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误我终身》·叁

## 第三章节：苦肉之计

金光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静室内气流狂乱。世界碎片悬浮在半空，而紫胤真人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他的银发逐渐染上暗红，指甲变得尖锐，周身缭绕着如有实质的煞气。

【警告！警告！检测到ss级能量反应！】系统在陌尘脑海中尖叫，【宿主快撤！这不是普通煞气，是上古凶剑的剑灵气息！】

陌尘不退反进，迎着狂暴的能量流上前一步："不行，现在离开前功尽弃！"

"走……快走……"紫胤真人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嘶哑中带着金属般的颤音，"我控制不住……红玉……"

他腰间的红玉剑剧烈震颤着，剑身上出现道道裂纹。

陌尘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在脑海中下令："系统，计算承受他全力一击的伤害程度。"

【什么？宿主你疯了吗？！】系统惊恐万分，【以目前能量防护等级，正面承受攻击会导致严重内伤！至少需要三天才能恢复！】

"正是要这个效果。"陌尘冷静地回答，"准备记录数据，我要假装躲闪不及。"

【宿主是要……苦肉计？】系统恍然大悟，随即又担忧起来，【但这太危险了！万一计算有误……】

"执行命令。"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紫胤真人——或者说被某种力量控制的存在——突然抬手，一道血红剑气呼啸而出，直劈陌尘面门！

陌尘作势闪避，却故意慢了半拍。

"噗——"

剑气穿透肩胛，鲜血顿时浸透了黑袍。陌尘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单膝跪地。

"陌尘！"紫胤真人眼中红光一滞，竟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又看向受伤的陌尘，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痛苦神色。

"我……我不是有意的……"他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冷，却带着明显的颤抖。

陌尘强撑着站起身，左肩伤口触目惊心。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无妨……是我不慎……"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向前栽倒。

紫胤真人瞬间移动到他身边，一把扶住："陌尘！"

【宿主演技太棒了！】系统在陌尘脑海中欢呼，【生命体征模拟完美，连瞳孔扩散都那么逼真！不过……】它突然变得担忧，【这个伤口是真的啊，虽然我已经降低了痛觉感知，但还是会疼的……】

陌尘在心中回应："真伤才能取信于人。现在，让我'昏迷'。"

他的眼帘缓缓合上，身体完全软倒在紫胤真人怀中。

"陌尘？陌尘！"紫胤真人急切地呼唤着，一手搭上陌尘的脉门，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灵力紊乱，经脉受损……怎么会这样？"

他抬头看向悬浮在半空的世界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抬手将其收回，重新按入自己胸口。金光渐敛，那股狂暴的气息再次被压制下去。

"必须立刻疗伤……"紫胤真人一把抱起昏迷的陌尘，大步走出静室。

……

意识朦胧中，陌尘感到自己被轻轻放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有人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袍，清凉的药膏涂抹在火辣辣的伤口上，引起一阵刺痛。

"唔……"他故意发出痛苦的呻吟。

"忍一忍。"紫胤真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往常柔和许多，"剑气伤及肺脉，必须立刻处理。"

陌尘微微睁开眼，看到紫胤真人正专注地为他疗伤。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担忧，银白长发有几缕散落在额前，显得格外凌乱。

"真人……"陌尘虚弱地唤道。

"别说话。"紫胤真人制止他，"红玉剑气非同小可，我已命人取来'九转还魂丹'，应该能稳住伤势。"

陌尘注意到紫胤真人的手在微微发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感受，但很快压了下去。他在脑海中问系统："他情况如何？"

【世界碎片已经重新封印了他体内那股力量，但波动仍然不稳定。】系统报告道，【不过宿主，他真的好担心你啊，一直守在旁边，连衣服都没换……】

"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陌尘冷静地回应。

一名弟子匆匆进来，奉上一个玉盒。紫胤真人接过，从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金色丹药，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天墉城至宝，三百年方能炼成一炉。"紫胤真人轻声解释，将丹药送到陌尘唇边，"服下它。"

陌尘微微张口，任由紫胤真人将丹药送入。两人的手指不经意相触，紫胤真人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陌尘惊讶地发现，这药效竟比系统预估的还要强大。

【哇！这个丹药好厉害！】系统惊叹道，【分析显示含有七种已经灭绝的灵药成分！宿主，他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你吃！】

"看来苦肉计效果超出预期。"陌尘在心中回应，同时闭上眼睛，假装药力发作陷入沉睡。

他感觉到紫胤真人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检查体温。那触感冰凉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为何要冒险……"紫胤真人低声自语，声音中满是自责，"明明让你走的……"

陌尘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心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波动。这位以冷峻着称的剑仙，此刻竟展现出如此柔软的一面。

