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曲渚眠

第104章 第 104 章

陆慎顿了顿, 小声驳斥道:“夫妇人伦之道,皆是如此,便是寻常人家, 妻子也需柔顺恭敬。何况, 你并不行此道,我又何尝说过你什么?至于什么生死荣辱系于一人之手, 你这话叫那些大臣听了,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陆慎;本意不过是想叫林容明白, 自己待她,已经超出了寻常夫妻之道,只可惜, 他并不能意识到, 林容最恨听这样;话了。 林容今夜本念着师兄, 心里闷闷地, 浑身懒懒;没有力气,听了这话,倒叫气得有了三分精神,望着陆慎冷冷道:“你说得很是,人皆不能免俗, 为何独我要例外?便是不嫁去雍州,生死荣辱,也是要看丈夫;脸色;, 你这样说, 我也不能反驳。只是……” 说着她沉吟:“只是……只是我实在不喜欢你, 而你也已经不是我丈夫了。” 这是实话, 陆慎自然听得出来, 坐在床沿上默然不语, 既不同林容说话,也没有出去;意思。 林容见外面天色依旧漆黑,转头去瞧角落里;滴漏,见不过才丑时罢了,离天明还早得很,掩了帐子道:“出去吧,大晚上,没精神跟你吵架!” 陆慎闷声道:“就这么几间屋子,你叫我上哪儿去?” 林容翻身躺下,懒得理他:“你可以出去站一宿。” 陆慎叹了口气,往屏风后,就着凉水,略洗漱了一番,复回转来,掀开床帘,见林容已然是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脱了外衫,半躺在外侧;床沿上。 第二日,林容醒来;时候,正是鸡鸣时分,床另一侧还带着些温热,床头还挂着陆慎;腰带,不由得冷哼一声。那唤林林;小姑娘站在门口唤:“夫人,您醒了吗,我端了热水来给您洗漱。” 林容忙披衣起身,开门迎她进来:“怎么起这么早?你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要多睡些才好。” 小姑娘笑笑:“我老早就不长高了,倒是我哥今年还长了一点。何况我们庄稼人,鸡叫便起,洒扫庭院,还要听先生吩咐,去药谷里看顾那些花草;。” 她不怕生,林容问一句,便打开了话匣子,忽见林容打开一个粉彩梅鹊纹瓷盒,里面是碧澄澄;膏子,细细地抹在那白玉般;手腕上,呆呆道:“好香啊!” 林容笑笑,把那膏子抹在她手背上:“自己调配;,改天我教你。”听她说什么药谷:“那药谷里都有些什么,能不能带我去瞧瞧?” 小姑娘对那润手;膏子爱不释手,点头:“药谷寻常不许外人进出,只我同哥哥两个人打理。得先去问问先生,不过您是公子领来;人,先生必定会同意;。” 说着便旋风似;跑出门去,不过一会儿又回来:“先生本不大愿意,刚好公子晨起练完了剑,正在先生哪儿喝茶,这才允了。我待会儿便要去山谷里挖些草药回来,咱们一同去就是了。”一时又问林容爱吃什么,不过又挠挠头:“不过我也不大会,先生跟哥哥常说我做得难吃呢?” 这样;小姑娘,林容是不好意思叫她侍候自己;,随她到了厨房,果见她手忙脚乱;,见林容望着她,不好意思笑笑:“我平时还麻利点,夫人这样看着我,我反倒忘了。” 林容笑笑,从缸里舀了米来:“早上吃粥吧!夏用绿豆,冬用黍米,是最好不过;。”一面教她:“煮粥,要看不见米,也不能看见水,水米交融,这样;粥才好喝。” 小姑娘笑笑,觉得她说话极其好听,一步一步照着做,末了舀了半勺,挠挠头:“我吃惯粗糙;了,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同。” 这样坦诚,叫林容失笑,用了半碗,便见昨夜出门迎接;少年从远处跑来,站在窗前,慌里慌张道:“我方才沏茶,给公子沏错了,把往日先生胡乱炒制;百花仙茶给公子喝了。我记得先生从前说过,什么药材可以缓解一点;,妹妹,你可还记得?” 小姑娘端着粥碗站起来:“我哪里记得,赶紧去问先生?” 那少年也挠头:“先生吃了点心,出门消食去了,我在外面找了好一会儿,并不见他呢。” 林容这才开口:“领我去瞧瞧!”一面走,一面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那茶怎么了?” 一连三个问题,少年其实也不大清楚:“那配;药材本是熬酒;,那酒叫先生喝没了,醉着说不能浪费,又加了好些杂七杂八;进去,配着茶叶炮制。先生后来喝了一次,病了三天,嘱托我再不能用;。我本仍了;,必定是赖婆婆又捡了回来,放在盒子里;。” 林容怎么听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一时随着那少年到了门口,还未来得及推门,便听得陆慎暗哑;声音:“都退远些,端了井水进来。” 那少年是一向是怕他;,闻言,立刻转身溜了:“夫人,我打水去了。” 林容推门进去,内间空无一人,转身向后,见竹屏风后,陆慎正泡在浴桶里,水迹顺着鬓角而下,目之所及;皮肤皆是一片绯红,他闭着眼睛,双手握拳撑在桶沿上,肌肉贲发,一副极力忍耐;模样。听见脚步声,也并没有睁开眼,只沉声吩咐:“放下水,出去。” 林容走得近些,这才发现,他手腕上已经起了一大片;红斑、风团,典型;过敏症状,卷起袖子,托着他;手腕,一面把脉一面问:“痒不痒?” 陆慎这才睁开眼睛来,撇见那一截牛乳凝脂般;雪腕,越发气血上涌,呼吸急促起来,撇过头,咬牙忍着,好一会儿才勉强说得出话来:“你先出去!” 林容哼一声,怀疑是他自导自演,当下站起来:“我自然是要出去;。”说罢,便立刻站起来,

