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男友回来了蜗牛不想离蜗

第7章

两方眼神接触,秦烟就像眼皮被叮了一口,快速地眨了一下眼。

周朗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双目弯弯的,闪烁着微光。

他装得再沉静,眉眼那点桀骜也穿破了出来。他笑得胸膛震动,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晃出了几道光亮。

“怎么?好怕我啊?”

秦烟再眨一下眼。发现男人小麦色的鼻尖烫出几滴汗珠,愣了愣,微笑真心了几分。

“你又不会吃人,我怕什么?”

周朗星不可置否地挑挑眉。

秦烟去接早餐,无意间触碰到周朗星手心的薄茧,他低头去看时,周朗星反悔般往回抢。

“我给你拿进去。”

“我自己就行。”

满满一袋包子,一点点重,他避开周朗星来接的手。怎么回事?他又不是孱弱的人,不需要太贴心的照顾。

秦烟想了想,收到早餐就把人赶走,太失礼了。难为他瘸着腿还来送爱心。正好秦烟需要有人解决那两杯讨厌的豆浆。

于是,他温和道:“多谢你的早餐,好多,我吃不完。你吃了吗?如果没有就进来一起吃,好吗?”

周朗星求之不得。

他本来就存着小心思,不仅没吃,还特意买多了。

“稍等。家里有点乱,我先收拾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秦烟扶着门,歉意道:“稍微等一等,我很快的。”

“好。等你。”周朗星摇了摇手。

秦烟轻轻关上门,笑容一下不见了。他将早餐随意放在茶几上,先收起烟和打火机,余光瞥到地板上的烟灰,抽出一张纸用力一抹,丢进垃圾桶,接着又将脏掉的地毯掀起一卷,抱起来急忙往卧室赶。

实在太乱了!

那些属于周叔容的衣服散乱在房间各处,连落地风扇上也盖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

秦烟放下地毯,拍了拍脸蛋,为自己昨晚的筑巢行为感到羞赧。

衣服也不折了,先偷偷收进衣柜,今晚再拿出来用。

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电,拿掉衬衫后,风扇的扇叶正呼呼地转。秦烟摁下开关。

不能让客人等太久,那还是一个拄着拐杖、刚失去亲人的客人。他急急忙跑去开门。

“请进。我先去洗漱,你坐,饿了就自己先吃。”

周朗星第一次来,他笔直地坐着,感觉屁股下的沙发太软,好像会晃,晃得他想左右摇摆。他努力摆正身体,胸膛里的那颗心砰砰地左右乱撞,撞得他坐立不安。

他悄悄关注着秦烟,看见他走进卧室,抱着衣服出来,接着走进卫生间。

看不见秦烟了,周朗星既失落,且安心。

他得趁此机会,调整自己激动的心情,好留下成熟稳重的印象。

周朗星长出一口气,放松了神经,将自己砸进单人沙发里。耳边嘎吱一声,他受惊地捞起拐杖,见鬼似地跳起来。

沙发被他坐坏了?

不会吧!

他可不想给秦烟留下如此可笑的印象——一个刚进门就坐坏沙发的人。

周朗星检查了一下,只是有点小毛病,并不要紧。他舒了一口气,准备去坐一旁的长沙发。

目光忽然一顿,他看到了一条皱巴巴的黑色领带。

他拾起来,放在眼前瞧。灼热的目光渐渐冷却。

这是周叔容常戴的款式。他批发似的,收集了一堆同款式、黑白两色的领带。

也对。两人是情侣,秦烟的家中有周叔容的贴身衣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甚至,他们就算发生了关系,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事。

是的,不要大惊小怪。

周朗星深吸一口气,将领带放回原位。按照记忆,摆放好久,明明只是一条小小的领带,却有千斤重。

那烘热的一团,不知被秦烟攥在手心里多久。

理所当然。

不要大惊小怪。

只是攥着一条恋人的领带而已,就算攥了一整夜,又能怎样?

周叔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良久,胸腔那股恶气泄了出去,他塌下肩膀,揉了揉眉心,望着电视屏幕里自己不甚清晰的镜影,他轻声说:

“对不起,哥。”

第4章 光和影

秦烟看着镜子。

昨天参加完葬礼,回来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衣服没换,东西没吃,澡没洗,觉没睡,等到第二天早上,恶果全出来了。

连秦烟都嫌弃自己邋遢的外表。

他把衣服脱下来,闻了闻味,皱起鼻子。

刚刚离周朗星不远,兴许让他闻到味了,难为他善良得面色不变。

这一身参加过葬礼的衣服,以后决计不会再穿了。秦烟狠狠将它们掷进脏衣篓里,决定将它们压箱底。

洗完热水澡,疲惫几乎全消了。

脱掉那身裹得严实的衣服,换上短袖短裤,又多了几分清爽。

他打开门,走出去。

周朗星听到开门的动静,马上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腿上。但转念一想,表现得拘谨老实,很难得让人喜欢,周叔容那套又做不来,恢复本性?

回忆一下自己从小收到大的情书表白信后,他的自信心上来了。

他岔开腿,靠在沙发背上,显得有些懒散和随意。

秦烟头顶着一块毛巾走出来,发尾还在滴水。他见桌上的早餐袋还没解开,有些诧异,又让对方等,怪不好意思的。

“你还没吃?其实不用等我的。我又要洗澡又要洗头,很慢的。”

“哦,我等你一起吃。不用在意,我还不那么饿。”

周朗星一只手搭在眉上,装得有点深沉,手指缝隙里的目光落在秦烟的面颊上,有一缕黏湿的头发紧紧贴在他的皮肉上,蜿蜒婉转好几回,活像一条黏腻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