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朱墙一见生财瞄

第57章 太后背锅1

晨起,

皇后带着一众妃嫔,去了仙寿宫给太后请安。?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太后不喜哄闹,

故而嫔位以下的后妃,只能在仙寿宫的外庭,遥遥向正殿叩拜三记。

唯有一宫主位,才被得了许,能近身与太后说上话。

自先帝驾崩后,太后潜心礼佛清修,皈为佛家在家弟子。

故而她宫中一切装潢皆是素简。

只在正殿供奉了一尊六尺高的镀金身无量寿佛。

佛像头戴五叶发冠,颈挂七宝璎珞,

双手相合,一双佛眼低垂半睁,俯瞰众生,法相庄严。

叫人一入内就心生肃穆,不敢造次。

佛像左下,奉为上首位。

太后端然而坐,丰唇含笑,端的是慈眉善目。

密而乌的头发,只用一对素银簪子绾起,不多饰珠翠华宝。

身穿一袭湖蓝色福寿牡丹桃花纹漳缎袍,衣摆疏落绣着几朵优昙花,利落又不失端肃。

见众人进来,太后脸上笑意愈浓,

“哀家原说不必你们费神来请安,却还是闹了这样大的阵仗。”

皇后浅笑道:

“母后此番在五台山小住半年,臣妾们都很念着您。”

她携后妃周全了礼数,纷纷落座。

久不相见,后妃似有诉不尽的关心要递到太后耳边去。

太后也是惦记着她们,一一问了近况。¨c¨m/s^x′s′.¢n_e*t~

到顺妃时,她看了一眼顺妃的腿脚,温声道:

“你这腿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哀家特意着人给你备了些上好的艾绒,你取来熏了病灶,不适症状也可缓解。”

宫人捧着艾绒递给了顺妃身边的婢子,顺妃忙不迭要起身谢恩,

太后按了按手,“你身子不便,礼数尽免了罢。”

顺妃感激不尽,“多谢太后。”

太后记挂着顺妃,也是因为只要她在宫中,顺妃几乎日日都会侍奉在她左右,事无巨细无不尽心。

顺妃也是个聪明的。

她知道自己容貌不出挑,又没有家世,

要想在后宫站稳脚跟,还得寻一倚靠。

既然君恩不可奢求,也就盼着太后能成了她的庇护了。

之后太后又点了嘉嫔的名字,叫人给她送去个佛纹檀木锦盒。

嘉嫔启开来瞧,见里面摆放着十数卷手抄往生经。

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猛地一坠。

抬眸看向太后时,早己泪盈于睫,

“太后......”

“哀家前阵子知晓了你的事,也是寝食难安。唯有手抄些佛经,为那可怜的小儿祈福。”

太后眸中含了朦胧泪意,

“哀家知道你心里苦,但逝者己矣,来者可追。你和皇帝都还年轻,今日失了的这孩子,来日总会再来寻你,重新托生于你腹中。+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嘉嫔强忍着泪,“嫔妾多谢太后记挂!”

太后微微颔首,这才看向皇后,问:

“哀家离宫这一趟,可不知后宫热闹成了什么样?听说是淑妃伤了嘉嫔的孩子,还畏罪自戕了?”

皇后悲色道:“是臣妾无能,未能看顾好六宫,护皇嗣周全。”

太后长叹一声,“这事怨不得你。是有人生了歹毒心思。”

她手中拨弄着蜜蜡珠串,喃喃着念了句佛,

“佛不向恶者。她这般自戕了去,也是不得渡了。”

贞妃从旁宽慰道:

“原也是有好消息。只是这事儿来的突然,只怕太后还不知道。”

太后冲她扬眉,“什么?”

贞妃道:“嘉嫔妹妹的孩子没了,但后宫另有姐妹添了福气。”

“哦?是哪个?”

“瑾常在。”

“瑾常在?”太后思索,“哀家离宫久了,倒不记得是个什么模样。既是喜事,为何方才请安时不叫她进来?”

贞妃诡秘一笑,“哪里是太后记性不好?那瑾常在可是皇上新得的佳人呢。”

她瞥一眼捧着艾绒跟得了个宝贝似的顺妃,

“她原是和顺妃妹妹一样,都是有福之人。从前不过是淑妃身边一个粗使婢子,得皇上垂爱,而今己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太后眉心隆起,“哀家记得淑妃是七月入宫,

到如今也才两个月。她都不曾承宠,她身边的婢子又是如何能得了皇帝看重?”

见顺妃脸上的表情愈发尴尬,贞妃则是笑意更甚道:

“那臣妾就不知了。其实要说奴婢上位,这事儿顺妃颇有经验,不如叫她来给太后讲讲其中关窍?”

顺妃闻言羞赧。

当下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只得尴尬地搅弄着手中绢帕,难掩满面局促。

顺妃最忌讳的就是旁人提及她的出身。

偏她在王府时,就是贞妃身边的婢子。

而今即便己经和贞妃平起平坐,但还是少不得隔三差五就要被贞妃提及往事,揶揄羞辱她一番。

贞妃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即便她一朝飞上枝头,那也是山鸡插了一身孔雀毛,随意经一阵风吹,落不定就被打回原形成了秃毛的鸡,更是惹人笑话。

难堪之际,好在皇后替她解围道:

“宫婢也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看重宠幸,便是她的福分。况且瑾常在如今己是镇国公的义女,论说出身,也当得起常在这位份。”

“义女?”太后不解。

皇后解释道:“许是从前在镇国公府的时候,瑾常在就机灵能干,得镇国公看重,便有了这顺水推舟的成全。”

她温然笑着,“其实臣妾虽然只见过瑾常在几面,但也觉得她很好。模样生得漂亮,做事也稳妥。虽说是后抬的身份,但总算是个安分守己的。”

“安分守己?”嘉嫔闻言再是按捺不住,嫌恶道:

“皇后娘娘这话倒把嫔妾听糊涂了。她伺候淑妃,怎就伺候到皇上卧榻去了?

在她主子最失意的时候,她却是新欢承宠,独揽雨露。这样背主忘恩之徒,实是连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了,哪里说得上安分守己?”

宜妃也说:“是了。臣妾也以为这样的歪风邪气助长不得。有她这么个例子在这儿杵着,宫女们有样学样,都做起了嫔妃梦。往后当差当得魂也丢了,人人都只顾着把眼睛盯到皇上身上去,这成何体统?”

她看向身旁埋着脑袋,久不说话的荣嫔,问了句,

“瑾常在住在你宫里,你觉着她怎样?”

荣嫔忽而被提及,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怯声道:

“嫔、嫔妾觉得,瑾常在她......挺好的?”

“好什么呀?”宜妃白了她一眼,

“你成日里连头都不肯抬起来,两只眼睛只管出气什么都瞧不见,自是觉着什么都好。

我且问你,这些时日皇上常去瑶华宫,又有几次是跟你说话了?

听说皇上还叫了御膳房将吃食送过去,陪着人家一并用膳。那瑾常在若当真有心,你到底是一宫主位,她可想着也招呼你一起?”

宜妃接连抛出的问句,将众人目光都引到了荣嫔身上。

她慌张扬起手绢掩面,遮挡着脸颊上用水粉也盖不住的暗疮,声音发虚道:

“嫔妾每年夏秋交替之际,脸上暗疮总有反复,哪里敢在这时候陪皇上用膳?只怕碍了皇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