即使没有找到证据，也一定猜到了正阳市现在的情况跟他脱不了干系。
从最开始的时候，陈仲信主动打报告，要把郑国忠调到正阳市公安局，李厅长原本想着如果郑国忠要再往上走一走，在正阳市公安局再待一段时间也是好事儿。
但是现在从郑国忠过来开始，正阳市就被搅得鸡犬不宁，要说这就是巧合，那未免巧合的也太厉害了，尤其是对方从一开始背地里下手，再后来几乎是明摆着要想办法几次三番置郑国忠于死地，这说明郑国忠对有些人来说是个非常大的威胁。
“我走了，市局怎么办？交给张金海？”
郑国忠吐了一口气，他很确定，自己现在不可能离开，尤其是陈仲信还在留置，陶乐知已经彻底把自己豁了出去，看守所和市局还关着那么多人，他们正在慢慢把过去那些年的肮脏一点点扯到阳光下面。
现在怎么能放弃呢？
“小郑，你是我看着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你的性格，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但是我快退休了，在正阳市待不了多长时间，别再让我劳心费神了，就让我安安稳稳待完这段时间，行不行？”
李厅长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正阳市公安局不是没有压力，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忙顶着，可是他还能顶多长时间呢？
“总不能真的让张金海骑到我们头上吧。”
陈思灵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她心里很清楚，市局决不能让张金海那个黑心的家伙来领导。
“市局我们会调人过来，这个不需要你们操心。”
李厅长的话有些含糊，但郑国忠把轮椅往前推了推，推到了李厅长的桌子面前，然后昂起了头：“李厅长，您了解我，所以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抱歉。” 「义父们，假期又要结束了，新的一年又要开启新的牛马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