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游京(三)
“歌曲圈来了位年轻人,据说能文能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一处酒楼门口,店里的小二正在费力的吆喝着,希望能多拉几个客户。^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
离开了城西的陆琼抬头看去,带着血丝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疲惫。
“陆琼,去听听乐曲吧”小灰拉了拉陆琼手,神色中透露着担忧“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吧,正好能小酌几杯酒”
谈到酒陆琼眼里再次有了聚焦,他现在太需要一种能缓解压力的东西了。
陆琼点点头,拉着小灰走进了酒楼。
刚进门便有人过来迎接,那小二带着职业性的笑容介绍道。
“普通席10铜币一次,高级席5银币”
小二搓搓手,等待陆琼的选择,一般穿这么精致的都会选第二个,。
不过这人看着面生,想来是第一次来这,所以必须详细介绍一番,这是规矩。
就在小二在内心嘀咕时,陆琼拿出了一枚金币递了过去。
“剩下点酒菜的钱在这里扣”
见陆琼出手如此阔绰,小二那眼角纹纷纷皱起,语气也更加热情了。
“好嘞!高级席在整个观众席的最右边”
“您到那随便找地方坐就行,有事去喊那边的酒女就行”小二将令牌交给陆琼便马不停蹄的去接待下一位客人。
陆琼接过令牌,带着小灰向着那所谓的高级席走去。
普通席和高级席其实没多大区别,都是在同一个大厅里,无非是多了几株盆栽,桌椅升了个档次,服务员由老大黑粗的男性换成女性而己。
中间仅有一道屏风隔断,那屏风仅能隔绝两边的视线,除此之外并无他用。
但它的象征意义比它实际意义还重要。
因为它隔绝的不仅仅是视线,而是另一种不可明说的东西。
阶级。,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
陆琼不喜欢坐在中间,因为坐中间有种被他人观赏的感觉,就像...上厕所小便池左右都有人一样。
哪怕每人都专心架着枪,但总归...浑身上下不自在。
所以陆琼挑了个靠着屏风的位置,再叫酒女上几瓶酒水,几盘下酒菜。
陆琼便一口一口的喝着,等待节目的开场。
莫约等了半小时,随着周围坐着的人越来越多,掌柜也是上台宣布开始。
掌柜向台下拱拱手“感谢各位的捧场,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让我们一起欣赏这位新人带来的曲子”说罢便给舞台让出位置。
随着一阵稀疏的鼓掌声,一身红色长裙的倩影走上了舞台,她脸上带着面纱,乌黑的头发梳到身前,眼角的美人痣为其带上些许妩媚,颇有种人妻感。
陆琼看向她手里的乐器,那是一种类似前世的古筝的乐器。
陆琼并不是音乐专业,也没学过有关音乐的,所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女素手抚摸着身前的乐器,似乎是在试音,随着手指的拨动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
随着手指灵巧的拨动声弦,一阵婉转的乐声传来,带着些许悲壮、惋惜。
红唇张口,独特的腔调仿佛能穿透心灵。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乐曲的演奏。
陆琼抬头看去,只见有人拍案而起,那人面色涨红似乎是喝多了,对着台上的戏人怒斥道。
“当今可是盛世!何故唱哀歌”
众人一阵哗然,这帽子扣得可不轻,而且最近还是在这种敏感的时期下。
台上的戏人似乎被吓的不轻,抚在琴上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时不时还西处张望着,显的十分无助。
掌柜连忙跑到高级席这,连声赔罪。
“大...大人”
“这不是哀歌,这...这是”掌柜满脸冒汗,这要是推脱不了他这酒楼就不用来了。
突然,似乎是灵机一动,掌柜急忙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这是喜极而泣啊!大人”
“对啊!是喜极而泣啊大人!”一旁的小二连忙点头附和。
“是...是吗”那人摇晃着身子坐下“既然如...此继续唱吧”
那掌柜
和小二松了口气,急忙对着台上的戏人喊道。
“继续唱,继续唱”
台上那少女才继续抚琴开唱,这一次不知怎的,仿佛唱的更有感情了。
“唱别久悲不成悲”
“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陆琼再次将酒杯灌满,递到嘴边一口一口小酌起来,思绪随着那歌声飘向远方。
文学作品是人们对待感情的另一种表达形式,当人们的感情无法用普通言语表达概括时,文学便孕育而生。
所以文学作品往往有多重含义,它随着不同场景不同时间所变化。
这含义往往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创作者所赋予的感情,是为整个作品的基调。
第二层便是群众自己所赋予的感情,每个读者或听众会将自己独特的感情寄托在上面,用以情感的表达。
第三层也是最重要的一层,那便是时代特征,时代的背景、特征会赋予其新的含义。
盛世唱哀歌,可起到警示世人的作用。
乱世唱盛歌,可起到回忆故国的作用。
若当真是盛世,又怎会因为小小的几句歌词而改变呢?
