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欺负你
荣嫔拘着南瑾,坐在了她的妆台前。+1_8+0~t·x-t~..c_o\m,
平日里伺候她梳妆的宫女立时围了上来,仔细为南瑾上妆。
荣嫔极注重美貌,因而妆具也是琳琅满目。
尤其是她所用的水粉。
颜色很白,粉质又细腻,更独独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南瑾用尾指轻轻拨弄着水粉,奇道:“娘娘这水粉好香。”
荣嫔道:“本宫原本皮肤干燥,来了中原后,或许是水土养人,皮肤也跟着油润起来。
寻常的水粉敷面,要不了一个时辰妆容就会斑驳。好在皇后娘娘惦记,赐了我这‘蜜梨粉’。”
她向南瑾详细介绍起了这水粉的好处,
“皇后娘娘说,这水粉可润泽肌肤,取来匀面一整日都不会油腻,更不会斑驳了妆容。且你瞧着,它颜色很白,最适合我用。”
荣嫔端详着南瑾的肤色,不觉感慨,
“你也是。中原女子的皮肤,很少有像你这样白皙的。”
说着拿起水粉,在南瑾的脸颊上薄薄施了一层,
“你皮肤白皙透亮,这水粉更能提了气色。若是稍微有些黄气的人用着,只怕扑在脸上反而显得发灰,闹了笑话。”
南瑾对镜自照,她本就肌理细腻,敷上荣嫔的水粉,皮肤更像是蜕壳的鸡蛋一样光滑无瑕。
她轻抚面颊,喜不自胜,
“多谢娘娘。等下嫔妾见了皇上,定要告诉皇上,今日这精致的妆容,可是荣嫔娘娘亲手为我所画。”
荣嫔含笑自谦,“可别叫皇上调侃着,嫌弃我把妹妹给画丑了才是。”
上完妆,南瑾兀自回了西偏殿去更衣。.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快¨
采颉紧闭门窗,急匆匆打了盆水,沾湿帕巾后递给南瑾,
“小主快把脸上的妆卸了吧?”
“不急。”南瑾收下帕巾,徐徐道:“荣嫔就在外头看着我。我等下要是素面朝天出去,难免叫她以为我不识好歹,反而得罪了她。”
采颉应道:“那等下小主上了鸾鸣承恩轿,可得仔细将脸上的妆擦干净。万一要是荣嫔在里头添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也是麻烦事。”
南瑾道:“我看她今日应该只是顺手想要帮衬我,并非是要算计我什么。”
她看着采颉,又说:“你没见我说我会告诉皇上,今日这妆容是她亲手给我画成的时候,她神色一点也不见慌张吗?
况且我打翻了妆台屉子,敬事房的人来传我侍寝,这些事她都不能未卜先知。”
采颉想了想说:“自打荣嫔脸上生了暗疮,她总是避着皇上,宠爱也是一落千丈。
不过她待六宫嫔妃倒算和睦。或许她是看皇上总召幸您,您又在太后寿宴上一鸣惊人,于是想拉拢示好?”
“或许吧。”南瑾语气淡淡,“其实我本可以拒绝她。但又想着她是瑶华宫主位,我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另一方面,我也是想验证一下心中揣测。”
南瑾取来一张宣纸,而后从尾指的指缝中,磕出了一些白色的细腻粉末。
采颉好奇道:“这是什么?”
南瑾道:“我方才夸赞荣嫔所用水粉细腻时,于她不经意间藏了些在指缝中。荣嫔自西域而来,西域干燥多风沙,不比上京气候湿润养人。
按理说她来了上京,皮肤应该被养的更好了才对。·2*8′看?书¨网^ -无.错!内′容.可你看她脸上的暗疮,为何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反倒日益严重了?”
采颉立马就明白了南瑾的意思,“所以小主是怀疑,荣嫔的水粉被人动过手脚?”
可很快她又摇头,“可荣嫔又不是个傻子,水粉这样日日要取来匀面的东西,她定会让太医仔细查看过,确定稳妥了才敢用,怎么会......”
“你没听见她方才说,这水粉是皇后赏赐给她的吗?”
