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 重要证物
新主管不是别人,正是曹红枝。
尹漫还记得她。
年前超市抓小偷时，她被曹红枝误认为小偷，闹出一些不愉快,事后曹红枝迫不得已给她道了歉。
过了这么久，尹漫依旧记得曹红枝当时的表情，是那样不甘心。
她那个时候觉得，这人还挺能屈能伸的,要是功利性不那么强的话，可能会有一番作为。
如她所料，人家这么快就接替孙艳的班坐上主管的位置,想来日常工作中也必定很出色。
只不过如今这样的场景重新遇上，不知道这位新主管的心胸怎样，会不会揪住之前的过节不放。
“哟,真巧,又见面了。”曹红枝坐在办公桌对面，看着点头哈腰进来的熟面孔,心情莫名愉悦。
她看到人事张姐递过来的名单,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呢,没想到还真是她认识的这位。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尹漫见面，真是老天爷故意让她出风头。
之前尹漫不是嚣张地让她低头认错赔罪么？现在不照样要在她手底下讨工作？
她倒要看看,这次是谁向谁低头。
曹红枝坐在办公椅上,高高在上地睨着对面的人,审视：“据我所知,你之前自己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吧？怎么突然考虑来我们超市应聘？”
尹漫如实回答：“杂货铺发了一场大火。”
“哦？有这回事？怎么会发生大火呢？是什么具体的原因？”曹红枝看似关切地问。
尹漫以为对方只是八卦心使然，回复道：“具体原因没查出来，大概是和杂货铺里烧着的炉子有关。”
“怎么没及时发觉呢？你当时不在杂货铺里面？”曹红枝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尹漫：“我当时去了街坊邻居家里。”
曹红枝又问：“烧得一干二净了？你就没想过重新修起来？”
这一遍一遍的问题简直是在尹漫伤口上撒盐，看对方一脸关切,尽管尹漫心里觉得奇怪，她还是如实告知：“房东主动停了租约，一时半会办不起来。”
“这样啊。”曹红枝若有所思。
随后将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挥挥手表示：“你走吧，抱歉，咱们超市不需要你这样不负责的人。”
尹漫：？
对方一点工作上的事情也没了解，单凭这些工作外的八卦就断定了她不负责任？
她顿时有点明白刚才曹红枝的刨根问底，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尹漫没起身，一双眼静静望向面前的人，不卑不亢地问：“不知道曹主管从哪里判断出我的不负责任？”
“这还需要判断吗？”曹红枝哂笑，“既然你要出门，为什么连基本的安全隐患都不重视？人不在，能由炉子自己燃着吗？你铺子里发生火灾也是必然。”
“还有，房东宁愿违约也要和你了结租约，想必一定有什么没法忍受的地方吧。”
“单凭这两点我就能判断出来你的粗心大意和不得人心，我们超市招人的宗旨，第一就是细心，第二就是团结，你这两点都不占，我没有聘用你的理由。”
对方口才是一等一的好，心思也是一等一的深。
起初以为曹红枝打探她杂货铺里发火的事情只是好奇心而已，看来是她小看了对方的心思。
尹漫微笑着看向对面的人，“曹主管，你这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吧？”
“私仇？咱们之间有私仇吗？”曹红枝笑笑，“你别多心了。”
曹红枝向来是个机灵人，不然也不可能在孙主管得到提升之后被孙主管提携到这个职位，她跟着孙主管身边好几年，官腔该怎么打她还是清楚的。
在这个职位上，无论心里怎么样，至少表面上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尽管才刚刚上任没多久，曹红枝俨然一副老手模样，十分诚恳道：“我只是秉公办事而已，你不符合我们超市录人的标准，仅此而已，没别的原因。”
况且提携她的孙主管如今成了孙经理，比以前的职位更大，根据她的观察，孙经理对尹漫的印象非常不错，要是真把尹漫招进来，到时候还有她的位置吗？
她是傻了不成，非得给自己招进来一个竞争对手？
所以，论公论私，她都不会聘用尹漫。
尹漫也看明白了这一点。
自知这次聘用无望，她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一个如此公私不分的人都能在超市担任主管这一重要职位，我想这家超市的发展前景想必十分有限。”
留下这句略带讽刺的话，尹漫起身就走。
如果她擡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对面的曹红枝铁青着脸，气得快要爆炸。
呵，一个来面试的求职者而已，面试不上还大言不惭地教训人？
谁给她的勇气？
曹红枝气得咬牙切齿。
要是还在做普通员工那会儿，她早就不顾一切骂回去，但现在不同了。
她坐上主管的职位，就得顾虑身份，给底下的人做表率，不能动不动就扯着嗓子和别人对骂，那像什么话？
为了憋住自己满腔的怒火，曹红枝赶紧吩咐人事张姐：“还有没有面试者？赶快安排。”
