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1章 章70：扑克牌

阙知摸不清他的态度，他翻开了文件夹的第一页，尽可能详细，但又简洁地解释：“前些天有个叫做张无用的人约我单独见面，威胁要揭露我QAz音乐博主的身份，并且表示他有新的人脉，能让我再一次陷入抄袭的舆论中，为此我们做了一次试验，发现是一念声动留下的……痕迹。”

陆钰仍旧是那副样子：“还有吗？”

“没、没有了，”阙知摇摇头，“这些是留存的证据，我想先找你谈谈，张无用背后的人真的是你吗？”

“哦？”陆钰笑道，“你这问的，你是觉得不是我，还是觉得是我？”

“我不知道。”阙知擡头看着他。

他对上陆钰的饶有兴味的目光，没有胆怯，也没有退缩，陆钰思索了片刻，漫不经心地说：“你来找我是想要让我帮你解决这件事？”

“不是的，”阙知去看那几页上的内容，多多少少心中还是有波澜，“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这样做。”

“那还要问为什么，我们本就是敌对关系不是吗，我在追求陈见涯，而你是陈见涯的绯闻对象，关系密切，同进同出、同吃同睡，我对你做这样的事不是很正常？”陆钰满不在乎地回答他。

阙知合上文件夹，他问：“所以，你会希望我被打上抄袭的名号，退出深海乐队吗？”

“我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陆钰直截了当道，“我也没想到我会回答这个问题，你太较真了，阙知。”

阙知看着他，陆钰又玩起手边的帕巾，卷成一个长条，他在那种目光中败下阵来，说：“好吧，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这并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授意的，但一般人都会当做是我做的，或者有些人会为了讨好我而这么做。”

阙知认真地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

菜上齐了，陆钰要他吃点东西，阙知也应言动筷，只看他笑着说：“你不怕我给你菜里或是酒里加东西啊？”

阙知没想过，他停顿了一下，把筷子重新放好在餐盘上，说：“我不饿了。”

陆钰笑了好一会儿，忽地垂下眸，说：“我大概知道陈见涯为什么喜欢你了。”

“嗯？”阙知以为他误会，解释道，“只是新闻那样写，我们之间并不是情侣关系。”

这回轮到陆钰愣住，他边笑边说：“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

阙知不敢再说，怕他真的要录，抿抿嘴看着桌上的那道甜品。

陆钰说：“吃吧，没下毒。”

阙知这才重新拿筷子，陆钰问他：“你是真的看不出也感觉不到陈见涯喜欢你吗？”

阙知对于这件事的认知还停留在他喜欢陈见涯的方面，以及他是靠着那样卑劣地心思和陈见涯上床，妄图把他留住。

谈到感情，他自己就会退缩，陈见涯对他什么样，他没有深想。

“扑克牌，会玩吗？”陆钰拿了一叠牌过来，“德州。”

阙知摇头：“我不会玩。”

他本想着聊完这件事就离开的，现在已经得到了对方的回答，既然不是陆钰授意，那声纳未来当做正常舆情处理就好，也不必再经过陈见涯。

“跟我玩一会儿吧，他们都没有你有意思，”陆钰说单手洗着牌，扑克牌在他的手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你不会玩德州，我们可以只玩三张牌，比大小，赢了的人可以问输的人一个问题。”

阙知还在犹豫，陆钰又劝说道：“你不想回答可以喝酒，我不会为难你。”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要实际玩起来才知道，阙知答应了，说：“只玩三次可以吗？”

“六次，”陆钰和他讨价还价，“不然玩十次。”

阙知看起来确实是不会谈判的人，更何况陆钰的请求对他来说也是有利的，对方只是想玩玩，所以他也向后退了一步，默许了：“好，六次。”

陆钰让他坐得近一些，一副牌仍然在他手中，他将手递给阙知，让阙知从他的手心摸牌，阙知拿了三张牌，问：“什么是最大的？”

“三张同点数的牌，比如说三张A，还有同花顺，花色相同的连续牌，Q-k-A，最大，然后是同花、顺子、对子，和单张的牌。”

