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来活了
第24章 024 来活了
小三轮是电动的, 速度不算慢，穿街走巷半个钟头后，终于在一家工厂面前停下。
看来这就是进货的地方。
坐在卡车上看着这一切的尹漫不禁觉得好笑。
这一来一回得一个多钟头, 店老板居然信誓旦旦给她保障半个钟头就能拿货。
要是她真的半个钟头后去店里拿货，店老板又准备想出什么措辞来搪塞她？
呵，生意人嘴里真是一句实话也没有。
想到自己刚才在店里瞎编的那套说辞，尹漫更加坚定这条真理。
得, 互相骗来骗去，也算是礼尚往来。
尹漫让章琛将卡车停在主干路上，自己下了车, 偷偷摸摸跟去了工厂门口。
看到小三轮从工厂里面搬出五箱货物，颠颠地离开之后，尹漫才谨慎地走去里面找到刚才负责接待小三轮的那位中年大叔。
尹漫二话没说, 先往对方手中塞了一盒烟。
那大叔四十来岁, 两只眉毛浓如黑炭，他眉头一皱, 一双倒三角眼里渗出细碎的光来打量手中的烟。
红塔牌的, 四块钱一盒。
出手就是一盒, 还挺大方。
大叔这才眉眼舒展地打量面前的人。
小姑娘五官端正，眉目清秀,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眨巴眨巴盯着人的时候, 眼睛里一副不符合年龄的精明。
大叔将烟在手中掂了掂, 收下。
尹漫瞧见他的动作，不等对方开口询问，立即出声表明来意：“叔，我准备在市中心街道旁边开家零食店, 现在到处进货，听说你这边比别家都优惠，我特意过来问问价。”
大叔眯着眼笑起来，“你这就问对了，我这边的确比其他家更便宜，你想进什么货呢？”
“我刚看人驼走机箱红礼盒包装的饼干，那个是什么价？”尹漫说完还像模像样地补充：“叔啊，我头一回开店，没什么经验，你可别看我是新人，故意提我的价啊！”
大叔闻言，笑着打量她，“你这小姑娘心思还挺多。”
进价都是公开的，圈子里打听一下就会知道，犯不着欺压新人坏了名声。
“放心吧，咱们对外都是一个价，三块一盒，不会故意压你的价，不过你要是进货少，低于50件，那价格可能得提一提，得四块一盒。”
尹漫一听，惊了。
进价才三块钱，竟然敢卖十块钱。
这溢价多严重啊！
她压住心中的讶异，试着商量：“叔啊，照你这个说法，如果我进货多，能不能给我便宜一点呢？”
“你要进多少货？”大叔随口问道。
尹漫伸出一根手指。
大叔一看，连连摇头，“那不行，一百件货太少了，咱不能便宜。”
尹漫摆摆手指，“不是一百，是一千。”
“一千？”大叔眼睛都瞪圆了，不可思议看向面前的人，“你要一千盒？”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饼干定价高，不太好卖，一次进购过多，怕压货，零售商们都采取谨慎的态度，市里最大的百货公司都没一次性进购过一千盒呢，这小姑娘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一千。
大叔脸色严肃起来，“你真要一千盒？”
“当然，我是过来进货的，不是过来和叔您开玩笑的。”尹漫神情也严肃起来，“不知道我进货一千盒，大叔您能不能给我便宜一点？”
大叔沉默片刻，道：“这事我得和领导商量一下，你稍等。”
安排人接待尹漫后，大叔着急忙慌地去找领导商量。
一盏茶的功夫，大叔笑哈哈地回来，“我尽力给你争取了，能给你每盒便宜5毛，这是厂里最大的让步，一般采购商享受不到这样的优惠呢！”
一盒便宜5毛，一千盒就是500块。
一下省了500块，挺值当。
尹漫高兴应下，“谢谢叔。”
两人签完单子，还未付款时，尹漫指了指外面不远处停着的货车，“我先让我货车过来，咱付款后好直接装货。”
借着这个由头，尹漫踱步来到一直等在路边的章琛身边。
她手中没那么多现金，出门前只带了几百块钱应急，这几百块钱只够付下小店里买的那五十盒，这刚签下的一千盒订单，总计要2500块，她没那么多钱。
不过老陈手上应该有，结了货款，他手上会富余一笔钱。
尹漫委托章琛，“能不能麻烦你开车回去找下老陈，让他先付我三千块的费用？我现在有急用。”
章琛没动，他靠着车窗静静看向面前的人，吐露出一个无情的事实：“老陈手上没钱。”
尹漫：？
尹漫不信，“老陈今天交了货，应该会结款吧？”
章琛幽幽解释：“现在结款都用银行卡，银行卡不能异地取款。”
以前结款的确是用现金，不过出了几次路上被抢的事件之后，大家学乖了，开始用银行卡来结款。
麻烦是麻烦了些，但安全啊。
章琛短短两句话让尹漫面色大变。
失策啊失策，她笃定老陈结款后有余钱，才敢狮子大开口，要是老陈手上没现金，她去哪弄钱来支付订单？
难不成这笔买卖要放弃？
正在她飞速思考对策时，听得面前的人缓缓道：“老陈没有，我有。”
尹漫：？
尹漫一愣，擡头看向靠在车窗上面色沉静的人。
对方说完这一句就没了下文，也不主动提出要帮忙，就光秃秃一句话，看来是等着她主动开口？
尹漫向来能屈能伸，对于这种要放下身段借钱的场合，她毫无心理负担，张口就来：“那不知道您能不能慷慨解囊，借我一笔钱，我回去之后一定立即归还，并感恩且铭记您的这份帮助。”
章琛：“……”
生意人的嘴，果然说的比唱的好听。
他不假思索道：“可以。”
尹漫心中一喜，不由擡眸多看了他几眼，心中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看来这人还是有点好心肠。
谁知下一秒，听得他淡淡补充，“不过，我要一成利。”
尹漫：“……”