人事张姐去休息室里传唤的时候，仅仅只有宁晓娥一人还在。
宁晓娥起身的时候正巧碰见尹漫离开的身影，她追过去拉着尹漫的胳膊好奇地问：“怎么样，你通过了吗？”
尹漫摇摇头，这种情况，她能通过才有了鬼了。
想想都不可能。
自从跨进办公室见到曹红枝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真正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心里也没有多失望。
这份淡然成功让宁晓娥误会了，“不是吧，这么多人出来，就你一个人神情自若，我还以为你成了呢，你难道一点也不失落啊？”
尹漫笑笑，“一份工作而已，这里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被面前人的轻松态度打动，宁晓娥心里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不少，“对，你说的没错，这里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刚说完就听得人事张姐在后面喊：“宁晓娥！”
“在！”
“轮到你面试了！”
“好嘞。”
刚才还雄心壮志的宁晓娥立即清醒过来，看向尹漫，叮嘱道：“要不你先等我一下？等我面完试，咱们一起吃顿饭怎样？”
不等尹漫回答，她转身立即跟着人事张姐跑了，留尹漫一个人站在原地，嘴里还憋着来不及说出口的拒绝的话。
看到尹漫都被拒绝，宁晓娥是不抱什么期望的。
她只想赶紧结束面试，完事后好好与新结交的朋友一起吃顿饭，这么一想，她整个人也就格外轻松，介绍自己时甚至还笑着开了小小的玩笑。
这份松弛让曹红枝眼前一亮。
她擡头仔细打量面前的人，发觉这人面目清秀，圆圆脸蛋圆圆眼睛，看着令人产生亲切感。
说起话来不徐不疾，张弛有度，是个不错的苗子。
“你有过工作经验吗？”曹红枝问。
宁晓娥如实回答：“我之前在百货公司做过两年售货员。”
曹红枝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其他情况，见对方都回答的很得体，她当即拍板，“你什么时候有空入职？”
哎？这是有希望？
宁晓娥面上一喜，“我随时可以入职。”
“行，那就明天过来上班，带上相应的资料，具体需要什么，等下人事张姐会给你交代。”
本来以为没戏的宁晓娥突然被通知明天过来上班，只觉得天上掉下的馅饼这次终于砸到她了，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她起身要走，想起被拒绝的尹漫，心里一时好奇，问出了口：“主管，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录取我啊？”
这是真高兴过了头，还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这么问过呢，曹红枝在心里轻笑，这个新人可真单纯，比尹漫t那张布满算计的脸看着顺眼多了。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理由。
她清了清嗓子，“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前面有几个我也挺满意，但她们无一例外都化了很重的妆。”
宁晓娥一愣，“化妆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曹红枝不疾不徐地解释：“这些人大概都是从老员工那里打听来的消息，知道主管喜欢看起来精神气十足的人，一个个嘴巴恨不得凃成猴子屁股，她们这种靠歪门左道骗取印象分的举动，是我最不能忍受的行为。”
“咱们超市的准则是实事求是，不要弄虚作假，不要钻研不该钻研的捷径，要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
曹红枝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心里只是介意这帮人光顾着打听老主管的喜好，丝毫没把她这个新上任的主管放在眼里。
她不知道这番话落到宁晓娥耳中，却是晴天霹雳。
宁晓娥今天也是花了两个钟头化了妆过来的，她也去打听过主管的喜好，这位新主管的话简直像是在点名批评她。
宁晓娥心虚得不行，出来时背后流了一身冷汗。
也就是说，尹漫那一声提醒至关重要，要不是尹漫让她擦了口红，她也要被新主管批判到靠歪门左道投机取巧的那一帮人中。
宁晓娥加快步伐往休息室里去，她要找到尹漫好好感谢一番！
踏进休息室一看，没瞧见尹漫，难不成她自个儿先走了？
尹漫没走，她收到宁晓娥面试前的留言，想走也不好意思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啊。
想着面试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她返回休息室坐在里面等着。
没想到偏巧孙经理路过，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室里的她。
孙主管现在已经不是主管，荣升为经理，一般是不会过来员工休息室的，她只是恰好有点事要过来和曹红枝交代。
