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去床上趴着
第四十章去床上趴着
此话一出,旁边丘山心生诧异,张口发问:“王爷,您不信王妃吗?”
谢渊眼皮不抬一下,“没听说过吗,将军府的沈姑娘曾经为了救太子殿下,膝盖受了重伤,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丘山不是本地人,此事确是头一回听说。
他搓了搓手,“但那不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嘛,王妃膝盖上的伤会痊愈,她与太子殿下也会渐行渐远,变成陌生人啊。”
上回太子来王府,丘山是全程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的,王妃如今分明对太子殿下心生厌烦的。
谢渊神色淡漠,没什么波澜,显然是并不相信这句。
丘山瞅他一眼,“更何况,王爷您人又俊美,本事又大,还有陛下的宠信,王妃怎么可能不喜欢您,去喜欢太子殿下?”
谢渊听得直皱眉。
他扭头去看丘山,“你……”
丘山等着他说:你说得有道理!
谢渊满脸怀疑:“你怕不是个断袖吧?”
丘山:?
地上跪着的暗卫都忍不住抬了下头。
丘山接连后退三大步:“我不是!我没有!实在冤枉啊!”
谢渊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什么说谎的迹象,这才收回视线,“你最好不是。”
收回视线,冷淡道:“本王昏睡之前,还听说她时常往东宫跑,本王不久后醒来,她便嫁入了王府,要与太子划清界限。这不奇怪吗?倘若是她与太子闹小矛盾,一气之下嫁给本王,事后又后悔,那么本王又被置于何地?”
丘山小心翼翼:“倘若真是如此,那王爷……您要和离吗?”
“和离”二字,听起来扎耳朵得很。
谢渊皱了皱眉头,没有回应,示意暗卫:“可以说了。”
暗卫应声称是。
从沈药撞见谢景初开始,他事无巨细,一一说来,二人的动作、神态、言语,甚至连语气都仿得惟妙惟肖。
谢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倘若我心里有你,那么像你的男人,我理应学汉武帝,打造一座金屋将他好生养着,为什么让他去给马喂食铲屎?”
“我真心仰慕靖王,选择嫁给他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从来不是赌气。”
“胡说八道!我看见你就厌烦,怎么可能后悔!你不再缠着我,我比谁都高兴!”
听到最后,谢渊抬手,揉按上眉心。
冤枉她了。
他真是……
可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嫁给他的?
深思熟虑,她思虑了一些什么?
暗卫说完之后便闭了嘴,丘山也不敢随便开口。
谢渊不开口,便是长久的沉寂。
直到太医从里边出来,回禀道:“王爷,王妃后背的伤不算严重,这两日先不要沾水,注意上药,不日便能痊愈了。”
谢渊抬眼。
“哦,对了。”
太医说着上前,将一只白瓷瓶双手呈递给谢渊,“这便是王妃后背需要涂抹的药膏,刚才忘了交给王妃了。”
谢渊伸手接过。
丘山送了太医出去,暗卫无声离开。
谢渊垂眸,凝视着手掌心的那只白瓷瓶,忽然觉得,那太医很上道啊。
太医走后,沈药一眼又见到桌上的那柄翡翠玉如意。
她琢磨着,这么珍贵的赏赐,应该找个合适的地方放着,要不然怕摔坏了或者弄丢了。
可是放哪儿好?
沈药捧着盒子,在屋子里打转。
终于决定好了,摆在博古架倒数第二层的地方,她放好了木盒,又忍不住开了盖子,手指摸了摸上边的福寿花纹。
“就这么喜欢?”
身后忽然响起谢渊的嗓音。
沈药吓了一跳,慢半拍回头:“王……王爷……”
谢渊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并不是丘山推着他进来,只有他自己。
沈药忙走上前去,“怎么丘山不在?”
“他去送太医。”
谢渊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遍,又问:“你很喜欢那玉如意?”
沈药内心奇怪,怎么现在谢渊对她的态度,跟刚才不一样了。
嘴上还是回答:“喜欢呀,陛下的赏赐,我自然喜欢,而且那玉如意也的确很漂亮。”
“这样的东西,本王多得很,都在库房,”谢渊挑眉,“怎么,你收了家里的钥匙,却没去库房看过?”
“没去过。”沈药有点儿不好意思。
何况,库房里的东西,都是谢渊的。
和离之后,她一件都带不走。
谢渊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只道:“你应该去。”
沈药点点脑袋,“等我看完账本,也该清点一下库房里的东西。”
她又低头问:“王爷,您进来是要做什么?”
谢渊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出门之前不是说,要看看生辰宴上有没有好吃的,就给本王带点儿?”
沈药:……
她忘记了。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五公主的生辰宴上,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是吗。”谢渊尾音略微上扬。
“是的,”沈药心虚,赶紧岔开话题,“王爷,你饿了吗?”
谢渊嗯了一声。
沈药试探性:“那我去厨房给王爷做点好吃的?”
谢渊却摇头:“不必了。”
沈药还以为是他察觉出什么端倪。
却又听谢渊道:“你后背有伤,不必进厨房,叫底下人做便是了。”
沈药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还记得上一世,有一次她膝盖的旧伤复发了,又有点儿发低烧,在床上躺着没起来。
谢景初下朝回来,没见到早饭,很不高兴。
他大叫沈药的名字。
沈药强撑着坐起身,虚弱道:“殿下,我难受。”
谢景初却只是冷笑:“你又在装什么?你强嫁进东宫,难不成这点苦头都吃不了?”
盯着她,一字一顿:“赶紧去做饭!”
如今回想起来,沈药真是不理解当初的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往谢景初的饭菜里下药呢?
干脆一起死了算了。
可她居然强撑着病痛起来,真的给谢景初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所谓人善被人欺,便是如此。
王府厨房很快做了饭菜过来。
沈药在生辰宴上早就吃饱了,只勉强吃了两口。
谢渊侧目:“怎么,不饿?”
沈药:……
沈药:“我在减肥。”
谢渊扬起一侧眉梢,倒没说什么。
陪着谢渊吃完了,沈药站起身来,“王爷,我去看账本。”
谢渊慢条斯理擦着嘴角,“你有伤,看什么账本?”
放下帕子,轻抬下颌,“去床上趴着。”
沈药一愣:“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