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灵魂契约的代价

混沌之气如同退潮后残留的腐臭淤泥，在战场上空盘旋不散。破晓半跪在焦土上，破损的战甲下，伤口处翻涌的黑血正与地面的碎石发生诡异的化学反应，滋滋冒着青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掺着碎玻璃的毒雾，胸腔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攥着神墓钥匙，金属表面早已被掌心的血渍浸染成暗褐色，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渴望强大力量拯救众人的迫切，与对白发老者不怀好意的警惕，在心底疯狂撕扯。

“小友，混沌之力正在酝酿更恐怖的反扑。”白发老者拄着权杖缓步走来，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蛛网般的金色纹路，如同某种古老而危险的符咒。他的声音裹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唯有签订灵魂契约，借万界之力，方能有一线生机。”随着话音，一道幽蓝符文从权杖顶端迸发，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符文边缘流转着细密的紫色电弧，仿佛无数细小的毒蛇在游动。

小瑶的灵魂光芒骤然剧烈闪烁，虚幻的手臂死死缠住破晓的手腕，寒意顺着皮肤直窜脊椎。“师兄！别信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光芒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古籍记载，灵魂契约是饮鸩止渴！一旦签订，我们根本无法预知...”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破晓突然怒吼，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他的眼神中布满血丝，三色灵力在经脉中疯狂乱窜，“看看周围！灵霄门门主尸骨未寒，清玄长老连站都站不稳！”他猛地指向远处正在苦苦支撑的联合大军，一名天机盟弟子正被混沌之气腐蚀得只剩半截身体，却仍挥舞着断剑嘶吼，“再不想办法，所有人都得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契约符文上，瞬间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权杖狠狠砸向地面。契约符文化作流光没入破晓眉心的刹那，仿佛有一柄烧红的钢锥，直直插进他的灵魂深处。破晓惨叫着弓起身子，七窍渗出黑血，皮肤表面以眉心为中心，蔓延出蛛网般的幽蓝纹路。原本枯竭的经脉突然被狂暴的力量灌满，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随时会爆炸的气球，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力量的膨胀。

“哈哈哈哈！这力量...太美妙了！”破晓仰头狂笑，笑声中带着近乎癫狂的快意。他随意挥出一拳，三色灵力凝聚的拳风撕开空间，远处的山峰轰然炸裂，碎石如同陨石雨般坠落。可在力量带来的狂喜之下，他清晰感知到灵魂深处有个冰冷的意识正在苏醒，如同潜伏在深渊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幽冥殿殿主的噬魂钩“当啷”一声坠地，他惊恐地后退半步，喉结上下滚动：“不可能！这小子怎么会突然...”

“灵魂契约。”千机楼楼主的声音带着颤抖，机关兽的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那是万界守护者联盟最恐怖的禁术...需要用签订者的灵魂作为燃料！”

破晓缓缓转头，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蝼蚁们，准备好受死了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完全不似人类，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呢喃。小瑶的灵魂光芒剧烈闪烁，拼命撞向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无形屏障：“师兄！清醒一点！你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破晓的意识逐渐被黑暗蚕食。他时常陷入幻觉，仿佛置身于漆黑的深渊，耳边回荡着蛊惑的低语：“毁灭吧...让一切重归混沌...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内心深处，那个曾被他压制的黑暗破晓再次浮现，狞笑着嘲讽他的天真：“守护？你早就该明白，这世界只相信力量！”

某次与混沌之气的战斗中，一名天机盟弟子试图靠近支援。破晓却在瞬间失去理智，战戟裹挟着狂暴的力量横扫而出，锋利的戟刃直接贯穿了那名弟子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刺鼻的腥气让他短暂清醒。看着弟子眼中逐渐消散的光芒，破晓踉跄后退，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不！我都做了什么...”

“师兄！快醒醒！”小瑶趁机冲进他的意识空间，这里早已被黑暗笼罩，只有她的光芒如同微弱的萤火。“这是契约的副作用！我们一定还有...”

“闭嘴！”破晓突然咆哮，三色灵力在体内疯狂暴走，“我能控制！一定能！”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却在心底惊恐地发现，那股黑暗力量正如同跗骨之疽，每一次压制，反而变得更加强大。

远处，白发老者注视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他轻抚权杖，喃喃自语：“灵魂契约的侵蚀，岂是那么容易抵抗的？神墓钥匙...迟早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而此时，破晓体内的黑暗力量突然与混沌之气产生共鸣，他的瞳孔彻底变成深邃的黑色，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诡异。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黑暗力量不断侵蚀的破晓能否在灵魂彻底堕落前完成阻止神墓的使命？这份如同枷锁般的灵魂契约是否真的存在破解之法？当小瑶拼尽最后的灵魂力量试图唤醒他时，又会遭遇怎样的危险？而白发老者隐藏在“援助”背后的真正目的，究竟会给这场终局之战带来怎样毁灭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