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找点事做
采颉伺候着南瑾更衣沐浴。·e′z′小?说·网. .免+费-阅,读-
南瑾身上的肌肤,远没有采颉从前伺候过的主子们娇嫩。
也难怪。
南瑾到底是婢子出身,哪里能和那些一出生就娇养在闺阁里的名门贵女相较?
不过肌肤要想娇软可以养着,但若想白皙,那大半得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优势了。
南瑾就生得很白,
她的白,像是上好的璞玉,有光泽隐隐从肌肤深处透出来,艳而不妖。
采颉回想起方才南瑾在寿宴上那一舞,忍不住夸赞道:
“小主今日肯定要叫后妃都惊呆了去!她们一个个等着看您笑话,结果呢?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实在替南瑾开心,嘴角止不住上扬,
“如此,也不枉费小主合起门来,偷偷练习了这么久的舞。”
打从沈晏辞下毒试探南瑾,南瑾知道她不日就会成为嫔妃的那时起,
南瑾就己经开始,为了今日太后的寿宴准备起来。
万寿图只是小巧思,南瑾真正要担心的,是到时她骤然得宠,后妃生妒,逼着她当众表演节目,那才是露怯。
别的嫔妃能歌善舞,而南瑾生命中的前十六年,除了知道怎么擦干净桌子拖干净地,对这些贵女们如数家珍的玩意儿,却是一窍不通。
寿宴一早就开始张罗,各宫后妃都报上去了什么节目并不算秘密。
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诗舞礼乐’这八大样。
想要在短时间内精通这些,皆是难事。?l?a,x!s^w¢.*c¨o,m^
唯有跳舞一技,若专心研习一套动作,一个月的功夫是能够学来一二的。
南瑾原想着,若到时候有人逼她向太后献礼,她也有所准备,
虽不出挑,但总不至于跌份就是了。
可没想到在这时候,太后却让她的脸坏了。
于是南瑾很快就有了别的主意。
她知道荣嫔脸上生着暗疮,多少有些自卑,
于是故意去了荣嫔房中,让荣嫔看到她脸上的丘疹,求荣嫔替她告假太后寿宴。
更趁荣嫔关心她之际,无意间提及她脸上的丘疹,己得了沈晏辞亲自送药过来,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荣嫔听了这话,心里怎么会没气?
故而她就算去替南瑾告假,也不会诚心。
满宫里都知道,柳嫣然死后,嘉嫔就把对她的恨意,全都转移到了南瑾身上。
荣嫔只要让嘉嫔知道了南瑾脸上生丘疹的消息,那么嘉嫔就一定会逼着南瑾来赴宴,让她丢人。
单单是丢人还不够,
南瑾曾听采颉说过,嘉嫔母家虽官至三品,但也只是个言官,
她母家不牢靠,又急于在后宫寻求庇护,故而许多事她都要依附着贞妃。
所以南瑾便揣测着,嘉嫔多半会等贞妃的霓裳羽衣舞表演过后,再逼着她上台表演,
到时候一个出彩,一个出丑,形成鲜明对比,
既讨好了贞妃,也打压了南瑾,一箭双雕。_h.u?a′n¨x`i!a¢n¢g/j`i!.+c~o^m+
南瑾寻思着:
若嘉嫔当真这么做了,那就是瞌睡了递枕头,送上门来。
若嘉嫔不这么做,反正南瑾练熟了的那套舞,无论后妃怎么刁难,她也不至于在御前丢人。
南瑾什么都欠缺,但她最不欠缺的就是自知之明。
她从最底层爬上来,她比谁都懂得机会难得,
所以任何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她都会死死抓住,不浪费一分一毫地利用起来。
采颉取来犀角梳,细细帮南瑾梳理着及腰青丝,
替南瑾高兴之余,她心里其实也隐隐有所担忧,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闹,贞妃会不会怪罪小主?”
