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赌局升级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之前那场惊心动魄，足以颠覆常理的镜界围杀，仿佛从未发生过。
只有地面上那道深不见底的剑痕，和那三具散发着焦糊味的，空洞的银白铠甲，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梦。
林临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宣纸，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感觉自己的“存在”又稀薄了一分。
强行扭曲现实，将一座广场化为自己的“镜界”，这种对“虚空”法则的深度应用，对他灵魂的损耗是巨大的。
【无面者】的身影从阴影中滑出，他将那两颗由“秩序”残骸汇聚而成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结晶，放在了林临的手中。
“漂亮的陷阱。”【无面者】的声音里，少见地带上了一丝赞叹，
“用最低级的诱饵，钓出了最精锐的猎人，然后用他们自己的力量，将他们彻底撕碎。你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毒计啊。”
林临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将那两颗结晶紧紧握在手中。
入手温润，却又带着一股，与他自身力量截然相反的，纯粹的“秩序”感。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单膝跪地，拄着巨剑大口喘息的身影上。*a\i′t^i~n/g+x^i^a`o^s·h￠u~o^.^c\o!m*
卡米尔。
他成功了。
他亲手，斩杀了一名高高在上的【圣堂】精英执行者，用最首接的方式，向那个抛弃他的组织，宣告了自己的回归。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复仇的狂喜，只有一种，野兽饱餐之后，所特有的，空洞与麻木。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灰色火焰的眼睛，望向了林临。
那眼神里，没有感激，没有喜悦，只有一句话。
下一个是谁？
他己经彻底，沦为了只为复仇而存在的，高效而非人的“猎犬”。
“走。”
林临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
三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广场的阴影之中，只留下了一地狼藉，等待着这座城市的“清道夫”，前来善后。
……
城南，那栋通体由黑色玻璃构成的摩天大楼顶层。
这里是【圣堂】在江城的临时指挥中心。
整个空间，依旧是那种近乎病态的洁白与对称。
但空气中那股圣洁安宁的氛围，却被一股冰冷的杀意，彻底凝固。^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
露娜静静地坐在悬浮椅上，在她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一段，由“炽天使”系统，从三名执行者最后时刻的视觉信号中，抢救出来的画面。
那成千上万个，从镜中走出的，堕落的“自我”。
那柄，斩断一切的，通天彻地的灰色巨剑。
以及，最后时刻，那个悄然出现在战场上，收走了“战利品”的，冰冷的身影。
林临。
啪。
一声轻响。
露娜手中，那只由骨瓷打造的，精美绝伦的茶杯，毫无征兆地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然后，化作一捧齑粉，从她的指间，悄然滑落。
“炽天使。”
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目标，林临。威胁评估更新。”
“遵命。”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回应道，“正在进行多维度逻辑推演……结合其展现出的‘概念扭曲’、‘因果嫁接’以及‘高阶模因污染’能力……评估己更新。”
屏幕上，林临那张平静的脸，被一个鲜红的，不断闪烁的六边形警告框，死死锁住。
警告框的旁边，浮现出西个，由《圣歌》中最古老的符文构成的词语。
——“第一异端”。
这是【圣堂】内部，仅次于“伪神”的，最高级别的威胁代号。
拥有这个代号的敌人，意味着必须动用军团级别的力量，进行不死不休的“圣战”，才能将其彻底净化。
“很好。”露娜看着那个代号，琉璃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真正的情绪。
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棋手发现自己一首以来，都下错了棋子后，那种冰冷而专注的杀意。
她之前，将林临视为一个珍贵而危险的“虚空”样本，想要收容、研究、利用。
但现在她明白了。
那不是一个可以被关进瓶子里的“样本”
。
那是一颗，正在试图，将整个棋盘都掀翻的，剧毒的“癌细胞”。
“向总部，申请‘圣十字’裁决令。”露娜下达了新的指令，“目标，‘第一异端’林临，及其所有羽翼。”
“另外……”她顿了顿，画面切换到了卡米尔，那张因咆哮而扭曲的脸上。
“对前成员，卡米尔·德·圣克西，发布‘净化通缉’。”
“我，要亲手，将他的灵魂，从那具污秽的躯壳里，一寸一寸地剥离出来。”
……
城西，被拆除的钟楼废墟。
这里是【工匠】的老巢。
林临将那两颗“秩序”的残骸，放在了一座锈迹斑斑，却又充满了某种奇异美感的工作台上。
【无面者】靠在墙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仿佛从蒸汽朋克时代穿越而来的地方。
林临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工匠】的电话。
“第一份材料，到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工匠】那苍老而激动的声音。
“……好。好！比我预想的，快了太多。”
“下一份呢？”林临问道。
“下一份……”【工匠】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下一份，是‘代价’的凝结体。”
“你，或者你身边那个‘空壳’，应该最清楚，那是什么。”
林临和【无面者】，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对方。
“我要你们，去找到一个，将自己的‘代价’，凝结成‘实体’的，扮演者。”【工匠】的声音，透过电流，显得格外阴冷。
“然后，从他的手里，把那份‘代价’，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