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离

第202章离

砚赫安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教授的位置,桑媛查过他的履历,发现他从小就是学神,不仅跳级还各种保送。

桑媛也是学霸所以她会把砚赫安视作自己的偶像。

这点周荡永远也不会体会的到,因为他是个妥妥的学渣。

周荡搂着桑媛,满足感填满他的心,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去做你喜欢的事,但有点要记住,不能抛弃我。”

在外人眼里周荡就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很多人都觉得现在是桑媛高攀了他,但没有人知道周荡其实心里慌的一逼,他没有安全感,他做梦都怕桑媛离开他。

桑媛看着墙上的装饰画,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周荡的耳朵,问道:“你这么没有安全感么?”

“是。”周荡承认。

桑媛从装饰画上收回目光低头吻了吻周荡的脸,郑重其事地保证:“我不会,我不是那样的人。”

“好。”

“…”

周荡说完这句就再没出声,桑媛看了一眼,原来他睡着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桑媛感知到了周荡的疲惫,她试着挪动已经发麻的双腿,周荡立刻醒了过来。

“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事,睡吧,我也困了。”

“好。”

两人躺下,头刚沾到枕头,突然周荡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

周荡拧眉,脸上尽是不悦,桑媛看了一眼,是李宴男打来的,这么晚了,顿时她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

“周荡,是宴男哥打来的,接吧。”

周荡起身,揉了揉鼻梁骨,随后接起电话。

“喂。”

“周荡,快来医院一趟吧,令姐不行了。”

“!!…”

李宴男的话瞬间让周荡睡意全无,他变得清醒,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桑媛也听到了,她掀开被子就下床,“走吧。”

“…”

周荡仍旧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但桑媛知道他不是真的无动于衷,这恰恰是他因为内心慌乱而不知所措的表现。

“周荡,去见见她吧,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原来三个月这么快,周荡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如此的快…

去医院的路上,周荡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桑媛没有打扰他。

十几分钟后,两人在病房里见到了桑令,和电视剧里演的完全不一样,桑令没有回光返照,她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想说煽情的话作为临终遗言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李宴男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是出奇的平静,只是那双红肿的双眼稍稍有些出卖了他。

桑媛当场眼泪就流出来了,她上次接受亲人的离去是她父亲。“…”

病房很安静,三个人站在床边,桑令自始至终都没有醒过来。

周荡目光聚焦在桑令那张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其实这一刻周荡想的是他五岁那年追桑令到火车站外的画面,这个画面他其实已经很久都没再去想过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摸不知多久后,旁边的仪器开始报警,接着医生和护士就推门跑了进来。

他们围在桑令床边,又是心肺复苏又是检查瞳孔,直到一番象征性的抢救操作结束,医生才宣告:“凌晨三点零六分,病人死亡。”

“诸位节哀。”

说完,医生和护士拔掉了桑令身上所有的仪器,她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一般。

医生和护士推着离开,桑媛没有绷住,眼泪狂飙,旁边的李宴男擡眸看了一眼周荡哑着声说:“我违背了令姐,她还有意识的时候和我说不要通知你来,等她走了,直接烧了把骨灰洒进海里。”

“她走之前最惦记你,想见你但又顾虑太多,所以我自私地想着还是让你和桑媛来送了她最后一程。”

“…”

周荡还是不吭声,但他的目光依旧是看着桑令。

“…”

周荡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即便他恨桑令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桑令再有错,她也是给了周荡生命的那个人,血缘就是把周荡和桑令紧紧连接在一起的那根永远无法断裂的纽带,在日后的岁月里,周荡都会久久无法忘怀桑令。

就像那句话说的:“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活着的人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我去抽根烟。”

这是接到李宴男电话后的几个小时里,桑媛听到周荡第一次开口。

周荡推开病房的人找到了安全通道,他坐在那里闷不吭声,一根烟一根烟地抽着。

安全通道里的灯光很昏暗,消毒水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周荡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墙上挂着的那个绿色逃生通道的牌子看。

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这段时间和桑令相处的画面,有她教训的他的,也有她传授经验的,还有她的关心,她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脆弱。这些话画面就像一盏走马灯不断在周荡脑海里放映。

周荡坐在台阶上抽烟,地上散落着烟头,桑媛站在她身后默默地陪伴着。

第二天,桑令就火化了,鸿润集团出了个讣告,意思就是尊重桑董事长的遗愿,丧事从简,没有追悼会。

火葬场外周荡一身黑衣,他捧着桑令的骨灰,桑媛站在旁边为他撑着伞。

今天北洲倾盆大雨,地上已经有了很深的积水。

“走吧。”桑媛提醒了一句,周荡点了点头,迈步朝前走,他捧着骨灰盒皮鞋踩在积水里,半边的肩膀已经湿透,而怀里的骨灰盒却没有沾到一滴雨水。

殡仪馆外,陈军早早等候在那里,一见到桑媛和周荡他立刻打着伞跑了过去。

“董事长,太太,请节哀。”

“…”周荡不语。

桑媛对着陈军点了点头说:“走吧。”

“好。”

去海港的路上,周荡抱着骨灰盒一言不发,桑媛搂着他的胳膊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玻璃车窗上全是雨滴,一场暴雨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吞噬。

一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海港,周荡和桑媛下了车,李宴男早早等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