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神罚降临

圣徒的声音不大。¨c¨m/s^x′s′.￠n_e*t~

但它拥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其他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下去。

火焰的爆裂声，信徒的狂呼声，俘虏恐惧的呜咽声，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就好像，这个角落的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股有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从天而降。

那是属于绝对“秩序”的威压。

狂信徒们僵住了。

他们脸上狂热的表情，甚至还来不及褪去。

他们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他们看到了一个沐浴在月光与圣洁之中的男人。

他的存在是如此纯净，如此神圣，仿佛与这个肮脏、混乱的世界，格格不入。

有那么一瞬间，即便是这群疯子，也感受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敬畏与自惭形秽。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暴怒所取代。

“亵渎者！”

紫发青年尖啸起来，他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竟敢打断我们向伟大君主献上的神圣仪式！”

“杀了他！”

“他是虚空的敌人！”

被林临用概念“调音叉”放大了无数倍的狂热，彻底压倒了他们最原始的恐惧。

在他们眼中，这个圣洁的男人，是终极的“秩序”，是他们所崇拜的“混乱”的对立面。

他是敌人。

他们举起了手中粗制滥造的武器，脸上带着扭曲的仇恨，朝着圣徒冲了过去。

圣徒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一丝怜悯，或者说是失望，从他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他举起了右手。

一团柔和的金光，从他的掌心绽放。~卡,卡^暁\税~王~ ￠埂/欣·蕞*全~

那光芒，并不刺眼，也并不灼热。

它很温柔，很温暖，像是黎明的第一缕晨曦。

光芒向外扩散，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缓缓扩张的半球体，将整个平台都笼罩了进去。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狂信徒，最先接触到了那片金光。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他们的身体，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就那么……消融了。

像是雪花落入了熔炉，无声无息地，化作了点点金色的光尘，重新融入了那片光芒之中。

他们的仇恨，他们的疯狂，他们的存在本身，都被那片温柔的光，轻而易举地抹去了。

楼顶之上，【无面者】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这才叫净化。”他轻声说道。“干净，高效，连一滴血都没溅出来。【圣堂】的保洁业务，还是一如既往的专业。”

林临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金色的光球。

但他的眼睛，看的却不是光。

而是光芒之中的……影子。

他能看到，在那片看似神圣纯净的金光内部，有无数条几乎无法被察觉的，蠕动的黑色丝线。

它们就像饥饿的，贪婪的水蛭，在“圣光”净化掉那些信徒的肉体之前，就抢先一步，将他们的灵魂，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狂热，尽数吞噬殆尽。

圣光净化肉身。

虚空吞噬灵魂。

这，就是圣徒的“涤罪”。

一种完美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秩序与混乱的共生。

金色的光芒，继续扩张，扫过了整个平台。

那些正准备对俘虏下手的狂信徒，也被光芒所吞没。/l!u~o-l￠a+x!s_..c¨o^m/

他们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奇异的，狂喜的极乐，仿佛真的“升格”进入了神国。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平台上所有的狂信徒，都化作了飞灰。

熊熊燃烧的篝火熄灭了。

地上乱七八糟的涂鸦被抹平了。

只有那几个被捆绑着的，吓得瑟瑟发抖的流浪汉，被光芒完美地绕了过去，留在了空旷而又干净的平台中央。

圣徒对他们，没有兴趣。

他们不是异端。

他们只是……布景的一部分。

金色的光球缓缓消散，重新收回圣徒的掌心。

他站在那里，站在被他一手清空的舞台中央，宛如刚刚结束审判的神明。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像两道锋利而又

冰冷的探照灯，穿透黑暗，死死地锁定了办公楼的楼顶。

他清理完了木偶。

现在，该面对那个提线的人了。

“虚空的臭味……”

他的声音，不再空灵，而是冰冷如刀，回荡在夜空之中。

“在你的身上，更加令人作呕。”

“下来，接受审判，异端。”

林临站在楼顶的边缘，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角。

他低头，俯视着下方那位沐浴在月光中的圣徒，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审判？”他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圣徒的耳中。“这个词，我可真是听腻了。”

圣徒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和刚才那些一触即溃的狂信徒，完全不同。

他的身上，确实有那种令人厌恶的，属于“虚空”的混乱气息。

但那气息的背后，却隐藏着一种……更加深邃的，冰冷的，近乎于“绝对零度”的死寂。

那不是狂热。

那是……理智。

一种，比“圣光”的秩序，更加纯粹的理智。

“看来，你就是这群可怜虫背后的‘君主’了。”圣徒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悲天悯人的语调。“收起你的伪装吧，异端。我知道你的本质是什么。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的亵渎。”

“是吗？”林临笑了。“那你呢？你又是什么？”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都会从楼顶坠落。

“一个用‘圣光’来粉饰自己腐烂内心的伪善者？”

“一个一边高喊着‘净化’，一边贪婪地吞噬着绝望灵魂的……矛盾体？”

“一个……连【圣堂】自己，都想藏起来的，失败的作品？”

林临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狠狠地扎进了圣徒最不愿被人触碰的伤口。

圣徒那张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一丝无法抑制的怒火，从他那双碧蓝的眼眸深处，一闪而逝。

“你……在找死。”

他低声说道。

“不。”林临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们，其实是‘同类’，不是吗？”

“你和我，都是被‘虚空’所选中的人。只不过，你选择了用一层名为‘圣光’的糖衣，来包裹自己那颗己经烂透了的内核。而我，选择首面它，拥抱它，利用它。”

“你所谓的‘神国’，不过是一个粉饰太平的华丽囚笼。而我，将成为‘虚空’本身。”

“这就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区别。”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圣徒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一首以来，都将自己体内的“虚空”之力，视为一种必须被压制和净化的“原罪”。

他用《圣歌》的教义，用“圣光”的秩序，为自己打造了一副坚固的，名为“神圣”的枷锁。

他告诉自己，自己是不同的，自己是在利用“虚空”来彰显“圣光”的伟大。

但现在，林临却用最残酷的方式，撕下了他所有的伪装。

把他那份深藏于心的，对“混乱”的渴望，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闭嘴！”

圣徒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怒吼。

一股恐怖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猛地向西周炸开！

这一次，不再是柔和的“圣光”。

而是一种……混杂着金色与紫黑色的，充满了暴虐与毁灭气息的能量风暴！

地面被撕裂，周围废弃的设备，在风暴中被瞬间绞成了碎片！

整个化工厂，都在这股力量下，剧烈地颤抖着！

楼顶之上，【无面者】的脸色，也终于变了。

他一把拉住林临的后衣领，身形暴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股能量风暴的正面冲击。

“疯子！”他低声咒骂道，“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激怒他吗？！”

林临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那个，因为情绪失控，而彻底释放了体内“虚空”之力的圣徒。

感受着那股熟悉而又亲切的，纯粹的“混乱”之力。

他缓缓地张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近乎陶醉的表情。

“看。”

“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

。”

“这才是……最完美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