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想活命的话就敲碎头顶的天花板吧!(万更求月票)
熊鹰门山门公里外。
一间茶肆立于路旁,名为【古松】。
古松茶肆较之饕餮宗附近的那座茶棚,规模要小了许多。
即便如此,来往客商依旧是络绎不绝。
茶肆外的条凳全都坐满了人,甚至有人坐在路边的大石上,一边吃喝,一边谈笑。
在茶肆旁边,赫然立着一棵六七人才能合抱的巨大古松。
古松之下,宁焱和武大郎等人席地而坐,依着树荫纳凉,手里同样拿着一些干粮吃食。
望着古松茶肆里来来往往的小二们,宁焱不由得笑道:
“这茶肆的名字取得还挺合适的,依仗古松这处地标,大家立刻就能想到古松
“宁兄弟,这你可就想错了。”
武大郎听着,顿时嘿嘿一笑:
“一开始这茶肆的名字可不叫古松,它曾经取过许多名字,光我记得的,就有【清雅茶肆】,【沁园春茶肆】,【福泉茶肆】,【大碗茶茶肆】等等。
奈何无论它取什么名字,路人谈到它第一时间都会想到附近的古松,紧跟着便是一句【古松茶肆】。
那老板气急败坏之下,甚至打算直接把这棵古松当场伐倒。
结果消息刚传出来,第二天就有学宫的两位入劲以及数十位暴气散修登门拜访。
自那以后,这茶肆就十分从心的改名为【古松茶肆】,一直延续至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旁边的陈雄顿时轻笑出声:
“古松生的如此高大,距离老远就能看到,有时候迷失在荒野里面,都得靠这棵古松指路,尤其是在遭遇邪祟时,四处乱跑很可能会遇到其他灾害,说这棵古松救下了许多人的性命也不为过。
而学宫虽然是伏龙城里的势力,但其门人弟子却经常喜欢在野外做各种实验,会直接找上门去简直太正常了。”
“唉,可惜这店铺的老板,熊鹰门的上一任门主,池英之,数年前就已经死了。”
武大郎摇了摇头,脸上颇有些惋惜之色。
宁焱好奇问道:
“听武老哥的语气,这位熊鹰门的门主池英之应当是一个好人”
“荒野之中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不过相比较而言,他应该算是比较有底线。”
武大郎回忆道:
“池英之是熊鹰门的第一任门主,熊鹰门能够立于此地,并且发展壮大,池英之功不可没。
在池英之的时代,熊鹰门还未像现在这般劣迹斑斑,行事风格虽然霸道,倒也算是磅礴大气,与周围诸多宗门也更偏向于交好。
可在池英之死后,新一任门主洪敬伦上台,熊鹰门逐渐变得极具攻击性,到处与其他势力征战,剿灭周围散修,抢夺各类资源。
也就是从他担任门主开始,熊鹰门的人熊和人鹰经常会生食武者,作风凶狠毒辣,简直与邪修没什么两样。”
“若非熊鹰门高手众多,外加人鹰翱翔天际,难以对付,恐怕不少人早就已经打上门去。
但就算是这样,许多武者仍旧对它心怀怨怼,倘若继续维持这般霸道的作风,距离覆灭那一日已不远矣。”
听到武大郎的讲述,宁焱这一刻忽然想起了巡药使的点评。
在那位苏离苏巡药看来,熊鹰门快速扩张抢夺各类资源,其实是一件好事,能够获得更高的评价分数。
因为这实质上有利于药田的发展壮大,相当于药田本身在不断生长,自行聚拢更多资源。
而借助这些资源成长起来的大药,最终都将成为种药人的收获。
收获越多,评价自然就越高。
所以给出更高的分数完全没问题。
当然这一评价体系是建立在灵植宗的巡查标准下的,那位苏离苏巡药既然跟韦道齐一样,都是极武星辰宗的暗子,想必并不会认可这一做法,只是点评卷册要交上去,必须得这么写。
“换我那就不一样了。”
宁焱暗暗想道:
“等回头要是碰到了灵植宗里派来的督查,我必定狠狠的给它们打个差评。”
“要说做的好的地方可能很难找出来,但要挑刺,那可太简单了。”
“顺便还能通过这一手段侧面对熊鹰门进行报复。”
“也许无需亲自动手,随便写上几笔,就能让它内部大乱。”
宁焱头一回感受到了权力的巨大好处。
但他也清楚,这权力本不该落于他手。
他现在仅仅只是个暴气,连入劲都尚未踏入,若是扮演巡药使的事情不小心曝光出去,后果绝对是难以想象。
先以立身为主,把身份给立住,再徐徐探查各处药田,制定相应的对策。
