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女魃
第205章女魃
当石飞回到村子时，夕阳的余晖正洒在荒凉的土地上。
他看到阿箬和少年狗蛋正在村口挖坑。狗蛋经过一天的休养，喝了几次米汤，已经能勉强活动了。
他指着地上残缺不全的尸骸，声音沙哑地对阿箬说：“这是村里的二叔爷，现在就剩一个脑袋了……那个我不太认得，已经被老鼠啃得差不多了。还有这个……”
阿箬虽然目不能视，但手中的动作却十分精准。他听到石飞的脚步声，抬起头问道：“情况不太顺利”
若是顺利，此刻天上应该已经下起了雨。
石飞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一挥，真气涌动间，地面顿时裂开一个巨大的深坑。在狗蛋崇拜的目光中，他将村里的尸骸一一安葬。
尘土掩埋了那些残缺的躯体，也掩埋了这个村庄最后的痕迹。
收拾完这一切，他们继续上路，去寻找其他人。
石飞不信整个鲁南都死完了！
狗蛋趴在阿箬的背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背着米汤罐子的石飞，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您……您一定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吧”
在他心里，只有神仙可以救苦救难。
石飞闻言，摇了摇头，想了想说：“我不是神仙。若我是神仙，这世间就不会有灾害了。所以，我不是。”
狗蛋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这话里藏着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低下头，不再多问。
他们的脚程很快，短短半日便走过了九个村子。然而，每一个村子都死寂无声，无论大小，竟无一生还者。
干裂的土地上，尸骸横陈，有的被野兽啃食得面目全非，有的则早已风干成枯骨。赤地千里，饿殍遍野，仿佛人间炼狱。
在荒芜的土地上行走了半日，石飞与阿箬终于在一处破败的镇子外，见到了第二个活人。
那是一个身着怪异服饰的老妇，她的衣衫褴褛，却依稀能看出上面绣着古老的符文。她佝偻着身子，在镇外的坟地中疯狂地挖掘着。
坟地早已被她翻得一片狼藉，墓碑东倒西歪，坟包被刨开，露出里面腐朽的棺木。她的动作急促而专注，仿佛在寻找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石飞与阿箬悄然靠近，狗蛋也屏住了呼吸。老妇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依旧埋头挖掘。终于，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
她刨出了一具半腐的干尸，尸体的皮肤下隐隐浮现出岩浆般的纹路，仿佛有炽热的液体在皮下流动。
“哐当”一声，老妇丢掉了手中的锄头，半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抚摸着那具干尸。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女魃泣血，帝罚苍生……”
“女魃是什么”石飞忽然开口道。
他目光落在那具干尸上。尸体的岩浆纹路似乎在缓缓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他隐隐感觉到，这片土地的干旱与蝗灾，或许与这具干尸有着某种联系。是他吗
石飞猜测。
“你……”老妇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的脸上布满皱纹，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们……也是来找‘她’的吗‘她’就在这里，就在这片土地下……女魃醒了，苍生都要陪葬……”
“装神弄鬼！”石飞可不惯着她，抬手对着老妇就是一掌！
掌风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他从与黄衣之主哈斯塔的对峙中悟出的力量。
在与黄衣之主哈斯塔对峙的时候，石飞觉得，思想与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在精神的空间，可怕的思想和想法胜过一切！
意志是力量，思想也是力量。这一掌不带丝毫烟火气，却直指人心，足以扭曲他人的认知与意志。
若是从前，石飞或许还需要以真气为载体，将暗示的意志打入对方体内，慢慢影响其心神。但如今，他已能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因此，这一掌带他悟出来的想法，杀伤力不大，却可以轻易的扭曲别人的想法。
老妇见状，发出一声低笑，身形一晃，竟化作一团火光，试图遁走。然而，她的动作在石飞眼中却显得可笑至极。掌风如影随形，精准地击中了她，将她从火光中硬生生打回原形。
石飞看着中掌的老妇又落了下方，愣愣的发呆，心中冷笑一声。
我打的都是玉皇庙，克苏鲁，奈亚拉托提普，黄衣之王哈斯塔。你什么档次，也能躲我这一掌
你若是逃了，被我打的那些旧日支配者，不要面子了
但石飞还是低估老妇。
就在她呆滞的双目中，忽然燃起一丝火光。那火光不仅从她的眼中溢出，更顺着她衣服上的古老符文蔓延开来，仿佛她的全身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点燃。
火光中，老妇的眼神骤然一变，变得深邃而威严，仿佛换了一个人。她的声音也不再沙哑，而是带着一种古老而庄重的气息：“……是你将我唤醒的”
“你是谁”石飞问道。
“我嘛……”老妇想了想说：“我的名字太多了，你可以称呼我为朱襄。”
石飞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说道：“感觉好耳熟，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名字！”
“能把我唤醒，你更了不得！”老妇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石飞。
石飞没有接话，直截了当地问道：“女魃是怎么回事”
“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老妇念了一段《山海经大荒北经》中的记载。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吟诵一段古老的史诗。
“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石飞接着她的话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传说中，女魃因为神力耗尽，再不能重返天宫，只能流落人间！”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老妇：“有没有一种可能，远古的时候，有人扭曲了克图格亚，让他无法返回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