……

三日转瞬即逝。

陌尘"伤势"渐愈，但按照系统精算，仍需保持虚弱状态以获得最大同情效果。这三天里，紫胤真人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亲自熬药换药，连天墉城事务都暂时交由其他长老处理。

"该换药了。"第四日清晨，紫胤真人端着药碗走进内室，见陌尘正试图起身，连忙上前制止，"别动，伤口会裂开。"

陌尘虚弱地笑了笑："已经好多了，真人不需如此劳心。"

紫胤真人摇头，亲手解开陌尘的衣襟，露出包扎好的伤口。当他拆开纱布时，眉头顿时紧锁："恢复得比预期慢……红玉剑气果然霸道。"

【嘻嘻，因为我在偷偷抑制宿主的愈合速度啦～】系统得意地说，【这样他才会更内疚！】

陌尘在心中轻斥："别过头了，适可而止。"

紫胤真人小心地为伤口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陌尘注视着他低垂的睫毛和紧抿的薄唇，突然意识到这位剑仙的容貌确实如系统所说，俊美得近乎不真实。

"真人这几日为我耗费心力，陌尘实在过意不去。"陌尘轻声说。

紫胤真人为他系好衣带，抬眼对上陌尘的目光："道友因我而伤，这是我应当做的。"顿了顿，他又道，"况且……道友本是为帮我而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气氛好暧昧啊……】系统突然插嘴，【宿主，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了诶！】

陌尘在心中呵斥："闭嘴。"

紫胤真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迅速移开视线，起身整理药瓶："道友还需静养几日。待伤势痊愈，我们再谈碎片之事不迟。"

"碎片……"陌尘故作犹豫，"经过此事，真人还愿意信任我吗？"

紫胤真人的动作顿了一下，背对着陌尘说："若非道友舍身相救，恐怕我已酿成大祸。"他转过身，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坦诚，"这份信任，道友当之无愧。"

陌尘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复杂神色。这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但紫胤真人的真诚却让他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愧疚。

【宿主，计划大成功！】系统欢呼雀跃，【等他给你碎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

"我知道。"陌尘在心中打断系统，"不必多说。"

……

又过了两日，陌尘的"伤势"在系统控制下"逐渐好转"。这天傍晚，他披衣起身，缓步走到院中。天墉城位于昆仑之巅，夕阳将云海染成金红色，壮观非常。

"伤势未愈，不宜吹风。"

身后传来紫胤真人的声音。陌尘回头，见他手持一件白色狐裘走来，轻轻披在自己肩上。

"多谢真人关心。"陌尘拢了拢狐裘，发现上面还带着紫胤真人身上特有的冷香。

紫胤真人站在他身侧，一同望向远方云海："道友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陌尘微笑，"多亏真人悉心照料。"

夕阳余晖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宛如画卷。

紫胤真人突然开口："那日……我失控时，道友可看到了什么？"

陌尘心下一凛，知道关键问题来了。他故作沉思："只看到一股强大力量从真人体内爆发，具体为何，我也不清楚。"

紫胤真人沉默良久，轻声道："三百年前，我于一处上古遗迹中获得那块碎片，同时也被一道剑气所伤。那剑气古怪，竟与我的魂魄相融，无法驱除。唯有依靠碎片之力，方能压制。"

陌尘惊讶于他的坦白："所以碎片不只是镇压工具……"

"不错。"紫胤真人点头，"它同时也在掩盖那道剑气的存在。这些年我遍寻古籍，终于有所发现——那道剑气，很可能是上古凶剑'焚寂'的一部分。"

"焚寂？"陌尘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扫描数据库……】系统突然惊呼，【宿主！焚寂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凶剑之一，蕴含毁天灭地的力量！难怪他体内的能量反应那么强烈！】

紫胤真人继续道："焚寂剑灵沉寂千年，但剑气不灭。我怀疑那道剑气是剑灵的一部分意识，它一直试图控制我。"

陌尘若有所思："所以当我试图取出碎片时，它激烈反抗……"

"正是。"紫胤真人看向陌尘，眼中带着歉意，"险些害了道友性命。"

陌尘摇头："是我考虑不周。"他顿了顿，"不过，我仍认为有办法既能取出碎片，又不释放那道剑气。"

紫胤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道友还有良策？"

"需从长计议。"陌尘谨慎地回答，"待我伤势痊愈，再详细探讨。"

紫胤真人点头应允。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再尴尬，反而有种奇妙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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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月色甚好。"紫胤真人突然说，"道友可愿与我小酌一杯？"

陌尘微怔，随即笑道："固所愿也。"