这注定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宁焱收回思绪,接着又问道:
“武老哥,你刚才说那位池门主下台后,熊鹰门的弟子才开始生食武者,那么池门主在位时,他们就不吃人吗”
“确实如此。”
武大郎点头道:
“熊鹰门生食武者与他们修行的那两部功法有关,传闻那两部功法可以通过摄取外来的血肉,汲取部分营养壮大自身,满足肉身变化之道。
以往池门主在位时,严禁门下弟子吃人,敢吃人者,甚至会被废除修为逐出山门。
作为代替,他们会以各类妖兽作为食物,其中最受欢迎的自然就是熊类妖兽和鹰类妖兽。
包括这座古松茶肆,最初建起来的目的,除了给路人歇脚之外,也是为了充当固定的收购点,向沿途路过的武者大量收购熊,鹰两类妖兽。
只可惜在池门主修行出错暴毙身亡后,这处收购点渐渐也就废弃下来,转而沦为普通的歇脚点。”
宁焱听到这里,两眼不由得微微眯起。
如此看来,那位池英之大概率是被幕后的种药人乌玄枞给吃掉了。
考虑到池英之的宗门发展策略可能与乌玄枞的想法相违背,那么被吃掉倒也正常。
可惜这么一位英杰了。
宁焱正叹息着,忽然听到附近传来的一阵议论声:
“……那可真是太惨了,好好的一支商队,结果一整个都被熊鹰门给劫走了。”
“不至于吧熊鹰门再怎么说也算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做劫道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那可说不准啊,以前熊鹰门勉强也可以说是名门正派,至于现在,你见过哪家名门正派胡乱吃人的
我还听说他们宗门的功法有很大的副作用,练了之后脑子会出问题,哪怕原本不想吃人,现在也控制不住吃人的欲望。”
“这我也听说过,传闻他们上一任的池门主就是为了优化功法,不幸暴毙身亡,以至于后来的熊鹰门再也不受控制,行为处事越来越恶劣。”
“但是再怎么恶劣也犯不着劫持商队啊,他熊鹰门家大业大,还有各处资源点,这劫持商队能赚几个钱没必要为了那点钱伤害到自家的名声啊。”
“话是这么说的,但人家练了邪功,脑子本身有问题,不能以常理视之。
万一他走路上看到商队里的人长得特别好吃,随手拿起来吃人。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肯定得把所有人都杀掉,或者都给带走。
他们劫人可不一定是为了赚那点钱。”
“说的没错,我听说商队出问题的消息都已经传到城里了,一些跟商队有关的家属已经过来搜索,指不定就要上熊鹰门那里讨个说法。”
“但你都没证据,人家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啊。”
“说来我还真见到他们劫人的场景,有一对暴气境的夫妻,男的英俊女的娇美,那男的背后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大块头,一行三人都被熊鹰门给带回山上,看起来似是经历过一番折磨,这到了山上指不定还会被怎么对待呢,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宁焱听到这里,面色陡然一紧,他大步来到那说话的中年武者面前,抓住肩膀急声问道:
“你刚刚说熊鹰门带了三个人上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熊鹰门我什么可都没说啊,你快给我撒手。”
中年武者微微变色,连忙拍打起他的手臂。
宁焱眼神猛地一凝。
这时,旁边忽然伸出一个袋子。
陈雄递出一大袋黄金,笑着询问道:
“这位兄弟切勿担忧,我们跟熊鹰门没什么关系,反倒你说的那三位被劫者,搞不好是我们走散的兄弟,所以专程想向你打听一番,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焦急心情。”
说着他将黄金塞进那人的怀里。
感受袋中黄金的份量,中年武者立马变了一副表情,缓声说道:
