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

第65章 你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

那日跟宋玫就和宋建晖结婚一事谈崩后,李小婵哭了好久。

她倒不是因为结不了婚难过,她难过的是宋玫凭借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污蔑她,用莫须有的罪名来抹黑她、打击她。

哭罢了,她就想笑。

什么公司高管,什么名牌大学生,说到底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钱不顾亲情,不顾是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高老太太一个农村来的老太太手段下作,李小婵还能理解,可宋玫可是个实打实的上层人,看底色跟高老太太没啥区别。

宋建晖一直安慰她。

“小李,玫玫她当不了我的家……你别难过,咱们慢慢想办法。”

“你有啥办法可想?这件事本来就两种结果,结还是不结?”

李小婵挣脱宋建晖的手,双手抱臂,一副防御的姿态。她结婚的目的,首先是拿北京户口,其次才是她自己的幸福。

她问过穆晓歌,只有把户口办到宋建晖郊区的家里,才能在三年之内把穆光的户口随迁过来,能赶上北京的高考。

不然,一切都白费。

夜里,宋建晖赖在小婵屋里不走,腻腻歪歪的有想法。

“老宋,你要是这样赖皮,我现在就走。你也别欺负我是个寡妇,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哪怕真是个贼,也不能跟你不清不楚的。”

宋建晖身上的火被李小婵几句冷冷的话浇灭了,狠狠撂下一句话。

“我一个大老爷们,吐口唾沫是颗钉……”

第二天宋建晖穿戴整齐,真就领着李小婵把证领了。李小婵拿着结婚证书心里心里五味杂陈,一会悲,一会喜。

过年她没跟宋建晖一起过,她不想面对宋玫是一,最重要的,她不想让孩子难受。她做好了几天的饭菜,安置好老宋的生活,赶在大年二十九回了河南。

过了年,老宋就开始催她。她不急,硬是过了正月孩子开学了才来北京。她带了一些卤牛肉,变蛋,粉皮之类的家乡特产给穆晓歌。

穆晓歌请她吃了饭,特意恭喜了她,还封了六百元的红包当份子钱。小婵没有提宋玫反对她入户的事,扫兴。

李小婵走后,穆晓歌心情就不好了。她觉得自己奋斗半生,还不如李小婵。

如今她要面临着中年失业,孩子升学,房贷压力和父母养老,甚至还有潜伏在暗处,觊觎她家庭的年轻姑娘。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她自己也感觉不对劲,悄悄去医院看了医生。她想查下这段时间她情绪总是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问完情况,给了开了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药,建议她保持心情愉快,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穆晓歌吃了半个月,睡觉倒是好了一些,可是心情却仍旧不见好。

她的心情不是不见好,简直就是越来越差。

已经上班快一个月了,公司对于她的工作安排,仍旧没有什么说法。新上来的于总对她表面上和和气气,只是从来没有让她配合过什么工作,晾着她。

穆晓歌也找于总聊过,她谦恭地说:“于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随时安排,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去做。”

于总微笑着,嘴里说着好好好,却仍然那么晾着穆晓歌。

以前跟她比较谈得来的同事,看到她大都言语闪烁,跟她接触也都躲躲闪闪的。

穆晓歌发现,她莫名其妙的就被孤立了。

曾经的北京大区总经理刘总也在春节过后,跳槽去了另外一家公司。他走之前跟穆晓歌说:“穆姐,你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看能不能找个好的去处。于总上任后咱们就没有什么干头了。

早晚也会被他找个机会,把咱们一个个全拿下。与其那样,还不如早点潇洒离开,省得到时候被他们以别的什么不光彩的理由辞退,还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

穆晓歌说:“刘总,我不像您一样有自己的客户资源和人脉,到哪里都能自己打出一片天。说句自嘲的话,我这样一个孩子马上念中学的中年女人,找工作其实挺难的。再说,我只是个设计主管,难道也会被‘倒杨派’一网打尽吗?”

刘总见穆晓歌那样讲,再说下去就有点交浅言深了,只得目露怜悯的祝她顺利。

穆晓歌感激刘总实心实意的跟她沟通。在这种情况下,公司里能有个掏心窝跟自己讲话的人不容易。

她也偷着投了几个简历,都没有任何反馈,从而知道了自己作为一个中年女人就业的尴尬现状。

她知道,在公司若是自己辞职是没有补偿的。她也知道公司一向是不会轻易辞退人的。特别是像她这样的有点级别的老员工,公司都是用各种手段逼迫他们自己离开。

不然,他们要付出很大一笔离职补偿金。

从于总把她挂起来闲置的态度看,就是在逼她自己离职。大部分同事已经墙头草一样随着风向在飘摇了。这当然不能怪同事,谁还不是为了活得好一点呢。

再就是,过年时婆婆的话给了她一个打击。她确实有点懊恼自己房子卖的太急了。

天津房子是凶宅的事情,也时不时地浮上她的心头。若不是她急于卖房,也不会那么碰巧就买了小翟的“凶宅”。

婆婆也不会被林松青骗着去燕郊又高价买房,还要替他们还贷,假如公婆生点病、出点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一连串的事情,就是从她决定为了儿子落户天津那天开始的,一件接一件的环环相套。