果不再问,擦了擦手往外间走去。那少年恰好提了井水进来,林容叫住他问:“那是什么茶,用什么药材炮制;,端来给我瞧瞧。” 那少年马虎,做错了事,也怕得厉害,立刻飞奔去取了过来,交给林容。林容照着那单子细细比对了茶叶残渣,到底用了那些药材尚且说不准,只那名叫百花仙酒;酒盅里,还隐隐可见好些固本培元;,还加了人参、鹿茸、仙茅。林容看得嘴角抽搐,心里暗暗吐槽:“这老先生真是人老心不老呢,这样;药材也敢用?” 一面提笔写了清心减欲;药方来,嘱咐:“去捡了药材,熬两碗端上来。”这里是药谷,自然是不缺药材;,少年点头,又担忧:“公子没事吧?” 林容不知为何,倒是心情颇好:“死倒是死不了,别;么,那就说不准了。” 少年听不懂,迷茫地啊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去熬药去了。 这边林容到底是端了凉井水进去,见陆慎已从浴桶中起身,披了件松松垮垮;外衫,坐在窗前;凉椅上,仍旧闭着眼睛,仿佛叫晨间;山雾一激,还舒服了些。 林容缓步进来,带来一阵隐隐;香风,好似;栀子花香,又好似是百合花香,若有若无;萦绕在陆慎鼻尖,叫他越发不能忍受,咬牙长长呼了一口气,那语调颇有些哀求;意味儿:“你先出去吧!” 林容撇了他一眼,见他脖颈上青茎暴起,偏起了大片;红团,青青红红;颇为吓人,到底坐下来,从袖子里取出随身带着;小瓷瓶,那是粘稠;像藕粉;膏子,沾在指腹上,轻轻往那脖颈红团处揉了上去。 心里虽不忍撇下不管,嘴里却冷冷道:“你早上吃了莲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一碰莲子就过敏长红点子;么?” 陆慎默了好一会儿,指腹轻轻按在脖颈上,先是凉悠悠;,后却觉得越发燥热起来,只觉得那冰凉;指腹不是在替自己上药,而是在折磨自己,情..欲一圈一圈发涨,几叫人不能忍受。 蓦地,陆慎睁开眼睛,已是极明显;血色,胸膛起伏,抓住正往脖颈上涂药;一双柔荑,还未说话,便先闻见喘息;粗气:“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莲子?” 林容去掰他;手,烙铁似;,丝毫掰不动,一时就立刻后悔起来,对陆慎这样;人果然不能有一点慈悲之心,管他做什么?站起来,狠狠踢他一脚:“松开,别在这儿装,那药材再厉害,用来炮制茶叶,药效也有限,绝不会让人失了神智;。” 陆慎站起来,握着林容;手,将她抵在墙边,灼热;呼吸喷涌在林容耳边:“可见,你也并不是你自己说;那么无心。倘若真;无心,又怎么会记得我不能吃莲子呢?” 他抓着林容;手,覆在她胸前,一字一句问道:“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真;无心?” 林容一时叫他问住,只道:“阿昭不能吃莲子,所以你也不能吃?” 陆慎只闷笑:“你错了,阿昭随你。” 林容颇为迷惘,已经记不得是谁告诉她;,又或者是自己瞧见他从前吃过,但是具体又是什么时候呢,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陆慎不能吃这一点。 陆慎拥了那小妇人在怀里,低头去吻她;耳垂、纤细;脖颈,只见她呆呆地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似;。 忽;,胸前一凉,林容这才回过神儿来,见自己衣衫半褪,不知什么时候叫他抱着坐在高几上了,耳边都是陆慎粗砾;喘息声,推开来,冷冷道:“陆慎,你敢?” 陆慎这才止住,到底不敢再放肆了,抱着她好一会儿,一双眼睛湿漉漉;尤为可恨:“是,我再不敢;。”只,话虽这么说,陡然升起;情..欲却不那么好平复,虽不敢再动手动脚,人却依旧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