“既然被劫走的是你们兄弟,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言罢,他叹了口气道:
“五个多时辰前我在路边拉屎,偶然见到熊鹰门强者带那三个人上山,貌似因为他们出手打杀了熊鹰门的弟子,接着被飞在天上的人鹰侦察到,然后才被抓走,带回到山上。
我当时十分害怕熊鹰门也把我给抓走,所以没听他们说完就赶紧提上裤子,悄悄的溜走了。
你要是现在赶得及的话,也许他们还在接受拷问折磨,没有被吃掉。”
说到这里,那中年武者连忙从宁焱手里挣脱开,也不废话,抱着那一小包黄金,立刻匆匆的离开茶肆,径直钻进路边的草丛里面,似是准备躲开可能存在的熊鹰门武者。
宁焱听了他的话后,脸色一阵急速变幻。
最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到巨大的古松边上,满脸郑重的对武大郎等人说道:
“诸位应该听到了那位武者的说法,被熊鹰门抓回去的很可能是我的三位师兄。
虽然并不能绝对确认被俘者一定就是他们,但哪怕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也得去熊鹰门里面闯一闯。”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这与我们事先定下的计划不符,为了营救三位师兄,接下来的路途必将更加危险,我准备先上山探查一番,诸位不妨在山下准备接应。”
“宁兄弟,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
武大郎肃声回道:
“如今正值你急需力量的关键时刻,我们怎能因为前方的危险就留在山下接应
况且四个人一块找,远比你独自一人查找更加快速,能够更快的找到你三位师兄的所在地。
无论是为了提升搜查的效率,而且亲密无间的合作,我们都应该一块上山!”
“庄主说的没错,合该一块上山!”
“我也附议!”
陈雄和范思忠同样连声应道。
宁焱见状,心生感动。
当下也不纠结,沉声说道:
“那行吧,既然三位兄弟都愿与我共闯魔窟,便让我们好好见识一番这熊鹰门究竟是何等危险!”
众人议定,立刻行动起来,转身离开了古松。
按照武大郎的指引,他们绕进荒草丛里,七拐八绕之下,很快就来到一尊生有苔藓的大石跟前。
陈雄和范思忠缓缓挪开大石,里面竟然露出一条可容一人穿行的狭窄山隙。
看着那幽沉黯淡不见光芒的山隙,武大郎不由得笑道:
“看来当年我拿到的消息还是十分靠谱的,这里确实存在一条密道,能够绕过明面上的诸多关卡和守卫,迅速通往熊鹰门的后山。”
“那我们便进去瞅瞅吧。”
说着,宁焱当仁不让的率先钻进了山隙之中。
山隙之内十分狭窄,而且极为阴暗,若是普通人进来,光是摸索道路可能都要费很长一段时间。
奈何在场四人全部都是暴气武者,身体较之普通人已经强化了太多,这等普通的阴暗环境,根本无法遮蔽他们的视线。
宁焱宛如一尾游鱼般,灵活的在山隙间穿行,攀爬,飞快的向上掠进。
仅仅只是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已抵达山隙的另一侧,从无比茂盛的杂草丛里钻了出来。
钻出来后,虽然已经察觉四周无人,他还是非常谨慎的看了眼头顶。
确定头顶没有那翱翔的人鹰,四下也没有人造的陷阱,这才猫着身子出了荒草丛。
一行四人走出之后,看着山上的环境,武大郎沉声说道:
“以前池门主在世的时候,我曾经拜访过熊鹰门,对里面的布局大概也算是了解。
他们用于羁押和审查犯人的场所一共有两处,后山一处,中殿一处。
一般来说,后山关押的都是一些犯了错的弟子,而中殿牢房关押的,应该都是位高权重者。”
“所以我们应该先去后山”
宁焱问道。
“当然。”
武大郎点头道:
“因为后山更近。”
定下后众人不再耽搁,小心朝着前方掠进。
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两个熊鹰门弟子,正坐在椅子上,满脸无聊的守着一处幽深的洞口。
“看我的!”