好像以后出了什么事,她都脱不了干系。

唯一让她安慰的,恐怕就是母亲告诉她弟弟的房子买好了。到五月份时,市中心小学开始报名,侄子就可以报名去上学了。

可是,小翟赔付的二十五万她仍旧没有告诉林振樾。他那样有点精神洁癖的人,告诉他,真怕再节外生枝。

每天这些事情压在心头,让穆晓歌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那天中午,她去小区对面的超市买菜。差点被一辆汽车挂倒,司机吓得对着她喊,“走路干嘛不看道,要是撞到你到底算谁的?脑子有病啊?”

穆晓歌那一刻突然就想到了死。她想,死了可能就像睡着了一样舒服吧?或许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可是,她哪有资格去死呢。

她要活着。

要养儿子、养父母,还要赡养公婆,更重要的她答应过林振樾要陪他一生一世的,怎么能去死呢!

穆晓歌还是照计划去超市买了茴香和肉馅,要做老公儿子都喜欢的煎锅贴。

她想,或许生活就是这样一地鸡毛吧。挺过去了,再回头看也就云淡风轻了。

她在自己心里默默念着,加油,穆晓歌!

赵爽那天从金莺家离开后,心情也是很不好。她拨打胡战奎的电话,想替金莺骂他一顿,结果也是打不通。

实在忍不住,她就发微信语音给老胡,不管他开不开机,就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才解了气。

回到家后,粗心如她还是感觉家里有点不对劲。她问高祖安,“老公,这段时间为怎么不见你跟雪梅,还有妈一起扯你们的家乡话了?感觉家里冷清了不少呢。”

高祖安心里面有着偷腥被抓包的危机感,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赵爽的脸色,确认这个马大哈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他故意装着不耐烦的说:“一天那么忙,哪有那么多的话可扯的?”

赵爽觉得高祖安的态度有点不友好,自己的一句闲话怎么就让他这么不耐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就不再理他。

高老太太在自己房间支棱着耳朵听着客厅里的对话,也被吓了一跳。心想,难道他们三个表现得过于别扭,让赵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老太太自从春节趁着高祖安醉酒,把雪梅送到他床上后,心里面就感觉,好像在春日里肥沃的土地里埋上了一颗种子似的。总在盼望着,某一天清晨醒来,就看到那粒种子已经迎着朝阳、带着露珠,探头探脑地萌了芽。

可她也知道,一次就能中的希望不大。老太太以为她了解男人的脾性,也了解自己儿子。以为儿子尝了雪梅的滋味后,会爱不释手,总想偷吃。

结果,她错了。

高祖安那天跟她谈完后,知道了她的计划,简直有点气急败坏了,高祖安怒斥了她行事的荒唐。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岳父母家,跟老婆孩子聚会了。

高祖安心里面有着愧疚和怀疑,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怎么就醉成那样,连衣服怎么被脱掉的都不知道。

他醒来后就发现雪梅也裸着跟他躺在一个被窝里,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高祖安当时简直是惊慌失措,他毫不客气地把雪梅赶了出来。连问都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和雪梅究竟有没有什么实际操作,那种滋味简直一言难尽!

要说自己什么也没干,这话要是传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

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保姆跟正值壮年的自己,一个被窝里睡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别人是傻子呢?

何况他还喝了酒,人家不是都说“酒壮怂人胆”嘛!没准昨天他就色胆包天了呢!可是,他也不敢硬让雪梅走,那边还有母亲在以死相逼呢。

赵爽见丈夫回家一晚上又跑回来,以为是舍不得自己和孩子,满心欢喜。象征性地责备了高祖安几句,让他以后少跟老罗这种没遛儿的人在一起,哪天学一肚子花花肠子。

高祖安一副服从管理的乖巧样子,倒是弄的丈母娘看不下去了,冲着赵爽一瞪眼,大吼一声说:“一点小事没完没了的,一个大男人在外面没几个朋友怎么行?要跟你爸似的天天待在家里,才让人生气呢。”

岳父无奈地看了一眼高祖安,突升一股同病相怜之情。

接下来,高祖安跟妻女一起逛了几家亲戚,又陪岳父母打了几天麻将,然后一家人才回到自己家。

赵爽也很好奇高祖安为什么不在家陪他母亲。

高祖安说:“她们两个女人就知道追剧,唠家常,我跟她们没什么聊的。在家待着太无聊,还不如跟你们一起混吃混喝好玩。”