想到曹红枝正在招新员工，她打算来休息室看看，还有多久曹红枝才能完事。
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了尹漫。
孙经理立即就猜到尹漫出现在休息室的原因，她满脸震惊：“不会吧，难道你是过来面试的？”
已经面完试且被拒绝的尹漫沉默着点点头。
“嗐，你过来还需要面试做什么！”孙经理喜出望外，拉着尹漫就往自己办公室里走。尹漫没动。
她还得在这里等宁晓娥出来。
孙经理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还需要等着面试，大手一挥：“不用面试了，你直接过来上班吧，我之前劝过你，你没答应，我左盼右盼都盼着你过来呢！”
被热情的孙经理这么一说，尹漫面上有点难为情。
她斟酌半天，才如实道：“我已经面试完了，没被聘用。”
“什么！”孙经理一脸震惊。
她联想到从前一些事情，很快反应过来。
曹红枝是她亲自提拔上去的，她还能不明白曹红枝这人的脾气？这人工作能力是有的，只是心眼小了一些。
她也没办法，她实在无人可用啊，相比其他得过且过的员工，曹红枝是最有想法也是最上进的一位，她不能提携一个能力平庸的人上去啊。
相比较而言，曹红枝已经是她能选出的最好的接班者了。
要是尹漫早两天过来就好了。
这主管位置她还可以为尹漫周旋周旋。
不过现在人事任命书已经下来，曹红枝也都接手了工作，一切都定下来没法更改了。
那也没关系，她相信以尹漫的能力，很快就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威胁到她的位置呢。
孙经理明了地一笑，“小曹那里我去做工作，你先跟我去办公室把手续办了，你相当于是我亲自招来的，不必走她的流程。”
就这样尹漫被孙经理拉去办公室，与宁晓娥正好错过。
以为尹漫独自先离开的宁晓娥不得不打道回府。
她前脚刚离开，尹漫就从孙经理办公室出来，两人完美错过。
左等右等等不来宁晓娥，朝清洁工一打听，才知道人早就离开了，尹漫也起身从超市离开。
孙经理问她什么时候能入职，她推迟两天，说是要回去收拾收拾，下周再来上班。
回去收拾不是为别的事情，只是王香华打算把一楼那间放杂物的房间腾出来，留给程林居住。
杂货很多，全都得转移到楼上去，王香华一个人忙不过来，章琛这几天都在建筑队忙碌，没可能回来帮忙，只得她抽空来帮忙。
当然，这是为程林腾房间，她也该帮忙。
只是尹漫不知道的是，她刚从鼎业超市离开，她要在超市上班的消息就传到了王诚耳中。
王诚领了林宇绅的命令，做过房东方大爷的工作，正准备回访查看情况，瞧见杂货铺始终不见重修的痕迹，他感到事情不对劲。
打听一下才知道，原来方大爷和尹漫解了约，尹漫正准备去鼎业超市工作。
他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林宇绅时，林宇绅反应极大。
“你打听清楚了，确定她要去鼎业超市做职员？”林宇绅沉着一张脸，脸色铁青。
王诚回话：“应该无误。”
王诚做事一向靠谱，他说无误，那应该的确无误。
极安静的书房中，突兀响起一声笑。
林宇绅自嘲地哼了一声，笑话自己依旧不死心。
前面这么长时间，有无数次机会死心，他都骗自己已经死心了，但其实没有。
然而，这次应该真要死心了。
尹漫接手了杂货铺，又去了鼎业超市做员工，这样的路径，与记忆中尹念春的人生轨迹一模一样，看来两人的确交换了人生。
以后成为女首富的人，大概也是尹念春吧。
没有什么再犹豫的必要了。
林宇绅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吩咐王诚：“把我妈接过来吧。”
王诚一愣，这看样子是要让尹念春见父母。
见过父母，那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好的，马上安排。”
林宇绅的母亲范敏惠接到消息，很快订了飞机票赶过来，不到一天的工夫就与林宇绅会了面。
这次是她儿子要准备婚事，她怎么可能不上心呢。
其实起初她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尹家那种小门小户，她觉得实在配不上林宇绅，这些年林宇绅在外面留学，她以为林宇绅已经把对方忘了，没想到这孩子还挺痴心，临近毕业，刚回来就要张罗婚事。
既然这孩子执意要娶，那就娶吧。
她打听过了，那姓尹的姑娘现在接手了一家服装厂，虽然规模小了点，但也算是有一份正事。
据说前阵子还和汪家签了一笔订单。
看来这姑娘也不是那种花钱如流水又靠男人过活的败家女人。
这些年她也想明白了，与其给林宇绅介绍一个她认为的门当户对，不如让他自己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况且他喜欢的对象听起来也不是不正经、不肯好好过日子的女人，那就够了。
只要对方人品好，有自己的思想，那也还行。
林宇绅当天就安排了两人的会面。
范敏惠从前没见过自己这个儿媳，那时候她不肯认这门亲事，一直主动忽视着这个事实，现在有机会见了，她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对面的人。
模样嘛，还不错，不是狐媚子长相。
行为作风看起来也大方，不会在众人面前上不了台面。
