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还有很多舍不得的事呢
方芸看着我，笑里带泪，“你出去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在方芸眼里，这可能是救月月唯一的机会，我知道，我不应该干涉别人的命运，可是我的脚好像灌了铅一样，一步都挪不动，脑子里闪过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画面里，我还是个孩子，还有一个女人，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是却好像刻在我脑海里，如今被拨动了某个按钮，画面里的人变得鲜活。
还有一个熟悉的男人，他来的时候，女人就会让我出去，“晚晚乖，你先出去。”
我被隔绝在房门外，眼巴巴地看着，耳朵里听见里面隐忍又痛苦的哭声。
大门打开，室内除了气喘吁吁的男人，还有满身伤痕的女人，最后一个画面，是浑身是血的女人，奄奄一息地看着我，用唇语示意我快走。
我只能无助的哭，哭声好似要撕破梦境，连带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慢慢跟眼前的方芸重合。
可我知道，那不是方芸，画面的小女孩，却真真实实的是我。
那是谁？
我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记事以后的所有记忆我都有，身边的女性长辈除了冯奶奶，就是来往的志愿者阿姨。
都不是她。
为什么我会有这段记忆？
我头痛欲裂，几乎要站不住，后背一层层的冷汗冒上来，我下意识扶住身边的东西想要支撑柱身体。
王主任站起身，“小林啊，你要是真舍不得，就拿自己来换，我说了，你只需要一晚，就可以换走你的好姐妹，怎么样？”
他作势要来摸我的脸。
方芸想把我推走，撞到了王主任，王主任本就肥胖，脚步虚浮的很，这一下没站稳，摔在边上的桌子上。
桌上的高脚杯被磕碎，碎片扎在男人肥胖的手上，几乎瞬间就见了血。
“对对对对不起，王主任，我不是故意的……”方芸慌慌张张要来扶人。
男人捂着颤抖的手，表情目眦欲裂，骂了一句，“贱货”，扬手就要往方芸脸上扇去。
我离得近，分明瞧见男人掌心还握着一块碎玻璃，几乎是想也没想，猛然扑上去，一把抱住了王主任的胳膊，狠狠往后一拧。
伴随着王主任的哀嚎和谩骂。
王主任手里的玻璃落地，还沾着血，方芸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脖子。
这一巴掌不管是落在她脸上还是身上，都是致命的存在。
自从上次在胡同里差点遇到危险，苏小宁不放心，得空就会教我一点擒拿手，但我的力气哪里有男人的大，还是一个三百斤的胖男人，很快就被王主任挣脱了。
他指着我跟方芸就骂，“你们两个贱货想死是不是？知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我告诉你们，今儿你们俩，谁也别想走！”
他离门更近，抬手就把大门锁了，撸着袖子就要来抓人，我抄起酒瓶就要砸过去。
方芸比我更快，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过去，“狗男人，老色批！你骂谁贱民，我打死你！”
王主任约莫全部的心思都用在防我身上，完全没料到方芸会动手，被烟灰缸砸了个正着，额头上瞬间起了个包，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女儿？名额是不是不想要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让她陪我一次，这事儿就算过了！”
方芸冷笑，“你这种坏到骨子里的人，怎么会真的有善心。我怕我有名拿到名额，没命用。本来想跟你周旋一会，你这老秃驴，非给脸不要脸，惦记人年轻小姑娘！”
“你搞搞清楚，我们都是女人。而且我女儿，以后也是要长这么大的！我帮你坑人，就是坑我们自己！你吃屁去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给我提鞋我还都不想要呢，哪来的脸要这个陪要那个陪？你配吗？”
在我眼里，方芸虽然刻薄了一点，但到底是斯文的，我第一次见她火力全开的模样，一边惊讶，一边一刻不停地去捣鼓门锁。
王主任一张脸涨的通红，眼底满是狠戾，“好，算你们有种。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们老板就在楼上，楼下也有我的人，今儿我就算弄死你们，我倒看看谁能救你们！”
他叽里咕噜说什么，我没仔细听，满脑子都在跟冯奶奶忏悔，天可怜见，我这次真的是逼不得已。
好在普通餐厅的建议锁而已，不算难，但我今天披着头发来的，没有工具，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桌上的牙签盒上，反身去拿的时候，没料想王主任胖得跟猪一样，身形却很快，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就拖到跟前。
我一手抓着头发，挣扎中，被王主任狠狠往前摔，额头“砰”的一声，撞在墙上，耳边一片嗡鸣，有温热的东西从头顶滑下来，很快模糊了我的眼睛。
“晚晚！”
我想跟方芸说我没事，可是我才抬起头，人就被王主任摁住了，窒息的感觉让我心跳加速，耳边一片嗡鸣。
总不至于，要死在这里吧？
冯奶奶从小就总说我命大的很，以后是有大福气的。
我曾经以为，我的福气就是一直有何生屹陪着，可我到现在还没享过一天的福气呢，就要死了。
这么想想，还挺不划算的。
我还有很多舍不得的人和事。
规划案，冯奶奶，孤儿院，还有……
贺容川。
那个男人，帮了我太多，我还没来得及为他真正的做点什么。恍惚间，我甚至荒诞地冒出一个念头，假如我真的死了，他会不会很快就把我忘记了？
毕竟，我在他的生命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一个随时可用的工具。
这个念头没转完，我自嘲一笑。
他凭什么记得我？
“你别过来，否则我弄死她！到时候别说仪器不给你，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这些下等贱民从江城消失！”
突然，大门被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