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颍川战场：蔡瑁急功近利，张辽谋而后动

戚继光身披残破的甲胄，带着两千残兵，正艰难地向舒县方向行进。

戚继光听闻关羽已率军抵达舒县，在城外大败袁绍军，还扎下大营时，戚继光顿时精神一振，当即决定率领残部前来汇合。

“将军，前面就是舒县城外的武王大营了！”

一名士卒指着前方武王军的营寨，兴奋地喊道。

戚继光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城下，一座大营巍然矗立，“关”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

不过，戚继光这复杂很快收敛，胜败乃兵家常事。

戚继光整理了一下破旧的战袍，催马向前道：“兄弟们，随本将去见关将军！”

到了营门处，哨兵见是戚继光，急忙入内通报。

不多时，关羽亲自迎了出来，身后跟着胡彪、马悍二将。

“戚将军！”关羽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戚继光的手，笑道：“某来迟了，让将军受苦了！”

戚继光看着关羽真诚的眼神，心中一热，躬身道：

“关将军言重了，是本将无能，丢失庐江，愧对武王信任，还望关将军责罚。”

关羽扶起他，摇了摇头道：“戚将军何出此言？将军以寡敌众，坚守多日，已属不易。”

关羽曾与戚继光谈论过兵法战阵知道，戚继光是货真价实的将领，拍了拍戚继光的肩膀，朗声道：

“将军能平安归来，便是天大的喜事！走，随某入营，某已备下薄酒，为将军接风洗尘！”

戚继光心中感动，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士卒道：“兄弟们，我们到了！”

两千残兵看着眼前的大营，听到关羽的话，顿时欢呼起来，连日来的疲惫与惶恐一扫而空。

入营后，关羽请戚继光上坐，亲自为他斟酒。

胡彪、马悍二将也纷纷向戚继光敬酒，以安抚戚继光。

戚继光端起酒杯，对关羽道：“关将军，为何敢在舒县城外如此张扬地扎营？难道就不怕袁绍军破釜沉舟偷袭吗？”

关羽放下酒杯，笑道：“袁绍匹夫，色厉内荏，新败之后，早已吓破了胆，断然不敢出兵。某就是要让他看看，我武王军的威风，瓦解他的士气。待时机成熟，便一举拿下舒县，夺回庐江！”

戚继光闻言，对关羽的胆魄更是敬佩不已，举杯道：“将军胆魄逼人，佩服！愿与将军同心协力，共破舒县，为武王效力！”

“好！”关羽与他碰杯，一饮而尽，笑道：“有戚将军相助，何愁舒县不破！”

营帐内，酒香四溢，气氛热烈。

两位名将倒是惺惺相惜，共商破城大计。

………

昆阳城下，血色已弥漫了十余日之久。

蔡瑁的中军帐内，烛火摇曳不定，似随时都会熄灭。

蔡帽却是气的将酒爵摔在地上，映得蔡帽那张狰狞的面色愈发阴鸷可怖。

“废物！都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蔡帽对着帐中诸将怒声咆哮，道：“父城一日可破，区区昆阳这弹丸之地，竟耗了某十余日！我等还有何颜面去见楚王？”

帐下将领皆垂首而立，无人敢接话。

谁都瞧得出来，蔡瑁已然急火攻心，急功近利，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自拿下父城后，蔡瑁便觉得颍川郡不过是囊中之物。

毕竟张辽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将领，蔡帽本想一鼓作气攻破昆阳，好在蒯良到来前独占头功。

可十余日猛攻下来，昆阳城墙虽已斑驳如锯齿，却依旧如铁闸般横亘在前，挡住了去路。

城头那面“张”字大旗，在血火中猎猎作响，宛如一根刺，狠狠扎在蔡瑁的眼里。

“明日！明日卯时三刻，全军行总攻！”

蔡瑁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谁先踏上城头，赏黄金百两，封牙门将！”

“这……”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心中倒是皆是一热。

他们知晓，蔡瑁这是要重赏激励士气了。

连日强攻已让荆州军折损数千，士卒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再行总攻，唯有重赏之下方能激励勇夫。

而看着蔡瑁那双充血的眼睛，便足以看出蔡帽坚决的态度。

蔡帽确实想要表现一番，之前黄祖为统帅，四王联军未能胜，而今他领军了，却被一个无名之卒张辽给挡住了，如何让蔡帽心态能稳？

“我等，定全力攻城！”众将纷纷大声道。

翌日，天刚蒙蒙亮，荆州军的号角便如狼嚎般响彻晨雾之中。

蔡瑁亲披亮银甲，立马阵前，望着城头斑驳的“张”字大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蔡帽身后，两、三万荆州兵列成密集方阵，云梯车、冲车如钢铁巨兽般蛰伏着，反射着冷冽的晨光。

