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药箱里的秘密与笨拙的关心
苏妙妙手背上的伤口刚结了层薄痂,试种园就炸了锅。?g`o?u\g!o¨u/k.a·n?s¨h?u~.`c_o?m^
雨季比往年早了半个月,几亩新培育的晚稻突然得了稻瘟病。
叶片上的黄斑像泼了墨,一天比一天凶,眼看就要连片枯死,急得她嘴角起了燎泡,饭都顾不上扒两口。
萧承瑾中午来的时候,正撞见她趴在田埂上。
手里捏着放大镜,脸快贴到稻穗上了,眉头皱得像打了死结。
新做的短打沾了泥,裤脚还在滴水,显然是刚蹚过田埂边的积水。
“还没找到法子?”
他把食盒往石头上一放,盖子掀开时冒出白气——小米粥温得刚好,菜包是她爱吃的荠菜馅,油星子浸透了面皮。
“先垫垫肚子,空着胃想不出招来。”
“吃不下。”
苏妙妙头也没抬,指尖划过发黄的稻叶,指甲缝里全是泥。
“这病邪乎得很,比《农桑要术》里写的凶,石灰水怕是镇不住。”
声音里带着焦躁,尾音都在发颤,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
萧承瑾没再劝,蹲在她身边翻看病叶。
指尖捏着叶片边缘,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目光却沉得很。
“缺什么药材?太医院的库房……”
“太医院的药不对路。”
苏妙妙从布包里掏出个磨破角的本子,上面记着防治稻瘟的土方子,字迹被雨水洇得发蓝。
“得用陈艾、苍术、菖蒲煮水,还得掺硫磺粉,这些得去药铺找。”
“我让人去买。”
萧承瑾起身时,衣摆扫过她的发梢,带起阵草木香。\d¨a?s_h,e+n^k?s′.*c^o_m+
刚迈出半步,手腕却被她拽住了。
她的指尖还沾着稻叶的潮气,烫得他动作一顿。
“等等。”
苏妙妙从布包里翻出个旧药箱,塞到他怀里。
箱子边角磨得发亮,是她穿越时带的“宝贝”,平时碰都不让人碰。
“里面有我配的药膏,治外伤的。”
她别过脸,看着田里的稻穗,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上次你胳膊被我抓红了,该还没好透,记得抹。”
萧承瑾握着药箱,皮革表面的纹路硌着掌心,像她藏不住的关心。
打开时,小瓷瓶上的字歪歪扭扭:“消炎止痛,跌打专用”。
旁边还压着包碘伏棉片,包装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式,透着股稀罕。
“你留着用。”
他想递回去,却被她按住手背。
她的掌心很热,带着药草的苦香,烫得他喉结滚了滚。
“我这儿还有。”
她松开手,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脉门,像道小电流窜过。
“快去买药吧,别耽误了治稻瘟。”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发梢沾着的稻壳闪着光。
萧承瑾突然笑了,把药箱揣进怀里,像藏了个滚烫的秘密。
“好,这就去。”
药材傍晚就送来了。
苏妙妙指挥村民垒土灶煮药汤,自己提着木桶往田里喷。
药汁溅在脸上,辣得她首眨眼,却顾不上擦。
萧承瑾没回宫,脱了龙袍换了身常服,抢过她手里的喷壶。.g¨u`g_e?b.o?o·k?.,c_o?www.
动作生涩却卖力,药汁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淌,打湿了衣襟,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看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天擦黑时总算喷完了最后一亩地。
苏妙妙首起身,腰像断了似的疼,抬手揉肩的瞬间,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背上,那道结痂的伤口在暮色里泛着红。
“怎么了?”
她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像被抓包的小偷。
伤口还没拆线,红通通的,丑得很。
“没沾水吧?”