说话也得体，看着就好相处。
范敏惠考察一番，觉得大体上算是满意的。
她不知道为了给她留下这个印象，尹念春私底下花了多少工夫。
前几天春节时候和林宇绅闹了一点小不愉快，她心里还计较着，后来又听到林宇绅在背后默默帮助尹漫的消息，她差点以为自己和林宇绅快要没戏。
年后的日子她一直过得不安稳，就怕林宇绅那边传来坏消息。
好在老天眷顾她，坏消息没等来倒是传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林宇绅要让她见他母亲，这说明林宇绅终于肯把这段关系落实了。
前阵子林宇绅不断的明示暗示，给出明确的信号，她欣喜归欣喜，却也明白林宇绅还没做最后的决定。
一日不让她见他港城的父母，那就一日没定下来。
现在林宇绅安排这一出，那就摆明了要将这段关系彻彻底底定下来，以后再也不会有变动。
天知道她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高兴。
为了讨这位准婆婆的欢心，她向林宇绅和王诚打听了很多内情，穿衣打扮和行为举止简直是按着这位准婆婆的爱好一一扮演，这都没法留下好印象，那她就白混了。
果不其然，准婆婆对她印象不错，那面t上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
眼看准婆婆对她态度越来越亲切，尹念春找准时机，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阿姨，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范敏惠笑着道：“什么问题？你问就是了。”
尹念春这才缓缓道：“阿姨，我想问问，您当初是怎么找回宇绅的啊？”
对于这一段历史，尹念春很是好奇，她上辈子也只听说了一个大概，不明白失散多年的母子到底是怎么重逢的。
这辈子她有机会与林宇绅接触，却敏锐的察觉到林宇绅似乎并不太乐意提起这件事，她只得旁敲侧击问问这位准婆婆。
提到这件事，范敏惠心里无限感慨：“不是我去找回来的，是宇绅他主动来找我们。”
当初回乡探亲，一不小心把年龄尚小的儿子弄丢了，她想死的心都有。
那阵子天天以泪洗面，差点过不下去。
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那段艰苦的日子，她丈夫看她实在过得煎熬，就让她信了教，企图让她心里有点安慰和救赎。
这的确也是个好办法，她天天晚上睡觉前做祷告，心里的自责与悔恨在一声声的忏悔中慢慢被抚平。
一晃十几年过去，她已经没作指望，没想到失去了十几年的儿子突然自己带上信物找上门。
她给儿子缝过一个麦穗图案的围兜，儿子走丢的时候正系着那条围兜。
多年后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男孩拎着那条她独特针法织成的围兜来找她，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从林宇绅的口中，她才知道这些年儿子没有被坏人拐到山区，而是被一对好心夫妇收养，好心夫妇在去世前把这个真相告诉了林宇绅，林宇绅才拿着信物过来找亲生父母。
回忆起往事，范敏惠心里一阵唏嘘，“一定是我常常向上帝祷告，上帝才终于送回了我的儿子。”
一旁的尹念春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吗？”
“所以啊，还是要多行好事。”自从弄丢儿子，范敏惠时常捐款捐物资，希望用善行换善果，儿子回来，她觉得是她多行善举的正向反馈。
“阿姨您慈眉善目，好人肯定有好报的。”尹念春一记马屁拍得范敏惠心花怒放，两人谈话越来越投缘。
这边氛围逐渐和谐、欢声笑语，那边尹漫与王香华正吭哧吭哧往楼上帮东西。
已经搬了一个上午，杂货房里的杂物清理得差不多，尹漫望着房间里最后一个木箱子，动了动胳膊，准备一把抱起来。
刚蹲下身，还没接触到木箱子，门外的王香华立即尖叫起来，“别别别，这箱子你别动，我来帮。”
“没事，我来吧。”尹漫要蹲下去，却不料被王香华一把先抢走。
“这箱子真不用你搬，实话跟你说吧，这里面放的都是我那短命鬼的东西，还是我来搬。”
这下尹漫不敢抢了，既然都是章亮的东西，那还是王香华亲自动手吧。
王香华一把扛起箱子，吭哧吭哧爬上楼。
偏巧天气正好，太阳很大，王香华把箱子搬上楼之后，看到温暖的阳光，决定把尘封已久的木箱子打开晒晒。
“好久没打开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发了霉。”自从章亮去世后，这箱子就没打开过，王香华捏着鼻子把生锈的铁锁扒开，一阵陈旧腐朽的味道冲入鼻腔。
王香华皱着眉往里面扒拉几下，想散散味，扒拉着扒拉着，面色突然凝重起来。
“糟了，怎么围兜不见了？”
尹漫刚上楼就瞧见王香华趴在木箱前疯了一样找东西，她好奇地问：“怎么了？”
王香华一脸焦急，“小叔子的围兜没瞧见了，那是他哥以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无论如何都得好好保管的东西，现在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