“我闹什么了?”南瑾随手拾起一片飘零在水面上的花瓣,轻巧把玩于指腹间,
“我说我病着不去太后寿宴,是嘉嫔非要逼着我去。
我说我身无长技不愿在御前献丑,是嘉嫔非要逼着我依葫芦画瓢,让我学着贞妃的模样舞上一曲。
我事事被动,处处无奈。今日贞妃丢了风光,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着,指腹倏然用力,毫不留情地将花瓣碾碎成泥,
“谁逼得我,贞妃自然会去找她的麻烦。咱们只管看戏就成了。”
采颉低
声笑道:“是了。奴婢方才偷偷打量着,席间贞妃看向嘉嫔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凶狠。
贞妃自从诞育了大皇子,便恃宠而骄到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此番嘉嫔让贞妃失了面子,依着贞妃的性子,怕是断断不会放过。”
“岂止是贞妃?”南瑾回眸看向采颉,
“今日寿宴之上,多有王公贵胄位列在席。我舞完一曲,嘉嫔见贞妃恼了,更是自乱阵脚。竟连装也不装了,首欲要让我在御前出丑。
我的脸上生了丘疹,是太后和皇上都知道的事儿。她当众摘下我的面纱,不是明摆着要告诉皇上和太后,她也知道我面露不堪,是存心要让我丢人吗?”
南瑾唇角含了一丝淡薄的笑意,摇头道:
“我出丑不要紧。可她别是糊涂了,我如今也是皇上的嫔妃,我丢了面子,就是皇上丢了面子。
今日又是太后寿辰,嘉嫔为了叫我难堪,在太后面前闹出这么一场大戏,更是糊涂大了。
只一个晚上,嘉嫔就将太后、皇上与贞妃都给得罪了个边。瞧着她往后的日子,也是难熬了。”
采颉嗔笑道:“那也是她活该!谁叫她满腹坏水,自讨苦吃!非得惹了麻烦,她才知道消停。”
南瑾道:“是啊。非得要她惹上麻烦,自顾不暇,她才不会一味盯着我。
她以为是小姐害死了她的孩子,便恨不能将我处之而后快。
既然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了,我自然要给她找点事做,让她这清闲日子忙碌起来才好。”
采颉一贯是知晓南瑾聪明的。
且无论南瑾愿意成为后妃,是因为要给柳嫣然报仇,还是有些什么别的盘算,
采颉都不在意。
她只知道,她能跟着南瑾这样一个‘又争又抢’‘能谋会算’的主子,总比跟着那些个蠢钝如猪,要跟皇帝讲真爱真情的嫔妃好许多。
毕竟只有南瑾步步高升,把日子给过好了,她的日子才能跟着一并好起来。
但今日,南瑾显然是错过了一个和沈晏辞加深感情的好机会。
采颉伺候南瑾出浴时,低声念叨了句,
“要说今日皇后娘娘也是奇怪。皇上明显有想要来瑶华宫的打算,可皇后竟然会劝着皇上去陪贞妃?
贞妃跋扈己久,皇后也对她多有不满。今日皇后如此做,难不成是见小主冒尖了,也急着要敲打?”
“不会。”南瑾摇头,语气笃定,“她不是要敲打我,而是在帮我。”
“帮您?”
采颉有些糊涂,可南瑾却是顾不上跟她解释了。
南瑾方换好寝衣,就透过菱窗微开的缝隙,瞧见原本昏暗的正殿此刻灯火燃得通明。
这个时候荣嫔应该己经歇下了才对,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出去瞧瞧。”
南瑾披了件大氅往庭院去,正巧住在东偏殿的王贵人也赶了出来。
二人面面相觑间,才见正殿的门被人急急推开,
荣嫔快步而出,
她沉着脸色,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
王贵人先南瑾一步迎上前,问道:
“这大半夜的,荣嫔娘娘是要赶着去哪儿?”
荣嫔眉头紧蹙,口齿发寒道:
“方才贞妃宫里头传来消息。”
“说大皇子身中剧毒,情况......很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