陆钰收手，也抽了三张牌给自己。

两人同时翻开牌，阙知有一对，获胜。

陆钰笑吟吟地继续洗牌，他说：“你想问什么，问吧。”

阙知今天已经得到了关于他想要问问题的答案了，于是他问的是其他：“你……嗯，我可以问你喜欢了陈见涯多久吗？”

阙知也不知道算不算。

陆钰倒是诚恳：“也就六年前他刚出道的时候喜欢了一阵子，然后我就出国了，再然后就是我回国了。”

他答完，自己也摸了三张牌，这回合是他有一张A，在单牌里算是最大的，获胜。

“该到我问你，”陆钰摸了摸下巴，问，“你喜欢了陈见涯多久？”

阙知突然哑声，伸手去够酒杯，陆钰用牌面敲他的手背：“这你也要喝，我们不是作为情敌，互相打探一下对方的情报吗，这才哪儿到哪儿？”

阙知收了手，说：“十年。”

陆钰觉得这个时间跨度令人咂舌，说道：“在他出道前你们就认识吗？”

“不是，”阙知说，“是我单方面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又一轮新的发牌，阙知拿了顺子，毫无疑问地获得了胜利。

他问：“你之前想要买下深海乐队，让陈见涯只给你一个人表演是为了什么？”

“好久之前的事了啊，陈见涯告诉你的？”陆钰洗牌，他笑道，“那时候我还没成年呢，想事情很简单，喜欢一个人就想要他的全部，我更极端些，毕竟谁不想要把深海乐队私有呢？”

第四把阙知输了，陆钰问他：“陈见涯和你做了吧。”笃定的问句。

阙知红着耳朵干脆把一杯酒喝了下去，陆钰也笑着陪他喝了一杯，说：“是我问得太直接了。”

第五把，陆钰又赢了，他说：“囚于光火的拍摄我看了，你是自愿在笼子里的吗？”

阙知点点头：“是。”

“很辛苦吧，”陆钰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陈见涯那个人要求肯定很多，难搞。”

“没有的，”阙知总是在说到陈见涯不好的时候努力为他辩解，“他是提了要求，但是是为了更好的呈现效果，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

他对上陆钰惊奇的目光，攥了攥手：“他是真的很好。”拍摄结束后还专门关注了他的情绪，安慰了他。

陆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真是在国外待久了待出幻觉，回国竟然能听到有人在说陈见涯好话。

“好吧，”陆钰继续喝酒，第六把他也赢得很轻松，他问，“今天来见我的事，你会告诉陈见涯吗？”

阙知思考了片刻，说：“应该不会。”

两人吃完饭，陆钰心情大好，难得把一起同行的顾川和章沉都拒了，要亲自送阙知回去，看得出他有点喝上头了。

顾川说：“你都喝成这样了，开什么车。”

“我有司机！”陆钰说。

但阙知还是拒绝了他这莫名其妙的好意，回道：“我和顾川、章沉一起回去就好。”

陆钰走上前来道别，凑到阙知的耳边悄声问：“你知道陈见涯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阙知不明所以。

陆钰笑着：“因为我和他都是同一种人。”在环境的压迫中生长而出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企图控制情感的走向，也掌控对方的一切。

阙知听完却摇头，很认真地跟他说：“你们不是同一种人，这样总结太笼统，你们分别是你们自己。”

陆钰被他逗笑，微微俯下身，手还搭在阙知肩膀上，他说：“也就是你了。”

阙知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陆钰已经松开手，向他挥了挥：“再见。”

阙知转身上了顾川来时的车。

“张无用背后的人和陆钰没关系，一念声动的动作也不是陆钰授意的，是不是按照正常流程走就可以？”他问。

顾川从后照镜看他，显得很沉默。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真的和陆钰有关系，也是陆钰授意的，只是他不承认而已，而今天陆钰恰好被哄得很高兴，可以撤回那些动作呢？

但看着阙知一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吃了个饭的模样，他也没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