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朱墙一见生财瞄

第304章 南瑾封嫔1

绕过连廊,出了角门,便到了慈熙堂。¤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

今日天朗气清,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清晨的阳光如绸缎一般铺洒开来,明亮而温暖。

南瑾迎着光,微眯起眼,看见身穿礼服的册封使,正立在庭院正中,神情肃穆地捧着一卷明黄圣旨。

于他身后并排站着三名内监,

手中依次捧着象征皇家威仪的节杖,盛放册文的金册,以及封存宝印的宝匣。

见南瑾来,引礼女官旋即上前接引,仪态端方地将南瑾引至面北而立的拜位。

册封使肃声宣跪,宣读圣旨道:

“贵人南氏,性秉温良,行合礼度,懿范昭彰。兹稽考旧制,特晋封新位。今承典册之荣,恩泽宜加。仰遵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瑾嫔。尔当恪修妇德,勤慎奉上。永铭圣训,承沐天恩,绵延福庆。钦哉!”

这是第一道独属于南瑾的圣旨,她字句听得仔细。

所言皆是依着规矩礼数,没什么浓情蜜意的私房话,正统所言,皆是要训诫着、教导着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女人、合格的嫔妃。

南瑾恭敬道:

“臣妾南氏,受恩于君,愧不敢忘。日后定当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皇嗣之福兴。”

话落三叩首,双手奉于顶接旨,肃声道:

“臣妾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新.完,本·神?站¢ ?首¢发·”

册封使将圣旨递于南瑾手中,忙命人搀扶南瑾起身。

继而领着一众宫人跪下,齐声道:

“奴才(婢)给瑾嫔娘娘请安,恭贺娘娘大喜,顺遂吉安。”

至此,册封礼成。

依例,南瑾需再度折返回仙寿宫,拜谢太后恩典。

而这一次,太后终于肯在正殿见她。

“方才委屈你了。正殿檀香味道散不尽,哀家只怕你闻不惯。”

南瑾微笑道:“既要陪伴太后潜心礼佛,哪里又会不习惯?”

太后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回眸冲慧莲抛了个眼神。

慧莲便取来一座蒲团,将它交到南瑾手中。

蒲团十分软和,内里填充用的当是上好的鹅绒。

表面又用苏绣的技法,纹绣春藤石榴图。

石榴多子,是为添子添福的好意头。

南瑾福礼谢恩道:“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太后但笑不语,慧莲解释说:

“这蒲团是从前惠岸师太开过光的法物。太后初修佛法时,便得师太相赠,贴身用了十数年,向来十分珍视。如今太后将此物转赠给瑾主儿,实在是对您喜爱看重了。”

闻言,南瑾又是惶恐又是惊喜道:“太后娘娘垂爱,臣妾愧不敢当。”

太后笑得慈蔼,“当不当得,不看你愧不愧,而是看哀家许不许。~x+i_a.o^s¢h¢u^o/c,m-s?.*n.e¢t′哀家以为你能承下这份礼,你便安稳收着,到底是你的福气。”

南瑾听得话中玄机,乖觉应是,

“臣妾多谢太后教诲。”

太后仍是笑,“寻常闲话尔尔,哀家能教诲你什么?瞧着时候不早了,你还得去中宫那儿谢恩,路上慢着些罢。”

南瑾走后,慧莲绕后按摩着太后的肩颈,笑着说:

“瑾主儿是个聪明人。太后什么都不用与她明说,她就己经了然于心,将所有事儿都先一步替您料理得妥当。”

太后清冷一笑,择一枚切好的莲雾吃了,

“从前哀家去五台山,是因为中书令和镇国公在前朝虎视眈眈,哀家但凡有些个动作,都要被他们掣肘。

而今皇帝己是连消带打地除了他们,哀家还跑去那清苦地方做什么?”

“是。”慧莲进言道:“其实瑾主儿也算是可用之人。她身后没有母家可以仰仗,得皇上喜爱不说,如今马上又要诞育皇嗣,眼瞅着后宫的风光都落在了她一人身上。”

她凑近太后些,压低了声说:

“顺妃最近小动作是愈发多了,也没为着您往五台山去的事向皇上进言,怕不是在您手底下久了,生出了别的心思。

且她自诞育大公主后便失了宠爱,皇上甚少召见她。相比之下,同样出身低的瑾主儿,倒是可以成为太后新的选择。”

太后撂下银叉,脱了手腕佛珠,于指尖转动把玩着,

“她的确是个可用之人。最起码比顺妃年轻漂

亮,又是个会来事的,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

只是哀家倒奇怪了,她出身镇国公府又算作罪臣之女,如何能得了皇帝这般庇护?

眼看着镇国公府都倒台了,她却仍旧蒲草韧如丝,非但没有受到丝毫波及,连皇帝先前许给她的嫔位,也都照样给了她。”

慧莲揣测道:“或许是因为她有了身孕?皇上以皇嗣为重,一时偏袒也是有的。”

“皇嗣为重?哈哈?”太后冷笑连连,“皇帝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吗?邵氏的孩子又何尝不是他的子嗣?你何时见过他手下留情?

自古帝王多薄幸,一将功成万骨枯。皇帝是被崇妃那个贱人养大的,你当他能是个什么善男信女?”

慧莲品出了太后言语中的怒意,不敢再胡乱言语。

太后默然片刻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取来香燃了奉在佛龛前,

“哀家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不单是皇帝,瞧着连皇后对她也是格外照顾。”

她对着金佛小像拜了拜,吩咐道:

“去叫班子的人查一查,挖清她的底儿,看她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慧莲恭谨应道:“奴婢明白。”

太后神色稍有缓和,转了话锋问:

“雲霆近来如何?”

慧莲道:“自温泉山庄回京后,端王殿下就在王府的旧址住着......”

她偷偷觑着太后的表情,回话愈发小心翼翼,

“只是和从前一样,得空就会去南宫家二小姐的坟前祭拜。有时......一待就是一整日。”

“又是那个狐媚子!死了也不得安生!”

太后怒而拍案,震得金佛小像掉落在地,砸断了佛头,滚落到太后足边,

“钦天监监正魏正雄说得果然没错,那狐媚子生来就是雲霆的克星!雲霆五行属木,命中乏水,偏那狐媚子又是个火旺的命!

打从哀家知道他二人走得亲近,就一力阻止着!偏皇帝说钦天监的人所言是无稽之谈,哀家让他劝着雲霆,他倒好,竟是纵着雲霆跟那狐媚子无媒苟合!

他以为哀家不知道他安了什么心?他就是见不得他弟弟有一日安生日子过!那狐媚子是命好,哀家在宫里头,没见过那个小贱人,也碍于南宫家的势力,没办法动了她!

若不是她先一步溺毙在荒野,让哀家逮着她的错处,便是将她丢入虿盆也不为过!”

慧莲宽慰道:“太后息怒。总归她也己经得了报应,”

“报应?哼。”太后轻蔑冷嗤道:“哀家给她的,才是她的报应!”

又道:“你即刻安排人,找机会掘了那狐媚子的坟!哀家倒要看看,这尸骨都没了,雲霆日后还能去何处祭拜!”

话落愤然拂袖起身,泄愤似地将落在足边的佛头踢远些,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内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