范思忠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小盒子,径直往地上一倒,几只赤红色的蚂蚁立刻从里面爬出,按照范思忠的指引,迅速朝着洞口那边爬去。
很快它们就来到那两个弟子跟前,顺着他们的腿脚一路往上爬。
不多时,那两位坐在椅子上的熊鹰门弟子,忽而全身抽搐般的抖了抖,紧跟着晕了过去。
范思忠满脸得意的说道:
“这嗜睡蚁保管能让他们昏睡一个时辰,而且还察觉不出问题。”
一行继续向前赶去,来到洞口前方,武大郎拿出一颗烟弹点燃,紧接着将烟弹顺着山洞丢了进去。
大量的浓烟自里面传出,不断有咳嗽的声音响起,间或夹杂着扑倒在地上的闷响。
两只人熊捂住口鼻向外冲来。
已经吞过避烟药的宁焱见状,径直撞了进去。
毫无哨的碰撞之下,骨折声霎时响起,两只人熊惨叫着跌了回去。
进入山洞里面,宁焱迅速往深处掠进,查找起两位师兄。
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仿佛进了一处由鲜血营造的巨大血窟。
他见到了挂在墙上的各式刑具,有的甚至还沾着肉末与血丝。
同时也见到了好几座巨大的金属台,许多金属台上都凝着沉积的血渍。
其中有两座甚至躺着正在接受刑罚的武者。
与其说是接受刑罚,不如说是充当食材正在被切割。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监牢。
而是熊鹰门私设的厨房!
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在战斗中发狂。
没想到暗地里竟然已经进化到彻底的地步,甚至之前还会进行分类处理。
什么名门正派
这简直比邪魔还要邪魔!!
宁焱的目光冷厉到了极点。
哪怕今天不为营救三位师兄,光看着眼前这一幕凄惨景象,便是将整个熊鹰门彻底屠光也毫不为过!!
他伸手轻轻一按,捏断了那名垂死武者的脖子,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
转而看向金属台周围那几个已经昏迷过去的熊鹰门武者。
想必在他到来前,这几人正在处理所谓的食材。
他随手拿出香君刀,手下轻轻一带,便让这些熊鹰门弟子全都在睡梦中成了死人。
“倒是便宜了你们。”
扫了眼满地的尸体,他冷哼一声,继续往里闯入。
很快就遇到一些未被迷晕过去的熊鹰门武者。
见到他后,众人怒吼着向前攻来。
宁焱毫无哨的运使着香君刀。
一蓬蓬血液当场爆出,一具具变异后的人熊轰然倒在了地上。
冲杀之势立刻变成了溃逃和求饶。
宁焱默不作声的挥着刀。
直到最后一人被当场钉死在地上,他缓缓抽刀,转而看向周围。
监牢里赫然锁着一个个荒野武者。
其中有一些甚至是造型特异的大宗武者。
比如说他就见到了几个长丁宗弟子,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腰间围着的吉尔已经不见,身下积着不少血液。
这几人之所以没被杀死,倒也容易理解。
长丁宗弟子的吉尔就跟壁虎的尾巴一般,断掉之后,服用一些药物,是能继续生长出来的。
所以他们就成了人形可持续收割的菜田。
只要撒上一堆药物,过上一段时间就能收获一堆吉尔。
药物不绝,吉尔不绝。
无论是用来泡酒,还是熬汤,又或者烤着吃,总能满足那些熊鹰门弟子的口舌之欲。
附近其他的大宗弟子,有一部分也是如此,至于另一部分不具备可再生性的,恐怕也就是一次性的食材了。
宁焱一通查找之后,并未见到武师兄等人。
这么短的时间里,应当不至于变成那堆桶里的物事吧 宁焱想到这里,头皮不由得微微发麻。
他沉着脸从里面走出,迎面见到了武大郎等人。
武大郎三人的脸色也都十分难看,想必也是见过了熊鹰门这可怕的厨房环境。
“我刚刚已经审问过了,你的师兄们并不在此地,恐怕都跟最近抓到的那些武者们一起,尽皆被送到了中殿处的监牢里面。”“中殿么……”
宁焱眉头拧紧。
熊鹰门的中殿自然与后山不同,附近必定会有许多位高权重的真传,长老甚至是宗主。
如果只有那么一两位,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杀过去。
