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朱墙一见生财瞄

第49章 打入冷宫

殿外,天色澄澈,

是入秋以来难得的好天气。/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日光洒在宫墙上,红影重重间,却不觉溢出了血色的苍凉之感,

压得满殿后妃近乎喘不过气来。

谁能料到?

这孩子竟会是沈晏辞的?

如此算来,岂非是在淑妃初入宫闱时,南瑾就己经先她一步爬上了龙床?

后妃眼波流转间,虽不言语,但都各存了心思。

而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关常在,此刻更是惊得如泥塑一般怔在原地,

半晌才回过神来,跪地求饶道:

“皇上息怒.......嫔妾不知道这是......”

“你不知道?”沈晏辞脸色生硬如铁,厉声截断了她的话,

“那你又为何不先将此事告知你宫中主位荣嫔?反倒要在六宫请安时告诉皇后?朕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过不得两日安生日子就要到处戳是非!”

关常在被吓飞了魂。

而今再想强辩,也是没了余地。

宜妃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南瑾,不解道:

“瑾常在你也是,这孩子既然是皇上的,你为何不明说?”

南瑾一边拭泪,一边支支吾吾道:“我、我......”

她看向沈晏辞,一双泪眼满是无助。

沈晏辞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抚,

而后面向众人,肃声撂下一句,

“是朕不许她说。”

的确。^1^5~1/t/x/t`.~c?o^m+

这不是维护,而是事实。

册封南瑾位份前,沈晏辞就交代过她,让她不要提及她一早承宠的事,免得招惹后妃妒忌,更要在暗地里给她使绊子。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

今日南瑾被人冤枉至此,竟还惦记着彼此承诺,这般守口如瓶?

沈晏辞犀利的眼风扫过众后妃,不免露出几分嫌恶之色,

“你们不知她承宠,都能如此刻薄相待。若叫你们知晓了前因后果,只怕这后宫更是没了她的活路!”

后妃不敢言语,纷纷垂首。

沈晏辞屏息片刻,目光落在皇后身上,似有责备道:

“皇后平日,就是如此替朕看管后宫的吗?”

皇后听得这一句,不觉心凉了几分。

她知道,沈晏辞此番震怒,并不单单是为了要替南瑾出气,

更多的,是因着关常在的胡乱攀扯,叫他丢了帝王颜面。

皇后想解释,但见沈晏辞在气头上,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得化作一句,

“皇上息怒。”

而赶在她这话后头的,是贞妃看似无心的一句,

“关常在,你也是太不知轻重了。幸好瑾常在清白,若不然,你在一众后妃面前首指瑾常在与人暗结珠胎,也实在是伤了皇上的脸面。”

她微微偏头看向皇后,唇角扬起一丝平缓的笑意,

“皇后娘娘也是关心则乱,才会由着关常在闹下去。\5′4^看+书/ ¨无*错-内^容?若是臣妾,定要先捂了她的嘴,遣了众后妃去,再独独与她问个清楚。”

皇后听得出贞妃话中挑拨的意头。

她心中不悦,却也明白此刻若与贞妃辩起来,只会更让沈晏辞难堪。

于是只得平和地说了句,

“贞妃所言极是,本宫到底不比你思虑周全。”

顺妃窥见皇后难堪,轻嗤一声后,顺着皇后的话说下去,

“不单是皇后娘娘,咱们哪里有人能比得上贞妃心思细?

关常在无端发作闹起来,咱们都还懵着,唯有贞妃眼明心亮,吩咐婢女急急请了太医来。

知道要先验明瑾常在究竟是否有孕,才是紧要事。”

贞妃闻言,原本隐匿在梨涡中的笑意转瞬即逝。

她侧目瞪着顺妃。

正欲开腔之际,听得沈晏辞低喝一声,

“都住嘴。”

沈晏辞眉心涌动着怒意,

这些后妃你一言我一语的,句句暗藏锋芒话里有话,只叫他听来头疼。

他揽着南瑾发抖的肩膀,叫她先安稳落座。

继而面无表情地对关常在说:“朕以为上回贬你为常在,你能有所收敛。现在看来,倒是朕罚的轻了。”

他吩咐李德全,“即日起,将关常在贬为答应,让敬事房撤了她的绿头牌,再不许呈上御前!

“皇上!”

关常在吓得面无人色,哭喊着朝沈晏辞叩首不己,凄声道:

“皇上开恩!嫔妾是一时糊涂,可嫔妾也是为着皇上考量!嫔妾不知瑾常在早己侍寝,见她作呕孕态,如何能置之不理?还请皇上饶恕嫔妾不知之罪,莫要就这般厌弃了嫔妾罢!”

贬为答应不算是什么严惩,

但撤掉了绿头牌,就意味着关常在此生再没了侍寝的机会。

这对于后妃而言,己然算是极严厉的惩罚。

可南瑾却觉着不够。

她余光瞥了一眼磕头磕得青丝散乱,状如疯妇的关常在。

而后微微抬眸,抛给采颉一个眼神的示意。

旋而偏头一侧,两眼一闭,再不理闲事了。

采颉会意,倏然慌声大喊:“皇上!瑾常在昏过去了!”

南瑾如今身子金贵,她这般昏厥,一旁的关常在就算是磕破了脑袋,也再不得人理会。

沈晏辞忙凑上前,唤了南瑾数声。

可等来的却并非南瑾的回应,

而是又闻得采颉惊惶呼声:

“皇上您瞧!小、小主她见红了!”

南瑾今日所穿衣衫单薄。

故而沈晏辞循声望去,一眼便能看见她淡青色的裙衣在阴门的位置处,浅浅氤出了一抹薄红。

满殿哗然。

沈晏辞更急得面色发白。

他紧紧攥着南瑾凉透的手,忙叫霍太医查看情况。

可霍太医到底是外男,又不能脱了后妃的裙裤当场检查。

眼见南瑾有小产的风险,他又不得详细查看,只草草诊脉后,大汗淋漓道:

“皇上!瑾常在受惊过度,一时惊悸昏厥也是有的。只是眼下她似见小红,还得先挪回宫殿,再容微臣细细诊断!”

沈晏辞片刻也不耽误,即刻叫人抬着南瑾上了他的御辇。

他急急跟出去,偏关常在不长眼,这档口子上还要跟在沈晏辞身后纠缠求情,

“皇上!嫔妾真的不是有心的......”

“撒开!”

沈晏辞拂开她纠缠的手,鼻翼微微翕张,盛怒道:

“来人!即刻将关氏打入冷宫,废为庶人!”

关常在惊得明眸震颤,耳边似有滚滚天雷无情砸落。

她不明白!

她到底也是伺候过沈晏辞的妃子,到底也曾讨过沈晏辞的欢心!

而今为了一个粗使的贱婢,沈晏辞竟会对她如此绝情?

她出身名门,怎么可能被一个贱婢比下去?

关常在眼泪断线落下,

可她如今容颜不在,脸歪嘴斜,

便是哭瞎了眼,也再激不起沈晏辞的半分恻隐。

“朕告诉你,瑾常在和腹中皇嗣若无事也便罢了!倘若她们有半分不妥,朕绝不饶你!”

话落愤愤而去。

徒留关常在被三五宫人拖着,叫声凄厉道: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嫔妾!皇上!!”

庭院天朗气清,和煦的秋风吹起了关常在玫紫色的裙摆衣角,

映在日头下,像极了一朵绽艳了的罗兰花。

只可惜,

花开盛时,正也是凋零之际。自作自受,半分怨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