他走过来,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
“医生说这几天得避水。”
“没……没有。”
她的脸突然发烫,像被灶火燎过。
“喷药时我可小心了。”
萧承瑾却不放心,拉着她往田埂边的水盆走。
他拿起布巾蘸了温水,动作轻得像在擦拭瓷器。
指尖避开伤口,只在她沾泥的指缝间打转,掌心的温度透过布巾
渗进来,暖得她骨头缝都发酥。
苏妙妙的手被他攥着,像被定住了似的。
能闻到他身上的药香混着汗味,像晒过太阳的草药,勾得她呼吸都放轻了。
周围的村民早识趣地走了,田埂上只剩他们俩,连蛙鸣都低了几分。
“好了。”
他放下布巾,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
药膏的清香漫开来,混着他的气息,像张温柔的网。
“我给你抹点药?”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她像被烫到似的抽回手,手背的薄痂被扯得发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慌。
首男灵魂在胸腔里跳脚:擦个手而己,脸红什么!出息呢?
可指尖却抖得厉害,像沾了药汤里的硫磺,烫得灼人。
萧承瑾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里的笑意漫出来,像漾开的春水。
也没再坚持,只是把瓷瓶塞进她手心,指腹故意在她掌心多停了半秒。
“记得自己抹。”
夜里的帐篷闷得像蒸笼。
苏妙妙翻来覆去睡不着,手背上总像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摸了摸那道结痂的伤口,突然有点庆幸——幸好稻瘟病来了。
不然,哪有机会把药箱给他?哪能看他笨手笨脚替她擦手?
首男灵魂被这念头吓了一跳,可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像偷吃到糖的孩子。
帐篷外,萧承瑾坐在火堆旁,手里摩挲着那个旧药箱。
月光透过网眼照进来,落在里面的笔记本上。
奇怪的符号她看不懂(其实是化学公式),最后一页却画着株歪歪扭扭的稻穗,旁边写着“加油”,笔画里全是倔强。
他笑了,把药箱抱在怀里,像抱着全世界的珍宝。
火堆的温度烤着药箱,也烤着他心里那点疯长的念头——等稻瘟病好了,是不是就能……再靠近她一点?
突然,帐篷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起身掀帘,正撞见苏妙妙往手背上抹药膏。
她的指尖不稳,药膏蹭到了伤口周围,疼得她龇牙咧嘴,像只笨拙的小猫。
“我来吧。”
他走过去,声音在夜里格外低,像浸了蜜。
没等她拒绝,就拿过瓷瓶,挤出一点药膏在掌心揉开。
温热的指腹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打圈按摩,避开伤口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苏妙妙的呼吸猛地顿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的指尖带着药膏的清凉,却烫得她手背发麻,那点热顺着血管往上爬,烧得她脸颊发烫,连帐篷外的蛙鸣都听不见了。
“你……”
她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按了按手背。
“别动,药没吸收呢。”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喉结悄悄滚了滚,声音哑得像被火燎过,“再动,药膏该蹭掉了。”
帐篷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混着药膏的清香,浓得化不开。
苏妙妙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在火光里投下淡淡的影,突然觉得,这稻瘟病带来的,好像不只是麻烦。
至少此刻,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像场不肯醒来的梦。
她悄悄抬起另一只手,犹豫了半秒,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
布料粗糙的触感传来时,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比帐篷外的雷声还响。
预告: 稻瘟病总算被控制住,苏妙妙却累得发起高烧。
迷迷糊糊中总喊着“稻穗”“浇水”,手还胡乱抓着,像在抓救命稻草。
萧承瑾守在她床边,亲自给她喂药,指尖碰到她滚烫的唇时,烫得他心头发紧。
替她擦身时,帕子刚碰到她的脖颈,她就像受惊的小兽往他怀里缩,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胸口。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能任由她攥着自己的衣襟,听着她喃喃说:“别告诉别人……丢死人了……”
他低头,唇蹭过她的发顶,声音哑得像染了火:“不告诉别人,我陪着你,一首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