她突然一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肯听她指挥跟踪小三轮，肯默默在路边等着她进去谈单子，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
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尹漫飞快在心中计算一下，一千盒货按着十块钱的售价，如果全部卖完，销售额是一万块，减去2500的成本，还剩下7500元的纯利润。
一成利就是750元。
也就是说，商机她发现，单子她去谈，章琛什么都没干，就等着在关键时刻借一笔钱出去，然后白白赚进750块钱？
这几百块钱不算多，尹漫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向来喜欢广结良缘，但这次好像被趁火打劫的体验让她心里稍稍有点不是滋味。
她没急着答应，一双眼睛在货车上扫来扫去。
既然这笔钱要给出去，那就得将利益最大化。
尹漫眼骨碌一转，心下有了主意，脸上立即堆满笑容：“好，我答应你。”
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章琛擡眸看了她一眼，对视片刻，才拍了拍口袋，“我跟你过去付款。”
款是章琛付的，货也是章琛装好的。
一箱里面装十盒，一千盒就是一百箱，两人载着满满一百箱货，沿着原路返回。
路过市中心街道时，章琛停下车去给章小明买特产，尹漫则返回到小店里面拿原先定好的五箱货。
店老板看尹漫去而复返，很高兴地要帮忙将五箱货搬到卡车内。
尹漫没让，只说等会儿有专门的搬运师傅。
当然，这个专门的搬运师傅特指章琛。
章琛逛了一圈买好特产，一回来就瞧见尹漫招呼他搬货。
看着尹漫身边站着的店老板，章琛心里门清，也没拒绝，过去三下五除二将几箱货搬到卡车上。
两人在店老板热情的目光中登上车，坐在车中的尹漫内心开始隐隐作疼。
一千盒货只花了2500块钱，这五十件货就足足花了500块，百分之五的货却占了百分之二十的预算，心痛。
可要认真论起来，没这五十件货，也打听不出便宜进货的地方。
唉，做生意就是这样，总得先要舍得。
大概尹漫的表情太过明显，一向不会主动出声的章琛忍不住瞥她一眼，冷不防道：“我应该跟你好好学习。”
尹漫一愣，“学习什么？”
章琛透过后视镜看到站在街边的店老板那张依旧热情洋溢的脸，哂笑一声：“学习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夫。”
这话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褒奖。
尹漫听了，面不改色道：“我也应该好好跟你学习，学习如何趁t火打劫。”
章琛眉头一挑，“这个你应该会。”
“不及你游刃有余。”尹漫笑着回道。
两人话里藏锋，气氛却算不上剑拔弩张。
章琛不再接话，车厢中顿时安静下来，尹漫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快要和老陈接头时，尹漫才再次打开话匣子：“向你借钱的事希望对老陈保密，我没有另外一成利可以分出去。”
章琛没做出回应，只深深望了她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不是傻子。
两人和老陈接头后，简单准备一下，立马踏上返程的路。
返程时车子轻，比来时花费时间更少，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走到西城边界的时候，老陈才肯停下来歇息。
到了西城边界就算安全了，这一路总算无惊无险地度过，老陈一颗心放松下来，招呼尹漫和章琛下车吃午饭。
所谓的午饭就是先前准备的几张饼，几人都不是娇惯的人，也不嫌弃，吃得贼香。
看看日光，琢磨着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家，老陈心里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他吃完大饼，喝了半瓶水，打了个饱嗝，拉着尹漫聊家常。
“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尹漫目光一顿，“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个姐姐。”
似乎发觉自己问错了话，老陈没再往这方面深聊，他咳了咳，“你一个人靠着杂货铺讨生活也挺艰难，那杂货铺能挣几个钱啊，还不及跑一趟长途来钱快，以后要是有活，我直接叫你。”
老陈是为了这点醋才包了这顿饺子，他聊家常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说出这句话。
尹漫听了很是欣喜，“叔你能想到我，我很感动。”
“不过叔，我另外有个点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什么点子？”老陈凑近问。
尹漫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叔啊，你看你现在一直单干，明明可以自己接很多业务，为什么不开一家运输公司呢？”
