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7章 章37:礼物
阙知收拾东西很快,他怕陈见涯在楼下久等,将曲谱珍重地放进箱子里封口,其余杂七杂八的也打包好。
陈见涯从他手里接过箱子,来回三趟,也许是帽子的摩擦,也许是头绳本来没有系紧,头发散落下来。
“等、等等,”阙知有些微喘,他从随身的包里翻找出一个小盒,那是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有不同的隔层,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整个都递给了陈见涯,“……给你。”
“这是什么?”陈见涯拿在手里,很轻的一个。
“第三层,有头绳……”阙知含糊不清地说道,“其他的,也是给你的。”
陈见涯从打开第三层,在昏暗的路灯下看见那是一条蓝黑色的头绳,很有弹力,上面坠着一大一小的水母配件,还有其他头绳也在第三层,看起来差不多。
他问:“头绳专供?”
“嗯,”阙知低着头说,“你可以扎、扎头发用。”
陈见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阙知头发更短,根本扎不起来,只能是给他的。
他又去看另外两层放着什么,最上面放着钥匙扣,中间是一条项链,和发绳看起来是同系列的。
他将盒子收进衣兜,拿着其中一个发绳将头发扎起来,高马尾散落垂下的水母在光的折射下显得透明,阙知呆呆地在旁边看着,那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好看。
陈见涯头发轻甩的时候,水母随之跃动。
“这样可以?”陈见涯回头的时候发现他对着自己发呆,有些无可奈何地走过来在他眼前晃了下,阙知反应过来,连声应道,“可以的。”
陈见涯今天开的是辆容量很大的雷克萨斯Lm,阙知的箱子放下后还有很大空间,他问:“就这些东西了吗?”
“嗯,”阙知虽然在长青生活了好一阵子,但由于中途也搬家换房,很多东西带不走就留下了,能随身搬的东西不多,“就这些了。”
他的琴都带到排练室去了,没有拿。
陈见涯合上后备箱,重新坐回驾驶座,说:“去酒店,可以吧?”
阙知握着安全带,回道:“可以。”他也没什么可选择的。
车缓缓行驶,阙知在车窗的倒影处看陈见涯,漫无目的地想着,陈见涯在酒店的频率很高,甚至比他在家的时间还要高,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关于‘家’的地方,不知道是在哪里。
陈见涯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我有家。”
“……”阙知尴尬地应了。
“酒店的安全系数更高一些,这边禁空,无人机不能飞,方圆三公里都有红外热成像,粉丝很难靠近。”陈见涯泰然自若地解释道。
阙知对此感到万分震惊,他之前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被阻拦过,也不知道这些:“那我?”
“你例外,我给你卡了。”
陈见涯一路将他带回酒店,坐着电梯到三十三楼,阙知对于这里算是故地重游,他抱着箱子进电梯,陈见涯不知道哪里拉来了行李车,让他把东西都放在上面。
“会有人送上来,”他说,“先回房间。”
他带着阙知自然地往自己房间走去,阙知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问:“我、我住哪里?”
3303的门经过磁卡刷开,陈见涯推门而入,门口的灯随着响声亮起来,他说:“住对面,因为来得比较突然,现在还在收拾,等收拾好你再过去。”
实际上这一整层都被深海乐队包下,每个房间也都是打扫好了的,阙知想去哪里住都可以,可陈见涯偏是不放人走。
“好,”阙知只好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觉得给陈见涯添麻烦,说,“谢谢。”
陈见涯等他换鞋,摘了帽子和墨镜放在吧台上,问他:“你想喝什么,午夜马里亚纳?”
“嗯。”阙知几乎是没有太多思考就答应了下来,他在沙发上坐下,观察四周,这里和自己几周前来过时没有任何差别。陈见涯的目光从吧台处跃过,落在他身上,声音很淡地问:“要洗澡吗?”
阙知感到茫然,说:“等下我回自己的房间洗就好。”
“日用品都带齐了吗,没有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拿。”陈见涯缓慢地拿着手里的搅拌棒搅动杯底。
阙知确实认真地想了一下,然而也没有,说:“不用了,谢谢。”
陈见涯将两杯调好的酒放在他面前,同样的在他身边坐下来,从兜里拿出那个蓝色的小盒子放在桌上。
距离有些近了,阙知一下子感觉到陈见涯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垂下头去捧那杯酒。
“里面有一条项链。”陈见涯说。
“嗯,对。”阙知小小地抿了一口。
“帮我戴上可以吗?”陈见涯将高马尾往前顺了顺,露出一截漂亮白皙的脖颈,阙知差点握不住杯子,他赶紧放下,转而去拿那条项链。
银质的卡扣很快扣在一起,那只是一条简单的装饰链,垂得很低,
陈见涯直起背,将水母小件拿在手里看。
蓝黑色透底的,画着浅白色的眼睛,触须用丝线连接,会随着动作而摆动,很可爱。
“我很喜欢。”陈见涯又换了钥匙扣,身上多出来了三个小零件,都是阙知刚刚给的。
“你、你喜欢就好……”阙知还觉得碰到他颈间的手指有些烫,正摸着杯壁冷静。
陈见涯习惯性地将人拦腰抱着,问:“什么时候做的?”
“之前,”阙知答道,“觉得很适合你,就做了。”
“多久之前?”陈见涯问着,感觉到阙知的身体很暖和,抱着阙知的手臂又收紧几分。
“很久之前,”阙知仍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轻轻拍了拍陈见涯的背,想从他的怀抱里出来。
“怎么了?”陈见涯表示不满,“我下午的时候也这样抱你,你明明没有拒绝。”
阙知抿抿唇,说:“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阙知说:“那时候你看起来不开心。”
“嗯,”陈见涯问,“我不开心就可以这样?”
“不是,”阙知摇头,他说,“只是如果我推开你的话,你会更不开心。”
“那现在也是。”陈见涯几乎是无理也要占理三分,阙知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继续让他抱着,但抱久了,那种感觉又不对劲。
毕竟这是在酒店里,他们上过无数次床的地方,也在沙发这里做过。
阙知耳根子滚烫,说:“我、我想回去了,对面收拾好了吗?”
于是自顾自带着一杯酒和自己的行李落荒而逃,也相当于是陈见涯轻拿轻放让鸟飞远了一点。
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剩下的那杯酒的杯壁滚落水珠洇成一小滩,阙知向来会将这些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那串链子也还在脖子上,存在感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