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盐仓火海与暗格密信
望海楼的狼烟像条黑蛇,缠在江南的天空上,带着焦糊的腥气,压得人胸口发闷。!??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苏妙妙站在巡抚衙门的角楼,举起格物院的“千里镜”,黄铜镜身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滑。
镜片里,盐仓的火己烧红半边天,百姓举着扁担往火场冲,影子在火光里扭曲成挣扎的蝶。
李家的人举着刀拦在路口,刀刃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疼,哭喊声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像无数根针往耳膜里钻。
“李尚书在逼百姓反。”萧承瑾站在她身边,玄色披风被风灌得鼓鼓的,像只蓄势待发的鹰。
“他算准巡抚不敢对百姓动手,想借乱夺回兵权。”他的指尖划过腰间的剑鞘,冰冷的触感让思路更清,指腹的薄茧擦过鞘上的暗纹,那是萧家独有的狼图腾。
苏妙妙放下千里镜,指尖捏着师兄的密信,信纸被攥出褶皱,边角硌得掌心发疼。
“师父的书房暗格……必须回去一趟。”她看向他,睫毛上沾着点风带来的火星灰,像落了片碎星火。
“这里交给你,行吗?”
“不行。”萧承瑾的回答很干脆,伸手替她拂去睫毛上的灰。
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剑的凉,却在触到她眼睑的瞬间放轻,像怕碰碎蝴蝶的翅。“你一个人回格物院,我不放心。”他的拇指蹭过她眼下的肌肤,那里还带着熬夜的青影,“百姓这边,让巡抚带衙役去维持,我们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苏妙妙挑眉,特种兵的战术本能在运转,目光扫过他渗血的绷带,“你想怎么分?”
“我去盐仓,用‘监盟佩’安抚百姓,说朝廷会赔盐。”他从怀里掏出令牌,阳光照在“监”字上,泛着冷光,映得他眼底的纹路更清,“你回格物院取暗格的东西,带十名暗卫,我让他们穿便服跟着。”
苏妙妙的耳尖有点烫,他总能把“担心”说得像部署战术。风卷着他的气息过来,是玄铁剑的冷、药草的苦,还有点说不清的清冽,像雪后松林的味道。
“盐仓的火,用‘水龙车’能灭。\@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她想起现代消防车的原理,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个简易图,“让工匠把木桶绑在车架上,凿个洞,靠惯性喷水。”
萧承瑾点头,转身要走,却被她拽住披风。布料粗糙,磨得指尖发涩,底下的体温却透过层层衣料渗过来,烫得人心里发慌。
“你的伤。”她指尖碰了碰他后背的绷带,那里又渗出点血,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我调的止血粉,记得用。”
“死不了。”他扯开她的手,语气硬邦邦的,脚步却慢了半拍。披风滑落的瞬间,露出他颈间的红痕——是昨夜她替他上药时,不小心被他的发丝扫过留下的,此刻在日光下泛着浅粉,像个没说出口的秘密。
苏妙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瓷瓶,塞进暗卫手里:“给萧统领,告诉他每隔半个时辰撒一次。”顿了顿,又补了句,“就说……不用省。”
暗卫愣了愣,接过瓷瓶跑了。她摸着怀里的整玉,红光正指向北方——格物院的方向,像在为她引路。
格物院的大门锁着,铜环上锈迹斑斑,是三年前那场火留下的痕迹。
苏妙妙从侧门的狗洞钻进去,动作灵活得像只猫——这是特种兵的“隐蔽潜入”技巧,在现代训练过无数次。膝盖蹭过潮湿的泥土,带着青草的腥气,让她想起第一次和萧承瑾在密道里并肩爬行的夜晚,他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比现在的日光更暖。
院子里的老槐树还在,树干上刻着她和师兄小时候画的歪扭鹰。树皮粗糙,指尖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突然摸到个新的印记——是个小小的狼头,和萧承瑾剑鞘上的图腾一模一样,刻得很浅,像怕被人发现。
师父的书房在东厢房,门被撬过,显然有人来过。空气里浮着灰尘,阳光照进来,能看见无数细小的颗粒在飞,像时间的碎片。
她走到书架前,按密信里说的,将《格物要术》第三卷往左转了半圈。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像心跳。
书架“吱呀”一声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黑黢黢的,像只沉默的眼。?微^趣?小??说??? ?追}o最?新§?章>节£
暗格里放着个木盒,锁是鹰首形状,正好能插进整玉。她将三玉合一的鹰首对准锁孔,“咔哒”一声,锁开了。
里面躺着
两张纸:一张是盟约的原版拓片,朱砂印泥鲜红,比任何证据都有说服力;另一张是萧老统领的亲笔信,字迹苍劲,墨迹带着点水渍,像是写的时候落了泪。
“李家以萧家百人性命相胁,老夫只得假受贿赂,实则暗中助苏院长造器……”
苏妙妙的指尖抚过“百人性命”西个字,突然懂了。萧家不是叛徒,是在用隐忍守护盟约,像暗夜里的灯,看着灭了,其实一首亮着。
整玉突然发烫,红光映着拓片背面,显出行小字:“李尚书私藏兵器的密库,在盐仓地下。”
原来盐仓的火,是为了烧毁密库的入口!
她抓起木盒往门外跑,刚到院子,就撞见个穿青衫的男人。是师兄,他手里提着个包袱,眼睛通红:“妙妙,你可回来了!”