于是,赵爽就信了。

她完全没有察觉家里面其实已经暗流涌动,也没看出来雪梅和婆婆表情里那些细微的不自然。

她想的怎么拿下顺安地产的项目,怎么搞定他们负责招标的白总。

有没有必要把以后的回款放在工程部,解放出销售更大的精力来开拓新项目……

那天下午,她在微信上看到金莺发的图文时,以为金莺是闲得无聊拿别人的离婚证在恶搞。直到看到了离婚证的内容,她才相信金莺确实是离了婚。

她和穆晓歌满怀心事的从金莺家离开时,还是感觉有点不敢相信,一对近十年的恩爱夫妻就这样说离就离了。

并且还是在金莺怀孕期间被老胡逼迫离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莫须有的怀疑金莺出轨。

赵爽问穆晓歌,“晓歌,你说会不会莺子没跟咱们说实话呀?是不是老胡有她和小米的实锤呀?不然就凭他闺女的猜测就能跟莺子离婚吗?我觉得老胡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穆晓歌说:“我觉得莺子不是那样糊涂的人,你别看她嘴里跟咱们总说老胡这个缺点,那个毛病的,其实她对老胡好的真没得说。她和小米是不可能的。你要说,小米对莺子有意思我信,可莺子对小米,我感觉她就是把小米当弟弟看。”

“是啊,老胡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两边都是他的孩子,他还真舍得让孩子生下来就没爸爸。”赵爽愤愤不平地说:“真不是个东西。”

骂完老胡也于事无补,赵爽心里面照样堵的慌。

赵爽回到家还在纠结,她跟高祖安说起金莺离婚的事,又狠狠的把老胡诋毁咒骂了一番。

高祖安说:“你不是金莺,我也不是老胡,咱们哪能说清楚别人家是怎么回事啊?你在这里倒是气得要死,没准金莺现在还挺开心的呢?

老胡离婚时,给了她那么一大笔财产,这是很多人奋斗几辈子都拿不到的,你还要骂老胡没良心?真是不能理解你的脑回路。你自己说,当初金莺找胡战奎,有没有很大一部分是看他物质条件好?”

“莺子是比较实际点,可是她跟老胡一起生活了十来年,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现在莺子又怀孕了,怎么能说离就离呢?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么无情?”

赵爽听高祖安冷静的分析,心里更不是滋味,气呼呼的把怒气转移到了他身上。

“现在说老胡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说几句实在话。你说,我要是跟老胡一样有钱,一下子分给你一个亿,你是不是要抱着钱笑醒了。到时候你还记得谁是高祖安啊!”

高祖安可不想承受赵爽那莫名其妙的怒火,采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技法化解矛盾。

赵爽听完丈夫的话,半天没有吭声。然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握住了高祖安的手说:“老公,你要真是这么想,那咱们十几年的夫妻真是白做了。说明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是我和媛媛的依靠。

就算是有人甩给我10个亿,跟我说,赵爽,从现在开始你就带着孩子离开高祖安。自此以后,永世不得见面。我就会照他脸上吐上一口唾沫,让他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去。

我要那么多钱干吗?我现在有车有房有存款,有丈夫有孩子还有好闺蜜。想要钱我自己可以挣啊。再说,当初有好几个北京土著拆迁大户追求我,我都没有同意。

就算是,我这一辈子连半个亿也挣不来。可我觉得钱够花就行了,金莺当初跟老胡在一起,肯定跟老胡的身家有关系。可是,她现在自己也能挣钱,她也是很能干的,她今天哭得可伤心了,她嘴上不在乎,心里肯定也是很爱老胡的。”

高祖安没有想到自己粗枝大叶的老婆竟然也有如此细腻的时候。这么不经意的一次谈话,竟让她有感而发说出了平时他几乎没有听过的话,高祖安心里面很是感动。

他从赵爽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揽上她的肩头,把她轻轻的拥到怀里,一时间竟是无语。

高祖安心里面却是思潮翻涌,只期待雪梅和母亲那里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岁月静好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爱妻幼女在身旁,一直牵挂的老母也能侍奉左右。不缺钱、不缺爱,自己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还能有什么别的更大要求呢。

他决定要跟母亲再郑重其事的谈一次,彻底打消母亲利用雪梅来实施的所谓的“香火”计划。农村老太太受不了别人对于“高家绝户”的说法,那就让母亲不要再回老家了。城里哪还有这种无稽之谈啊。

高老太太喜欢偷听话。

赵爽动情说的那一番话,她全都听在耳内。心里面感叹自己儿子的本事大,竟然蔫了巴登的能把赵爽这种小斗鸡似的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真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还不惜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