但如果是几十位,并且还存在各种乱七八糟的陷阱以及宗门底蕴,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极其麻烦。
仅凭四人杀将过去,无异于是当面送死。
“看来还得走潜伏的路子。”
宁焱瞥了眼地上的尸体。
“而且得快。”
说话间武大郎的脸庞一阵扭动,变得和地上那熊鹰门弟子一模一样。
百息过后,宁焱和武大郎从山洞里走出,已然各自变换相貌,并且披着一身熊鹰门弟子的武服。
路过那两个昏睡的弟子时,宁焱随手扭断了两人的脖子。
随即他们快步朝着后殿走去。
迎面见到一位体型单薄的熊鹰门武者,对方满是诧异的问道:
“老张,华子,你们不是在洞里切割食材吗怎么,事儿都做完了”
“没呢,刚刚挖到了一个重要消息,正准备汇报给上头,其他兄弟都还在那边候着呢。”
“啥消息,跟我说说呗”
“去去去,事关重大,哪能轻易泄露,等我们请示以后再说。”
说着武大郎还瞟了眼旁边的宁焱。
对面那人会意的点了点头,让开道路,同时说道:
“陈长老和刘长老都进了中殿地牢,赵长老和方长老都在前殿,其他的长老要么闭关要么有事,建议你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扰。”
“知道了。”
武大郎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宁焱快步往前走去。
不多时,两人就进入中殿,殿里人来人往,甚至还有弟子在这里面打坐修行,人数颇为众多。
跟着往左,左侧的通道口赫然也有两名熊鹰门的武者守着。
可能是因为陈长老和刘长老都在这通道后的地牢里面,两人看着全都十分精神。
“干嘛的”
“我们有要事找长老汇报。”
“一边等着,长老马上出来。”
“耽误了事情你承担得了责任吗!”
武大郎猛然大声喝道。
殿内的许多武者全都朝这边纷纷看来。
见状两名守卫不由得脸皮一抖。
“行吧,你们跟我进去,老段你继续在这边守着。”
言罢,左侧的守卫便带着宁焱两人往里走出。
通道一路往里,渐渐向下,两边的墙壁点满烛火灯光,照亮了逐渐变得暗沉下来的石阶。
内里隐隐能闻到一些陈腐的血锈味,但跟后山地牢相比,却要淡了许多。
看来这里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实行过所谓的刑罚。
宁焱的心情顿时好受了一些。
走过地道,来到一处巨大的地下石室,打眼见到对面两个中年人满脸不愉的朝这边走来。
在前头带路的守卫连忙说道:
“陈长老,赵长老,这两位弟子有要事禀报。”
“要事什么事”
穿着黑色袍服的枯瘦中年人,满脸不耐烦的看了宁焱两人一眼。
宁焱立刻上前,低声说道:
“我要禀报的就是……能请两位一块去死吗!”
话音未落,无相堃赟骤然爆发。
极近的距离下,近似毫无防备的两位暴气巅峰,当场便受了重伤。
怒喝声中,两人正准备出手,已经扭断守卫脖子的武大郎随着宁焱一块出手。
眨眼便将身受重伤的两位暴气巅峰当场杀死。
“走!”
宁焱和武大郎没做任何停留,径直往里闯去。
果不其然,沿途还有其他的熊鹰门弟子。
看到一位位豁然变成人熊和人鹰的弟子们,宁焱和武大郎径直撞入人群,没有任何留手,当场便大开杀戒。
“给我下来!”
宁焱甩手抓住一位正欲逃蹿的人鹰右腿,一把砸在了对面冲来的一头人熊身上,瞬间就将人鹰砸的浑身粉碎,而那头人熊同样遭了重创,尚未惨叫出声,紧跟着便被宁焱拧断了脖子。
一通乱杀之下,无论是想要逃跑的,还是跪地求饶的,尽皆被两人迅速解决。
眨眼之间,场上就只剩下满地残尸。
“动作要快!”
武大郎叮嘱一声。
宁焱立刻往里冲去。
而武大郎则自行退往之前的石室,警戒是否会有其他人下来。
一路冲往内里,沿途见到许多空掉的牢笼,不多时,他就瞧见了被关押起来的武者们。
这些武者明显都是才关押进去的,比起后山地牢的武者们,看起来要干净得多,也卫生得多。
但为了防范他们越狱,很多人都被卸掉了肩膀等各处关节,又或者封住了元气,难以灵活行动。
此刻见到他过来,不少人纷纷怒吼出声:
“放我出去!”
“你可知晓我什么身份!”
“熊鹰门你们这帮畜生,怎敢袭击商队!”