“擂鼓！攻城！”蔡瑁拔剑前指，声嘶力竭地喊道。

咚咚咚——

战鼓如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荆州军阵中射出的箭雨如黑云压顶，密密麻麻地射向城头。

紧接着，数百架云梯被推到城下，随之披甲的荆州兵如蚁附膻，嗷嗷叫着向上攀爬。

“放箭！落滚木！”

张辽的吼声在城头炸响。

张辽身披重铠，手持长戟，立于箭楼之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城墙各处。

城头上的武王军士卒也都习惯了这般炼狱景象，他们顶着箭雨，将一根根裹着火油的滚木礌石推下城去，惨叫声与断裂声此起彼伏。

“将军！西南角快撑不住了！”一名校尉嘶吼着跑来，头盔已被砸飞，额头上淌着鲜血。

张辽扭头望去，只见数架云梯已搭上城墙，十几名荆州兵正挥舞着刀盾向上攀爬，守城的士卒接连倒下。

张辽二话不说，提着长戟便冲了过去，戟尖横扫，瞬间将两名刚露头的荆州兵挑飞。

“跟我杀！”

张辽的吼声点燃了周围士卒的血性，用刀劈、用枪捅、用石头砸，甚至抱着敌人一起滚下城墙。城砖上的血迹层层叠叠，脚下的土地早已泥泞如浆，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蔡瑁在阵前看得目眦欲裂，没想到张辽如此难缠，更没想到这昆阳城竟成了啃不动的硬骨头。

蔡帽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对着亲卫吼道：“传令下去，凡登上城头者，赏千金！封校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荆州军的攻势愈发疯狂，连伤兵都拖着断腿向前冲。

一架冲车终于撞开了城门一角，几名荆州兵嘶吼着挤了进来，却被早有准备的武王军用长矛捅成了筛子。

激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又从黄昏厮杀到深夜。

张辽拄着长戟，半跪在地，甲胄上的血渍已凝结成紫黑色。

张辽身边的亲兵可谓换了一茬又一茬，连最勇猛的那名亲卫队长，也在傍晚的攻防中被流矢射中咽喉，死在了他面前。

“将军，喝口热汤吧。”一名年轻的亲兵端着陶碗上前，碗里的肉汤飘着零星油花，是从阵亡战马身上剐下的肉。

张辽摆了摆手，目光依旧锁在敌营方向说道：“蔡瑁最近几日，一日比一日攻势猛烈，破城之意甚是明显。传令下去，今夜加倍警惕，尤其是西北角，那里的城墙根基已被投石机砸得松动。”

“诺！”亲兵应声欲退，却被张辽叫住。

“再探探敌军动向，若有异动，即刻回报。”张辽补充道。

就在此时，夜幕笼罩下的城下，一名自称是援军的使者，惊动了守城士卒。

使者被守城士卒用绳索吊了上来。

那使者来到张辽面前，取出一块虎符信物，低声道：“武王亲军，有密信呈张将军。”

张辽瞳孔微缩，挥手屏退左右。

那使者解下背上的竹筒，双手奉上说道：“公孙将军令属下禀报，三万援军已至城北三十里外的卧牛岭，只待将军号令！”

张辽闻言，眼中顿时浮现出浓浓的惊喜之色，援军来了！援军终于到了！

随之张辽拔开塞子倒出密信，借着月光匆匆浏览，当看到“武王决意，以一已之力战天下群雄”时，张辽身躯猛地一震。

短短一行字，却似有千钧之力，砸得张辽胸腔嗡嗡作响。

以一已之力，战天下群雄！

这等气魄，这等决绝，让身经百战的张辽也不禁心潮澎湃。

张辽仿佛能看到洛阳武王府，那位玄袍王袍的身影正傲立风中，以一人之姿，硬撼天下诸侯的汹汹来势。

“武王……”张辽低声呢喃，眼中闪过灼热的光芒，目光扫过那些疲惫却依旧挺拔的武王军士卒的身影，深吸一口气。

援军已至，主公更是在洛阳独撑大汉四方危局，那他张辽也绝不能让昆阳成为拖累！

想到此，张辽不动声色，带着那使者先回到了将军府，对亲卫道：“取城防图来，并召集高顺等将前来商议军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