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事件
波洛咖啡厅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铜铃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卡座区微妙的氛围。
神乐擡眼，看到毛利兰牵着柯南的手走进来，少女明媚的笑容在晨光中格外耀眼。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吧台方向——降谷零背对着门口，肩膀线条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如常。
神乐哥！小兰惊喜地快步走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好巧啊！你也来波洛吃早餐吗？
神乐放下咖啡杯，唇角勾起一个礼貌的弧度：嗯，刚好路过。
他的目光扫过小兰身后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后者正用探究的眼神在他和吧台之间来回扫视，镜片反射着锐利的光。
神乐在心里叹了口气——工藤新一在场的地方，十有八九会出事。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顺手拎起还在和草莓巴菲奋战的雾海岚的后衣领。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神乐朝小兰点点头，目光却越过她，落在柯南身上，粉眸里闪过一丝警告，祝你们用餐愉快。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神乐拖着雾海岚迅速离开了波洛。推开门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果然，案件如约而至。
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将混乱隔绝在内。神乐长舒一口气，松开雾海岚的衣领。
小乐，干嘛突然拉我走！我的巴菲还没吃完呢！雾海岚不满地抗议，嘴角还沾着粉红色的奶油。
神乐没回答，只是擡头看了眼波洛的招牌，粉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反方向走去，背影挺拔如松，却又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雾海岚看了看波洛，又看看神乐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他小跑着追上神乐，故意大声道：哎呀，某些人是不是怕被卷入案件啊？还是说……怕看到某人破案时帅气的样子会心动？
神乐脚步不停，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闭嘴，不然下次我就亲在诸伏景光脸上。
雾海岚瞬间炸毛：你敢！
案件解决得很快。
当警车的鸣笛声远去，波洛咖啡厅重新恢复了平静。柯南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小口啜饮着安室透特制的无咖啡因奶茶，目光却若有所思地落在吧台后那个看似专注擦拭咖啡杯、实则心不在焉的金发男人身上。
安室先生，柯南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刚才在现场勘查时，走神了三次。
降谷零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是吗？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柯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锐利的光：第一次走神是在鉴识课提到氰化物的时候——神乐哥哥在组织时的代号fe，原料中含有苦杏仁，和氰化物气味相似。第二次是在发现死者口袋里的音乐会门票时——那场音乐会的主打曲目是《月光》，而神乐哥哥的眼睛在特定光线下会呈现出类似月光的淡粉色。第三次……
够了，小侦探。降谷零放下咖啡杯，声音低沉，紫灰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你的观察力用错地方了。
柯南却不依不饶：安室先生明明很在意神乐哥哥，为什么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歪了歪头，故作天真地问，是因为你的恋人是国家吗？
降谷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一声：国家确实是我的恋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这不代表……我不能在心里为某个人留一个位置。
他擡起头，目光穿过咖啡厅的玻璃窗，仿佛在追寻某个早已远去的身影，一个……比生命更重要的位置。
柯南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安室透——不，降谷零——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紫灰色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像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明明看到了绿洲，却因为背负的责任而无法靠近。
爱情这种东西啊……柯南不由得感叹，连安室先生这样聪明的人也会束手无策吗？
降谷零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比对付组织还难。
柯南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掏出手机：等我一下。他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挂断，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咨询了一下服部——他在恋爱方面比我有经验。
降谷零挑眉：哦？关西的名侦探有什么高见？
柯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首先，你需要制造偶遇，但不能让神乐哥哥觉得是你在操控——这点你已经在做了，但手法太粗糙，他一眼就能看穿。
降谷零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其次，柯南继续道，你需要展示你的弱点——不是作为波本或降谷零的强大，而是作为普通人的一面。神乐哥哥很吃这套，他对脆弱性有种本能的保护欲。
降谷零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柯南竖起一根手指，你需要一个共同敌人——不是真的敌人，而是某种能让他把注意力从你的过错上转移开的东西。比如……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那里，稻尾一久正骑着机车呼啸而过，黑发在风中飞扬。
降谷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紫灰色的眼眸瞬间暗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出声：小侦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柯南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所以，安室先生打算怎么做？
降谷零放下手中的抹布，动作优雅地解开围裙，露出一个属于波本的、危险而迷人的微笑：首先，我需要一杯特制的咖啡……
东京大学医学部实验室。
神乐正在显微镜前观察一组神经元样本，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他皱眉擡头，看到几个女学生红着脸，窃窃私语地指着门外。
神乐前辈，一个学妹怯生生地探头进来，那个……有人找你。
神乐放下样本，走出实验室，然后僵在了原地。
走廊尽头，降谷零——不是安室透，而是真正的、穿着简单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的降谷零——正靠墙而立，手里捧着一杯印有波洛logo的保温杯。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和耀眼的金发。
听说，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大提琴的弦音，某位vip顾客还欠波洛一杯咖啡的钱。他举起保温杯，我来收账了。
神乐粉眸微眯，警惕地看着他：我记得我说过，不要——
不是冰美式，降谷零打断他，上前一步，是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在废弃医院花园里说想尝试的……爱尔兰咖啡。
他的声音轻了下来，威士忌和咖啡的比例，我调整了三次才找到最佳配比。
神乐愣住了。
十八岁生日……那是他重生后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降谷零第一次用易拉罐环当戒指，笨拙地表白的日子。他没想到对方会记得这种细节。
还有，降谷零又上前一步，现在他们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关于共同敌人的部分……他微微侧头，示意窗外。
神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校园广场上，稻尾一久正被一群棒球部的队员围着，似乎在热烈讨论着什么。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站在稻尾身边的，赫然是穿着便服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正对着稻尾的投球姿势指指点点，一副专业教练的架势。
你——神乐猛地转头，粉眸瞪大，你让松田他们去干扰稻尾？
降谷零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建议他们，大金高中棒球队需要一些专业的战术指导。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毕竟，为国家培养未来的体育人才，也是公安的职责之一。
神乐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你——
最后，降谷零突然收敛了笑容，紫灰色的眼眸变得无比认真，关于展示弱点这部分……他缓缓擡起左手，解开袖扣，将袖子卷至肘部，露出手臂内侧一道狰狞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上周的天鹅后续任务，我差点没能回来。
神乐的呼吸一滞。
那道伤疤很深，边缘还有些发红，明显是近期才受的伤。
他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被吸引过去，粉眸里闪过一丝心疼。
当时我在想，降谷零的声音轻得像是耳语，如果就这么死了，最大的遗憾是什么。他直视着神乐的眼睛，不是没完成的任务，不是未竟的事业，而是……没能再尝一次你泡的咖啡，没能再看到你对我笑，没能……亲口告诉你，那天在巷子里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远处传来学生们欢笑的声音，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神乐盯着那道伤疤看了很久，终于擡起头，粉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咖啡钱我会还的。
他伸手接过保温杯，不过在那之前……他转身走向实验室，我得先确认一下这杯所谓的爱尔兰咖啡有没有下毒。
降谷零看着他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愉悦：我在波洛等你。打烊前。
神乐没有回头，只是举起保温杯示意了一下，脚步却比平时轻快了几分。
走廊拐角处，柯南和灰原哀从藏身处走出来，互相对视一眼。
所以，灰原哀抱着手臂，冷冷地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作战计划？用苦肉计和怀旧牌？
柯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狡黠的光：最老套的招数往往最有效——这是服部说的。
灰原哀轻哼一声，目光却柔和了些许：男人啊……
她转身离开，声音飘过来，记得提醒降谷先生，神乐最讨厌威士忌里加太多糖。
柯南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掏出手机，给服部平次发了条消息。
远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东京大学的古老建筑上，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