“开运输公司？”老陈不是没这么想过，但他现在年纪大了，开公司又折腾，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公司运营起来。
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指着他生活呢，万一亏了本，他怕是命都得搭进去。
章亮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胆怯战胜了他心中的斗志，让他觉得现在这日子也挺好，赚不了大钱，日子倒也过得去，平平安安胜过一切。
“嗐，我一把年纪了还折腾啥。”老陈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尹漫却追着不放，“叔您才四十来岁，哪大了？我之前遇见一个从领导岗位退休下来的六十来岁的大爷，退休后开起出租车，干得可开心了。”
“再说了，现在从体制内下海的那批人，哪一个不是您这样的年纪？四十来岁不算老，要是心已经服老，那才是真的老了。”
这番话如闷雷劈在老陈心间，勾起他沉埋心底的蠢蠢欲动。
尹漫一看有戏，乘胜追击：“叔啊，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后顾之忧，但是请你想一想，要是成立运输公司之后，你的灵活性会大很多，不会再出现像这次这样死活找不到司机送货的情况。”
“咱们聘请很多专业的司机来送货，工资可以按死工资或者按提成，司机一多，总有为了钱送货的人。等以后运营好，形成规模之后，可以接更大的货运单子，到时候利润肯定比现在可观多了。”
“而且咱们国家现在打击车匪路霸的决心这么大，以后治安会好很多。我看现在的形式，到处在修路，以后咱运输行业肯定发展势头非常好，现在就是搞运输公司的最好时机，叔你要是有想法，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啊！”
老陈被一套一套的说辞弄得应接不暇，却也没彻底失去理性。
他含笑望着尹漫，“你给我提这个意见，自己就没什么诉求？”
尹漫嘿嘿一笑，“我又不是圣人，当然是有需求的，我的需求也不大，就是希望叔你成立公司的时候能让我入股。”
“多一个人入股也多一个人承担风险嘛，我除了能提供开车服务，以后说不能也能给公司接单子，等我杂货铺扩大规模，咱们业务可以互通呢。”
这算是尹漫的心里话。
杂货铺不可能永远是这样的小规模，等以后扩大到一定的规模，拥有自己的运输渠道非常重要。
既然如此，不如早早地自己培养起运输渠道。
老陈在这一行干得时间长，手上又有点人脉关系，想要起家并不难，她只要抱紧大腿就行。
尹漫一番话中带着真诚，搅得老陈心里有点乱。
他承认尹漫的话有几分道理，但让他押上一切重新开始，他还是不太能下决心。
老陈将脑袋偏向一旁似乎一直没怎么加入进来的人，“章琛，你怎么看？”
章琛看似不在意，其实尹漫发言第一句的时候他就竖起了耳朵。
尹漫那些话他一句也没错过，这时听得老陈将话头递给他，他自然开口：“她说得对，现在是个好时机。”
没料到章琛居然罕见地和自己站在同一方向，尹漫不由讶异地望他一眼。
章琛垂着眸子，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他走到老陈面前，颇为严肃地说道：“我记得您之前跟在我哥身边，是那样充满斗志。如果我哥还在，他一定也希望你去闯一闯。”
“如果你担心资金问题，我也愿意出一份力，表达我的支持。”
老陈一听，把大腿一拍，“行，这事我计划计划，既然你俩都愿意入股，咱们回去再好好商量商量一下，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先赶路！”
一直旁观着的尹漫从中嗅出一点猫腻。
她长篇大论好说歹说地劝了半天，老陈一直犹犹豫豫，章琛才开口说了两句话，老陈就拍腿定下了，这其中关键的一点是章琛提到了他哥。
似乎他哥已经不在了。
这好像是位关键人物。
尹漫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一点，随后上了车，跟着大家一起赶路。
回到西城时太阳已经落山，凉风嗖嗖。
几人先在老陈那里停了一下，老陈看天色不早，叮嘱两人先回家休息，明早再来讨论路上说过的开运输公司的事情，顺便也把这次跑长途的账结一结。
尹漫的车原本是老陈借过来的，尹漫将车留下，还得走路回去，老陈一看这不是个事，交代章琛：“正好顺路，你让尹漫坐个顺风车吧。”
车上还有尹漫的货，章琛这次没拒绝。
尹漫上了车，两人又和陌生人一样，没有言语。
想着要是老陈开运输公司的计划真成了，以后她和章琛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同事，总这样陌生人相处也不行，不由得动了和同事打好关系的心理。
主动闲聊：“要是老陈真开了运输公司，你入股以后，也不用这么频繁的跑长途，说实话这也是个辛苦活。”
章琛瞥她一眼，“这不是我生计。”
“啊？”尹漫面露惊讶。
从她见到章琛的第一面，她就以为对方是个卡车司机，以跑长途为生。
原来是她误会了？
“那你的主业是？”尹漫忍不住问。
“建筑工程。”
章琛短短几个字的回答让尹漫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此时的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章琛会赞同她的话，劝老陈开运输公司，并且表明他也要入股。
