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9章 章78：男朋友
陈见涯陷入一种诡异地沉默中，没有回应，阙知几乎要窒息了，他喘不上来气，目光却仍然牢牢地盯着陈见涯。
是他问出的这个问题不对吗？
他不该问、不该试探陈见涯的边界线，也许陈见涯根本不想谈恋爱，他只是一时兴起，只是多有照拂，只是维持暧昧关系的手段？
他要懂事一些。
阙知摇摇欲坠，在脑内已经将：‘没关系，我们还保持原样，之后我再也不会问这种问题打扰你了。’类似的话排练了无数遍。
陈见涯面色复杂，神情中还带着无奈，似乎有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他抚了一把自己的脸，问：“所以在你眼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阙知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懵懵地答道：“可、可能是地下情人吗？”
更确切的来说，他以为他和陈见涯的关系是炮.友，固定炮.友。
陈见涯也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这一点。
陈见涯心中惊愕，一言难尽地道：“我以为我们一直在谈恋爱，你……？”
阙知竟然从不觉得他们在谈恋爱吗？
他难得的卡壳，找不到确切的话来表达。
阙知比他还要震惊，好像从天而降的惊喜也把他砸蒙了，说：“什、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谈恋爱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陈见涯松开他，拉远了一些距离，定定地看着阙知：“酒吧那天，你跟我回酒店的时候，我们不就开始了吗？”
阙知更是受到了冲击一般，声音都有些发抖：“那、那不是只是约……”约.炮吗。
他找回了些许神智，又说：“而且之后你不记得我是谁，我从酒店走了，我离开那么多天，这怎么能算谈恋爱呢？”
陈见涯回他：“我以为你闹脾气，觉得很可爱。”
“……”阙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两人相对无言，陈见涯将他的手牵在手心里，说：“如果你要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的答案是，我们早已经在谈恋爱了，我们是恋爱关系。”
阙知还在风中凌乱。
“我这个人思虑比较简单，”陈见涯淡淡地陈述道，“也不乱搞关系，认定一个人的话就会和他一直继续下去。”
“等、等等……”阙知有气无力地说，“你是说在我之前和我之后，你也没和其他人发生过什么吗？”
陈见涯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发生？”
阙知当然觉得他会发生！甚至有时候还会想，他这么频繁的和陈见涯见面，就会减少陈见涯和别人见面的时间……加入深海乐队之后还觉得奇怪，因为陈见涯几乎所有时间都和他待在一起。
“为什么？”阙知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喃喃自语，“我们已经在谈恋爱了？”
“嗯，”陈见涯说，“是我表达的不够详细吗，从我见你第一面，从你答应我开始，我们就在谈恋爱了，而且，我以为你和我的想法一样。”
“什么，我……”阙知根本不清楚这些，他也不知道陈见涯在想这些。
陈见涯翘起腿，墨蓝色的长款风衣随着重力下垂，他支着下巴看阙知，有些好笑，又觉得他很可爱。
“是你后来自己进了深海乐队送上门来，不然我也会去抓你，只是那段时间禾平退队，我们一直在吵架，我空不出时间。”陈见涯又补充解释了一句。
阙知一时间有点吸收不了这过量的信息，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我一开始以为这些不必向你挑明，”陈见涯微微偏头，“现在我确实觉得应该更直接一点告诉你。”阙知张了张嘴，语言在此时此刻变得匮乏，只能应：“嗯。”
陈见涯叹息：“我发现我没有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都会当做没有，你从来不自作多情地觉得你在我这里是特殊的，不过分索取你想要的东西，更多的是配合，忍耐，以及……想办法让我高兴。”
“如果你一直没有觉得我们在谈恋爱，倒也是能够理解为什么出了事你第一时间不找我。”
阙知缩了缩脖子，闷声回道：“我确实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陈见涯说，“你现在要时刻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阙知说：“好。”
他擡起头，眸光中重新凝聚起了光亮，看向陈见涯：“所以，我们……我，你怎么会喜欢我呢？”他好半天才组织起语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又是一句不自信的询问。
毕竟他这一刻真的很难相信，这种事竟有一天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盼望多年，仰视着陈见涯的那么多年里，从未真正的想过自己能够拥有陈见涯的爱。
那是爱吗？
“为什么不喜欢你？”陈见涯直勾勾地回视他，两人的目光相对时也有缠绵的情愫在其间流转，“不必找任何理由，你也不用对自己的没有信心，你的长相很有特点，眼睛很漂亮，看向我时的眼神会让我心动，性格很坚韧，有才华，肯努力，对我的时候又很乖，但有时候很倔强，惹我生气。”
“很多东西组成了现在的你，这些都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都看得到。”
他说：“阙知，你在我眼里也是唯一。”
不是好，不是更好，不是最好，在陈见涯的眼里，只有唯一。
阙知的手还被他握着，小声地应道：“嗯。”
“你惹我生气，我也还是会觉得你很可爱。”陈见涯的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带来一些安抚。
阙知回握着他的手，两人手指交扣在一起，好像黏在一起似的密不可分。
“我感觉好不真实。”阙知还是这样觉得，他都已经做好被陈见涯拒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能够得到对方的回应，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早。
这真的是他能够拥有的吗？
陈见涯站起身，轻轻托着他的后脑，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因为阙知还病着，那个吻并没有多么激烈，只是轻描淡写，但阙知却觉得很温暖。
“如果你不认为之前我们在谈恋爱，那么我们从今天开始谈，”陈见涯这么说道，“从牵手接吻开始，从改掉称呼开始，从你遇到困难第一时间向我倾诉开始。”
阙知愣愣地应好。
“现在该叫我什么？”陈见涯问他。
阙知缓慢地思索，轻声喊道：“男朋友。”
“对，”陈见涯笑笑，重新坐回椅子上，“我是你的男朋友。”
“嗯。”阙知应道。
陈见涯说：“你可以向你的男朋友提过分的要求，毕竟你现在应该意识到一件事。”
“什么？”
陈见涯慢条斯理地，用深深地目光看着他，瞳孔映出他的影子：“我不会放你走、我非你不可、我比你想象中更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