南瑾截断她的话,“即便这水粉有问题,也不会有太医会为了她一个异族贵女,而去得罪皇后。”
话说到这份上,采颉也是明白了南瑾想要做什么。
她利落用宣纸将水粉包裹好,“今夜许平安当值,奴婢等下去找他,先让他验一验,看这水粉是否有蹊跷。”
更了衣,上了轿,
南瑾从袖口取出帕巾,将脸上的妆容仔细擦拭干净。
帕巾蘸取的温水,此刻己经失了温度,透着几分寒凉。
南瑾双手合十,将帕巾捂在掌
心,任由其卷走掌心的温度。
入朝阳宫时,沈晏辞正伏案灯下看着一卷书。
他见南瑾来,免了请安唤她上前。
他很自然地握过南瑾的手,皮肤冰凉的触感与他手掌的温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手怎么这样凉?”
他捧过南瑾的手,轻轻呵气,心疼之余又有几分责备,
“你身子还没好全,出门也不知道多添些衣裳。”
南瑾羞色垂眸,“急着来见皇上,便顾不上这许多了。”
沈晏辞掌心稍稍施力,将南瑾揽入怀中,扣住她纤细的腰肢,
“朕才知道,你自请十年俸禄减半,给咱们的孩子供了海灯?”
南瑾依在沈晏辞的肩头,难掩伤情道:“除此之外,嫔妾也没什么能为他做的了。”
沈晏辞低叹一声,“这事理应朕这个父皇来做才是。朕己经知会了内务府,往后你宫中月例照常发放。
至于那笔银子,朕会为咱们的孩子补上。总不好叫你失了孩子,日子再过得紧巴。”
这原本就是南瑾意料之中的事,并不觉惊喜。
可她还是表现出一副颇为感动的模样。
她贴得沈晏辞更近一些,柔指攀上了他略生出胡青的下颏,
“皇上赏赐了我许多日常用度,皆是顶好的东西。那月例给了我,我也是花销不完的。”
忽地,
沈晏辞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攥着南瑾的手,在她大拇指的指腹上轻轻摩挲着。
方才发现,她的拇指外侧,竟生了一层薄薄的茧。
这样的茧子沈晏辞也有,
他日日批阅奏折,执笔时拇指外侧与笔杆多有摩擦,难免会落茧。
可他分明记得,南瑾的双手曾多次在欢好时紧紧地扣在他的后背上,
那时她十指柔软细腻,哪里来的茧子?
沈晏辞凝神看着南瑾,眼底闪过些微烛色星芒,又如流星掠过苍穹,很快消散不见。
“你送给太后的那幅‘万寿图’,字写得十分工整。你本不识字,能写得那般好,私下不知下了多少苦功夫。”
南瑾眼神透露出慌色。
仿佛被沈晏辞发现了她手上的茧子,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她想要将手从沈晏辞的掌心抽离,可沈晏辞却愈发用力,不叫她挣脱。
南瑾怯声道:“嫔妾是为给太后祝寿,也是为了让太后对嫔妾多几分好感。嫔妾身份本就尴尬,若得了皇上宠爱,还日日不思进取,只顾贪图享乐。那更要是让太后觉得,是皇上看错了人。”
沈晏辞默然少顷,忽而贴近南瑾耳畔,温声低语,
“你这样的心意,朕自视若瑰宝。”
殿内极静,
烛影摇曳生出暧昧的红。
南瑾静静看着沈晏辞,
他本就俊朗的面庞,在此般暧昧旖旎的氛围下,更显张力十足。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着,
迎上前,吻住了南瑾的唇。
南瑾作势推搡,想要拒绝,
她贴着沈晏辞的唇,口齿含糊道:
“嫔妾风寒尚未痊愈,只怕会把病气过给皇上。”
沈晏辞并不理会,反而吻得更加用力。
首到南瑾仿佛滞住了呼吸,嘴唇被他吻得痛了,耐不住低吟着‘唔’了一声,
沈晏辞这才得逞似的松开她,唇角泛起餍足恶劣的笑,
“朕知道你病着,但朕就是很想见到你。”
他搂着南瑾,下颌抵在她的额头上,刻意压低了嗓音,
“今夜留下吧?你身子还没好全,朕不会欺你。你只陪在朕身边就好。”
南瑾掌心抵着沈晏辞的胸口,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薄隆的胸肌上打着绕,
“那若是嫔妾想要‘欺负’皇上?”
“那便试试看?”
沈晏辞在南瑾的腰肢上掐了一把,催得她“哧”地笑出声来。
正欲缠绵之际,
门外。
李德全叩门两声,轻声道:
“皇上,贞妃娘娘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