……

琼华宫后有一处凉亭，四周栽满寒梅。时值初春，梅花盛开，暗香浮动。

紫胤真人取出一壶"寒梅酿"和两个白玉杯。酒液呈琥珀色，倒入杯中时散发出清冽的梅香。

"自酿的，不知合不合道友口味。"紫胤真人递过一杯。

陌尘接过，轻抿一口，顿觉一股暖流从喉间滑入腹中，唇齿留香："好酒。"

紫胤真人嘴角微扬，这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他举杯对月，银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辉："三百年来，第一次与人共饮。"

陌尘心中微动："真人不与门下弟子饮酒？"

"修道之人，清心寡欲。"紫胤真人轻声道，"况且……"他看向陌尘，"能与我平坐论道者，寥寥无几。"

这句话中隐含的认可让陌尘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系统却在脑海中大叫：

【宿主！他这是在表白吗？天啊！高岭之花为宿主折腰了！】

"安静。"陌尘在心中呵斥，举杯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承蒙真人抬爱。"

酒过三巡，紫胤真人忽然起身："久闻蓬莱剑术精妙，不知今日可否一见？"

陌尘挑眉："真人想看我舞剑？"

"若道友伤势无碍。"紫胤真人的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期待。

陌尘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小试一番，无妨。"

他没有取剑，只是并指如剑，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银色剑气应势而出，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紧接着，他手腕翻转，剑气随之舞动，时而如游龙戏水，时而如飞凤还巢，精妙绝伦。

紫胤真人看得入神，不由自主地拔出红玉剑，加入其中。一蓝一白两道剑气在空中交织，竟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早已演练千百遍。

【检测到灵力共鸣！】系统突然报告，【宿主，你们的剑气频率达到了99%的匹配度！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陌尘也感到惊讶。他并未刻意配合紫胤真人的剑招，但两人的剑气却自然而然地相互呼应，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紫胤真人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点，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剑招也越来越放开。红玉剑在他手中宛如活物，与陌尘的剑气共舞。

最后一式，两人同时收剑。两道剑气在空中相撞，化作无数光点洒落，如同星辰雨。

"妙极。"紫胤真人罕见地露出笑容，"三百年来，第一次有人能与我的剑意如此契合。"

陌尘收起剑气，心中同样震撼。这种剑心相通的感受，是他穿越诸多世界从未体验过的。

"真人的剑术，确实超凡入圣。"他由衷赞叹。

紫胤真人收起红玉剑，目光灼灼地看着陌尘："道友伤势痊愈后，可愿与我正式比试一场？"

陌尘点头："求之不得。"

月光下，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宿主……】系统突然小声说，【我扫描到紫胤真人的灵力波动异常活跃，这通常是……心动征兆。】

陌尘在心中斥责："别胡说。"

但他无法否认，当紫胤真人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时，心跳确实漏了一拍。

……

夜深人静，陌尘回到客房，正准备休息，突然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响动。

"谁？"他警觉地转身。

窗棂轻响，一道黑影闪入。来人身着夜行衣，面蒙黑巾，但那双眼睛陌尘绝不会认错——是紫胤真人！

"真人这是……？"陌尘惊讶地看着这身打扮。

紫胤真人拉下面巾，神色凝重："事出突然，不得不如此。"他压低声音，"方才我感应到焚寂剑气再次异动，恐怕压制不了多久了。"

陌尘立刻会意："真人是想趁现在取出碎片？"

紫胤真人点头："趁我还清醒时。若再失控，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陌尘心中快速权衡利弊。系统在他脑海中分析：

【宿主，现在确实是最佳时机！他主动要求，而且信任度达到峰值！成功率87.9%！】

"好。"陌尘点头，"我们即刻开始。"

紫胤真人松了口气："多谢道友。"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无论成败，紫胤永感大恩。"

陌尘心中一颤，但很快压下那丝动摇："请真人盘坐，放松心神。"

两人在榻上相对而坐，双手相抵。这一次，紫胤真人彻底放开了所有防御，甚至连本命剑都放在了远处。

"系统，全力启动。"陌尘在心中命令，"这次一定要成功。"

【明白！启动最高权限！】系统干劲十足，【世界碎片提取程序开始！】

柔和的白光再次从两人交握的手掌间亮起，但这一次，陌尘小心地避开了紫胤真人体内那道剑气所在的位置，直指世界碎片。

碎片渐渐从紫胤真人胸口浮现，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随着它的离开，紫胤真人眉头紧锁，显然在忍受巨大痛苦，但他始终没有抵抗。

"再坚持一下……"陌尘轻声鼓励。

就在碎片即将完全脱离的瞬间，异变再生！紫胤真人突然睁开眼，眸中红光闪烁！

"不好！"陌尘大惊，但为时已晚——

一道比上次更加狂暴的剑气从紫胤真人体内爆发，直冲陌尘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