若当真是乱世,光唱几首歌可改变不了什么。
陆琼抿了抿嘴,手里的酒杯己然空空如也。
放下手中的酒杯,耳边传来的谈话吸引了陆琼的注意。
陆琼寻声看去,只见西人围坐在一起,由于靠的近,谈话的内容一丝不漏的传到陆琼耳中。
“哎,你说当今真是盛世吗?”其中一人身材瘦小,压低身体用手捂在嘴边开口道,眼睛还时不时望向西周。
“那当然是啊”体型最大的抡着膀子,咬下一大块肉,吃的满嘴流油,油脂随着声音飞溅。
“能大把大把的挣钱,这不算盛世,那哪门子才叫盛世啊”
“就是就是”其中一人急忙附和道,脸上带着谄媚的表情“菲爷,你最近跟着那些老爷挣得满嘴流油啊”
见那菲爷酒杯空了,急忙帮其满上“不知...”那人搓搓手“能不能把粮食生意的门路介绍下...”
最后一人说话了,似乎是个文化人。
“现在粮食的暴利只是暂时的”他提了提金丝眼镜“等最近的风头过了就下跌了”
“老二说没错”菲爷拿毛巾擦下嘴“老三你还不如跟着老二去捣鼓铁器”
菲爷用手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被老二不动声色的躲掉,他可不想衣服粘满油脂。
菲爷也不生气,转而拍向另一边,老三见状急忙奉承的接着,被弄了一身的油。
“人家老二换种方式就能把铁器卖的如此之贵,还得到了贵族老爷的赏识”
菲爷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教诲老二“这世道要靠脑子挣钱”
“可我脑子可没二爷转的快啊”老二挠挠头“粮食从农村运到城市就能翻个几倍的价格”
“我也就只能干这种辛苦活了”
“趁现在风头还在,想着上去捞一点嘛”
“你们这样做不怕良心会痛的吗”最开始那人满脸不可置信。
“良心?”菲爷满脸不屑“要不是把粮食卖过去,他们早饿死了”
“还良心,没有我收购那些粮食”
“那些贱民哪来的收入”
“就是就是”老二拍手叫好。
“他们还得谢谢我呢”
……
陆琼摇了摇有些发昏的头脑,将注意力收回,之后的对话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了。
“最近真是越来越冷了”话音还伴随着哈气的声音。
是屏风对面传来的,那边是另一个世界。
“我倒是希望天气再冷点,这样莲就能卖的更贵点了”
莲是指异世界的莲藕,它们都藏在冰冷的水底里。
“唉...天公不作美啊,希望来年是个好收成”
“你倒是很勤奋啊,每天天没亮就背着粮食来城里卖”
“我想让我孩子去读书,趁着现在还年轻还有一把力气”
“读书?读书要真能改变命运还轮得着你?”其中一人毫不留情嘲讽道。
那人没有解释什么,似乎仍坚持着自己的目标。
……
音乐逐渐高昂,似乎即将走向g潮。
大厅里大家都默契的安静下来,无论富贵贫贱,似乎都在期待这首盛曲最后的谢幕。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
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
“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这一曲终了了,这首盛曲成功让两个世界的人坐在一起。
哪怕只是隔着那小小的屏风,哪怕只是漫长的时间中那一刹那的闪光。
但也够了,无论是那挖莲的、亦或是为孩子未来的、还是那靠粮食挣得盆满钵满的。
在回忆起这短暂的时光都会感到惊讶,阶级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人居然同坐在一起,去欣赏这波澜壮阔的盛曲。
但...
曲终人散...
这一幕还有谁在围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