“我岳父可是光头教入劲,若我出事,必将踏平你们整个熊鹰门!”
……
武者们怒吼不断。
宁焱四下观瞧,并未见到武玄天,朱可辛等人的身影。
难道是弄错了
他正想着,石室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宁焱立刻知道,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陈雄和范思忠被留在后山地牢里面,一边帮忙解救那些被困的武者,一边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按照最初的安排,如果这边的潜行被人识破,陈雄那边就要尽量制造事端,把熊鹰门武者都给吸引过去。
如果这边顺利潜入地牢并把人救出来,等他们将要离开离开地牢时,陈雄那边也要制造事端,把人群都给吸引过去,让他们从容逃脱。
这中间他们会通过共鸣虫传达指令。
现在已经进入第二步,一旦这边地牢里的状况被外面的守卫或其他武者发觉,就要立刻让陈雄那边发动,防止这边地牢被外面堵门。
尽管陈雄两人都已经伪装成熊鹰门弟子,再加上那些刻意放跑的武者们,轻易便能取得熊鹰门的信任,但这中间依然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被识破,惨遭围攻。
所以他们这边的动作一定要快!
看着牢房里混乱的人群,宁焱厉声喝道:
“都他妈给我闭嘴!”
一声沉喝,立刻打断了所有人的声音。
众多武者全都看着他,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没来由的,他们从这个年轻武者身上感受到浓浓的煞气,远超先前那两位暴气巅峰。
仿佛一个回答不慎,就会被当场杀掉。
“我问你们,五个时辰前是不是有人被抓进来,队伍里是两男一女,因为屠戮熊鹰门的弟子才被送来的”
听到这话,牢房里的众人似是琢磨过味儿来了。
当即有人连忙举手喊道:
“是我!是我!我与我妻子以及妻弟遭到熊鹰门袭击,反杀对方,最后被他们的长老抓住,带到这里!”
宁焱注意到这人就是刚才说他岳父是光头教入劲的家伙。
眼瞅着他又从人群角落里拽住一个娇美女子,以及一个沉睡中的彪壮少年。
看着应该符合茶肆中那武者的描述。
确认不是几位师兄出事,他顿时松了口气。
跟着又紧张起来。
现在可是在熊鹰门的腹地,甚至还在地牢里面。
这要被堵住,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宁焱没再浪费时间,一边拽断门锁一边说道:
“你们抓紧时间恢复,我们马上就要冲出去,是生是死,唯有这一次机会!”
说着他把一些解毒药递到众人手里。
也许不一定能解开他们体内的毒素,但起码能够有所缓解。
众人也都察觉到宁焱的身份,当下万分欣喜,而在欣喜之余,又都紧张起来。
先前他们处于巅峰状态都被熊鹰门给抓住。
现在又是中毒又是受伤,要想突围出去,何其之难
但不管怎样,这终究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总比待在地牢里面继续等死要强得多。
当下众人连忙纷纷服药,跟着又恢复肩膀和腿脚。
宁焱则直往门口石室的方向冲去。
他已经听到了喊杀声。
毫无疑问,这边地牢里的情况应当是曝光了。
难不成陈雄那边出了问题,没能成功把熊鹰门的人引走
心念转动间,宁焱已然快步掠进了场中。
打眼瞧见好几位熊鹰门暴气正在围攻武大郎。
并且仍有熊鹰门的武者持续不断的从地道里往下行来。
“找死!”
宁焱怒声厉吼,运起《幻影迷踪步》,猛地撞入人群之中,当场将一头暴气人熊狠狠撞飞出去,砸在墙上,骨碎连片,软软的瘫在地上,眼看着就不行了。
伸手架住另一人袭来的拳头,宁焱抽空对武大郎说道:
“老哥快去堵地道,这边全都交给我!”
武大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闯出人群,朝着地道口掠去,与门口冒出的熊鹰门武者展开接战。
宁焱这边则借用《斗转星移》以及《幽冥血盾》,快速猎杀起了四周暴气。
仅仅只是三十几息,周遭参与围杀的七八名暴气,其中甚至还有两名资深暴气,全都被宁焱当场击毙。
从地牢里出来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傻了。
他们知道这名胆敢强闯熊鹰门地牢的年轻人必定很强,但也没想到竟会强到这种地步。
霎时间,所有人全都信心大振,对于逃出地牢有了更大的把握。
可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负责阻击地道援军的武大郎,竟被打退进石室里。
等到好不容易站稳脚步,他这才连忙说道:
“外面来了太多武者,甚至还有两个暴气巅峰!”