“师兄,盐仓地下有密库!”苏妙妙把拓片塞给他,“快带百姓去搬盐,别让李家的阴谋得逞!”
师兄接过拓片,突然抓住她的手:“师父的日记里说,你不是原来的苏妙妙,对吗?”
苏妙妙的心跳漏了一拍,现代穿越者的秘密,终于要被戳破了?
“师父说,你的眼睛里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光。”师兄笑了,眼里却有泪,“但你护着格物院,护着盟约,你就是我们的师妹。”
她的眼眶突然热了,现代特种兵的坚硬外壳,在这一刻彻底裂开。原来早就有人知道她的不同,却选择了接纳。
“快去盐仓!”她推了师兄一把,转身往望海楼跑。萧承瑾还在那里,李尚书的主力一定在那,她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
望海楼的厮杀声震耳欲聋,刀剑碰撞的脆响、人的惨叫声、木头断裂的闷响,搅成一团乱麻。
萧承瑾靠在廊柱上,后背的血浸透了披风,顺着柱身往下流,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河。手里的剑却仍握得很紧,指节泛白,像嵌进了骨头里。
李尚书站在楼顶,举着火把,火焰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只张牙舞爪的鬼:“萧承瑾,你若交出账本,我就放了这些百姓!”
楼下的空地上,绑着几十个百姓,都是刚才冲进盐仓的人。他们的哭喊声撞在楼檐上,碎成一片绝望。
萧承瑾的目光扫过百姓惊恐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望向街角,那里空荡荡的——她怎么还没来?
“别信他!”苏妙妙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传来,像道惊雷劈开了混乱。
她举着原版拓片,整玉的红光在阳光下炸开,像面无形的旗。“大家看!这才是真正的盟约!李家篡改百年,囤盐抬价,私造兵器,现在还想烧盐仓毁证据!”
百姓们的目光落在拓片上,又看向盐仓的方向,骂声渐渐起了。
“原来是李家在搞鬼!”
“我们差点被当枪使!”
李尚书的脸色瞬间惨白,将火把往楼下扔:“烧死他们!”
火落在萧承瑾脚边,他却没动,只是看着苏妙妙的方向,嘴角突然勾起抹笑。她来了,像他预料的那样,带着光来了。
苏妙妙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格物院的“霹雳粉”(比响雷筒威力大,能炸碎木板)。她拉燃引线,往楼顶扔去——这是现代手榴弹的简易用法,她在训练时练过精准投掷。
“轰隆”一声,楼顶的栏杆被炸飞,李尚书吓得摔在地上,火把滚到他脚边,烧着了他的衣袍。
百姓们趁机挣脱绳索,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李家的人砸去。
萧承瑾的剑突然动了,像道玄色的闪电,首扑李尚书。他的后背还在流血,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快,这是绝境里的爆发力,是萧家世代相传的血性。
苏妙妙跟着冲上楼,整玉的红光指引着她,避开掉落的砖瓦。她看见萧承瑾的剑刺穿了李尚书的肩膀,听见李尚书的惨叫混着风声。
“你赢不了……”李尚书咳出的血溅在萧承瑾的脸上,“朝廷里……还有我的人……”
萧承瑾没说话,只是将剑又推进半寸。
苏妙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他的体温烫得吓人,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她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指尖触到他的下颌,那里的胡茬刚冒出来,扎得人发痒,却让人莫名安心。
“结束了。”她在他耳边轻声说,像在安慰,又像在承诺。呼吸扫过他的颈窝,那里的皮肤很烫,带着她熟悉的味道。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突然转身,将她按在残损的栏杆上。楼外的火光映在他眼里,像燃着两簇火。他的手撑在她耳侧,掌心的血蹭在木头上,红得刺眼。
“下次别跑这么快。”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还有点说不清的情绪,“我怕……赶不上护你。”
苏妙妙的心跳突然乱了,他的脸离得很近,能看见他睫毛上的血珠,像挂着的红泪。她抬手,指尖划过他的眉骨、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唇上,那里沾着点血,有点咸,有点烫。
“萧承瑾,”她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快散了,“我不是需要被护的人。”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吻落了下来。
带着血腥味,带着药草的苦,还有点她调的止血粉的清凉。他的唇很烫,像要把她的呼吸都吸走。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能摸到他狂跳的心脏,隔着血染的衣料,像要撞出来。
风卷着硝烟过来,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楼下的厮杀不知何时停了,只有盐仓的火光还在烧,映得半边天通红,像他们交缠的影子,浓得化不开。
整玉从她怀里滑落,落在李尚书的令牌上。红光将令牌上的花纹映得清清楚楚,那不是李家的纹,是当年被他们灭门的“江南盐商林家”的族徽。
原来李家的根基,是用别人的尸骨堆起来的。
而他们的吻,却在这血腥的废墟上,带着破釜沉舟的勇,像要在灰烬里,种出朵新的花。
下章预告
李尚书被擒后,从他怀里搜出半块虎符,另一半在京城的“赵大人”手里——这才是他敢谋反的底气。格物院的连弩车造好了,苏妙妙和师兄调试时,发现机关里刻着萧家的徽记,是萧老统领当年偷偷留下的零件。萧承瑾的伤需要静养,却天天往格物院跑,看她画图时,总忍不住说:“这零件该再磨薄半分。”他的指尖划过图纸上的齿轮,不经意间蹭过她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