因为建筑工程做大了，运输同样很重要！
章琛根本就是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想提早培养自己的运输团队。
这人看起来闷不吭声的，实际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里有机可乘有利可图，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尹漫神色幽幽地望向旁边驾驶位的人，一口气运了又运，最后实在没忍住：“我怎么觉得，你总在占我便宜？”
章琛一噎，“……话别乱说。”
“乱没乱说你心里清楚。”被人白白捡了两回便宜，尹漫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要是开始赞同你的观点，那他心里肯定没憋好屁。
不过一个人有唯利是图的弱点总比什么缺点都没有要强。
以后她可以摸准怎么和这人更好地打交道。
到了尹记杂货铺，尹漫下车，从后面搬了十箱货装进杂货铺，其余的货都不搬了。
她看向驾驶位的男人，又指了指杂货铺里面，“空间就这么大，一百箱货肯定是放不下的，既然你主业是搞建筑，这两天也没有业务要跑，其余的货不如就先放在你车上吧，我这里卖完了再到你那儿拿，不过这事你别让旁人知道。”
章琛将手臂靠在车窗上，垂着眸子静静看她，“你不怕我t把这车货私吞了？”
尹漫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不会的，我相信你的人品。”
章琛：“……”
这高帽子戴得很虚假，但有用。
章琛也是这个时刻才明白，原来尹漫同意让他一成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拿他的卡车做免费仓库。
想想自己也白白得了一成利，章琛没计较这个，他只是好奇：“你这么有自信这批货会卖得俏？
这饼干他仔细看过，样式和包装都挺新颖，但是定价太高了，不好卖。
尹漫一次进货一千盒，连试都没试过，她怎么确定这批货不会积压在手上？
尹漫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我能全部卖出去，到时候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章琛迟疑着没答应，尹漫又说：“放心，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也不是什么让你为难的事，只是一点力气活而已。”
章琛这次被说动了，“行，要是两周内你能将这些货全部卖完，我答应帮你忙，要是没卖完，那你得答应替我办件事，同样也只是一点力气活，怎样？”
尹漫不是没注意到章琛特意加了前缀，限定她在两周内卖完。
不过这些对她而言不是什么挑战，她大手一挥，“行，就这么说定了。”
尹漫心情颇好地朝车内人挥手告别，章琛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不太踏实。
总觉得她这样高兴，肯定没憋什么好主意。
收回视线，章琛冷漠地发动车子，大卡车很快消失在路口。
车尾卷起的一股烟尘扑面而来，尹漫迅速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在空中乱拍。
挥了两下，她转身要走近杂货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身影突然朝她扑来，又是抱又是在她两颊亲。
若不是余光中瞥见是个女人，她准要以为自己遭受非礼。
可即便是女人，也不能这样又抱又亲吧，她又不认识对方！
尹漫下意识将人推开，才发觉面前的女人是张熟悉面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找了她两天的汪沛珊。
汪沛珊还以为临走前碰不见她想要找的人，这会儿天都快要黑了，她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就在街上瞧见了她这几天一直在寻找的女人。
激得她兴奋又冲动，忍不住跑过去将人团团抱住，以对待朋友的方式对待对方。
可是，想到自己即将离开，汪沛珊心里一股失落，忍不住提高音量质问：“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我找你找了好几天！一直找不到人，急死我了！”
“现在我都要走了，才终于见到你！不过见了也没用，晚了一步，我那生意找别人了，原本是打算找你的，晚了一步！”
汪沛珊越说越惋惜。
合同是今天上午签订的，要是早点遇到，她也不至于把合同签掉。
尹漫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之前听过对方来这里是想找代工厂制作衣服，但她现在又不负责服装厂，没这个需求，找她也无济于事。
但是……
尹漫突然心思一动，问道：“你那批货去港城的运输方式定下来了吗？”
“还没呢。”汪沛珊不明所以。
尹漫一听，扬起一张热情的脸，“不如，咱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