“交给我!”
说着,宁焱猛地从从墙上拿走十几把长刀。
这十几把长刀都是用来行刑,作为刑具挂在这里的,品质方面肯定比不上他拿到的香君刀和胜威刀,更比不上他那把幽铜长刀。
但为了能够成功伪装身份,他已经将那三把刀都给妥善藏起来了,现在只能拿这批刑具充当临时武器。
背着十几把长刀,手上还拿着两把,宁焱闪电般冲进地道。
面对几十名正往下冲来的武者,宁焱扬声怒喝:
“吃我《三绝刀》!”
《三绝刀》即是他根据《披风刀法》,《夫妻刀法》以及《三刀流》悟出的恐怖刀法。
《三绝刀》共分为三部分,被宁焱命名为一绝,双绝,三绝,分别对应着单刀,双刀和三刀。
这既是单攻刀法,也是群攻刀法。
在这狭窄的甬道之中,更能发挥出极致的杀伤力。
宁焱掠身行进之间,双刀弹起,刀出如龙,刀光如影,霎时便将袭近的几名熊鹰门弟子当场劈杀。
聚气巅峰一刀便可斩杀。
而就算是普通的暴气,也不过多出两三刀而已。
等到了资深暴气,甚至要十几刀才能成功击杀。
至于那两个暴气巅峰,此刻却万分鸡贼的躲在所有人后面,大声呼喝着让弟子乃至其他人上前进攻宁焱,许下各类重赏。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位又一位勇夫怒吼着冲出,紧跟着纷纷折在宁焱的刀下。
“嘎嘣”一声,仅能充当刑具的玄铁长刀,终于不堪受用,彻底断裂开来。
“他的刀碎了!”
两头暴气人熊满脸兴奋的掠至宁焱身前。
接着便迎来了崭新的两抹刀光。
半刻钟后。
地道的尸体几乎攒起了一堆,流下的鲜血更是让整个地面打滑。
宁焱万分狼狈的退回到石室里。
激烈的搏杀之中,十几把长刀业已全部破碎,而他体内的元气也被抽干两轮。
见他退回,武大郎立刻吼道:
“不想死的,都跟我一块堵上去!”
言罢众人全都冲上前,堵截冲杀下来的熊鹰门弟子们。
一轮又一轮。
双方留下的尸体几乎将狭窄的甬道堵住。
眼见久攻不下,上面的暴气巅峰终于耐不住性子,沉声喝道:
“投弹!”
一批崭新的熊鹰门武者,纷纷服下秘药,来到甬道跟前,随即朝下方投掷其大量的烟弹。
霎时间,浓沉的灰白雾霭朝着四周迅速扩散开来,富含毒素和各种刺激性的气体,立刻让堵在地道口的武大郎等人狂咳不已,更有一些受伤者,直接倒在地上,当场毙命。
“快退!”
无需武大郎喝止,众人已经连忙往后退去。
而那些服过秘药后的熊鹰门弟子们,几乎不受影响的闯进烟雾中,开始大肆猎杀惨遭削弱的武者们。
众人连忙继续往地牢里面逃去,整个溃退不止。
见状宁焱的眉头顿时紧皱成一团。
他跟武大郎边打边退。
其实这时候他们照样能够逃出去。
毕竟一开始他们就伪装成熊鹰门的弟子,这时候完全可以趁着混乱重新进行伪装。
只是此次进攻失利让两人都有些不甘心,不到最后关头他们实在不想走出溃逃那一步。
一路退到地牢深处,混在人群之中,宁焱正思索着该怎么突围出去。
蓦然间,一道苍老的笑声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多长时间没见了,地牢里面竟然变得如此热闹”
“小子们,想活命的话就敲碎头顶的天板吧。”
听到这声提醒,束手无策之下,众人连忙向头顶发起攻击。
天板破碎之际,所有人脚下猛地一空,尖叫着往下坠去。
……
熊鹰门山门处。
一位头戴斗笠的老人,背着五把样式不同的长刀,缓步朝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