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爱他
金莺心情激荡,回到家就把胡战奎可能是为了财产保全才离婚的事告诉了母亲。
金妈妈说:“莺子,胡战奎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他既然瞒着你这些事,也肯定是有他的计划。他那么精细个人,做生意做了那么多年,肯定早就想好了一切后果。
你啥心也别操,在家里安心待产。不要想着出门去找他。世界这么大,想要找个故意躲着你的人,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你以为容易呢?再说,假如胡战奎惹了大麻烦,万一再牵连到咱们可就更麻烦了!”
金莺听着母亲冷静的分析,佩服她的睿智。她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她却忍不住想念着胡战奎。
她想起来这些年,胡战奎对她的宠、对她的爱和包容。胡战魁虽然经常在白淑敏母女和她之间和稀泥,可也竭尽所能的让她过得舒心。
他给她的感觉既是夫,又像父。
他提前给她做好了财产保全,让她和孩子以后还能保证有个舒适的生活。
她不知道胡战奎失联后是生是死,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脑子里出现了港台电影里黑帮追债的镜头。
突然,她很担心他,想念他,简直抓心挠肝,牵肠挂肚的。
他能不能吃上饭?能不能睡上觉?有没有被追杀?
金莺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也就越惶恐。对胡战奎的思念和担心,还有她内心里的自责,都让她难以安宁,是的,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爱他。
思考了一天一夜,她还是决定要寻找胡战奎,哪怕就像母亲说的那样,难如大海捞针也要去找他。
她先发了个朋友圈,声称胡战奎欠她的钱,欠她肚里孩子的抚养费不给就玩消失了。让但凡有胡战奎消息的朋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让她找那个翻脸无情的男人追钱养娃。
她还试图联系她所能联系上的所有认识胡战奎的人。电话、微信、邮件,只要能用得上的联系方式她都用上了。
可还是没有胡战奎的任何消息。
一个月过去了。
她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中间有贷款公司的人和其他公职部门的人找金莺了解过情况。金莺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心里面更加着急。
金妈妈看见女儿挺着快九个月的孕肚像魔怔了似的找胡战奎,很是担心。
后来,金妈妈说:“莺子,实在不行,你就去找一下胡战奎的前妻,没准她们能知道点消息,或者能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
金莺真的去找了白淑敏。
那日,胡灿灿也在家,可能高考成绩不理想,小姑娘显得很恍惚、很消瘦,甚至有点颓丧的感觉。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昂的,看到金莺后,竟然还弱弱地笑了一下就进了自己卧室。
金莺判断,她们肯定知道胡战奎的下落,并且知道胡战奎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任凭金莺怎么请求,几乎说干了嗓子。白淑敏就一口咬定不知道,并说:“胡战奎是死是活,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要是知道的话,就没有必要隐瞒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金莺很是失望。她心想,当初胡战奎虽然和自己再婚,可也把很大的一部分心思放在了胡灿灿和白淑敏身上。现在,这二人表现出的冷血和无情,实在是让金莺替胡战奎不值。
当金莺扶着腰站起身要离开的时候,白淑敏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要不去山西吕梁看看去。他父母以前插队在那边。那里有他们家的一套老房子。也不值什么钱,他爸妈去世后,那套房一直闲置着。他以前说过,要是犯了事就躲在那里,保管再厉害的警察都找不到。”
金莺顿觉心情大振,赶紧说:“那您告诉我地址,我去找找看。”
胡灿灿显然一直在听着她们的谈话,她从房间里拿着纸和笔就出来了,把纸和笔递给了她母亲。
白淑敏拧眉沉思了一会才说:“我就记得是吕梁市一个叫阳光家园的小区,他们那套房子在小区最后面的那一栋。楼层不高,好像不是二楼就是三楼。”
金莺接过白淑敏写的地址,再三感谢后才离开。
白淑敏把她送到电梯间,突然说:“要是找到他,要好好对待他。他是个好人。你跟他说,我们娘俩对不起他…”
金莺被白淑敏说得糊涂,感觉也不方便再多问,就直接上电梯离开了。
金莺的预产期在8月初。离生产还有一个月时间,所以,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吕梁市寻找胡战奎。
她通知了穆晓歌和赵爽。穆晓歌因为林振樾单位那俩落户指标,暂停了给孩子办理天津读书的转入手续,她其实算是赋闲在家。晓歌一听说金莺有了胡战奎的消息,要去山西走一趟时,她欣然答应。
不过穆晓歌也有隐隐的担忧。金莺怀孕的月份毕竟很大了,很怕路上有什么意外。不过,好在导航显示也就9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和赵爽俩人换着慢慢开的话,应该问题也不大。
这一个多月里,穆晓歌家里消停了不少。
首先,林振樾工作恢复了原职。竞争对手张向阳也被立案侦查,不出意外的话,在北京奋斗十几年,年年纳税的好公民林振樾很快就能成为北京市民了。穆晓歌欣喜中带着忐忑,祈祷一切顺利。
晓歌母亲和弟弟三五天就给她打一通电话唠家常。弟媳妇春花也每周会跟她视频连线,让侄子蛋蛋跟她瞎聊。有时候蛋蛋也要求跟表哥说话,两个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谈事。
穆晓歌感受到了来自于亲人默默的关怀和爱护。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不过,她却眼见着公婆的心情无比焦虑起来。自从六月六号燕郊最严限购政策颁布后,燕郊的房价一路下跌。
到目前,穆晓歌公婆和小叔子合买的房子那套房子,同小区同户型的房子挂在网上的售价也就在110万左右。对于节俭一辈子的公婆来讲,之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肉疼。
几个月时间就损失了将近九十万。算下来的话,相当于不但首付款白交了,还要再搭上二十年的银行利息。
林振樾约弟弟谈父母搬回燕郊的事,连着三个礼拜都被他找理由推脱了。
一次是因为公司加班没法去;再一次是孩子生病要去打针;还有一次是丈母娘突然晕倒了要去医院。弄得林振樾差点摔了电话。
一次两次都还能信他,马上一个月都过去了,三父子竟然找不到坐下来谈谈的时间,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老爷子几乎指着老伴破口大骂,“你怎么就养出这么个玩意儿?什么东西!满嘴瞎话就想占便宜,简直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都是你惯的!”
林老太太心如死灰,任凭林老爷子责骂,也不敢还嘴,完全消停下来了。
林振樾怕父亲过于生气再闹出什么毛病,只好安慰说:“爸,你别急,明天是周五,我开车带着你和我妈直接去松青家,看他还有什么理由?是太过分了。燕郊的房子租出去也没有几个钱,何必呢?”
林老太太听林振樾那么说,仍然在替二儿子开脱,她说:“估计松青跟租户签了合同,房子突然不租了,他怕赔钱吧?”
老爷子把眼睛一瞪,一脸不屑地说:“这套房子已经赔了几十万了,还在乎赔那几千块啊?别替你的宝贝儿子找借口了。什么东西!”
周五晚上,林振樾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带着父母就要去密云堵林松青去。林意鸣也已经放学在家了,还以为他们几个要去密云聚会吃饭,非要跟着去。被穆晓歌拉住不放,承诺写完作业带他去吃披萨自助,林意鸣才算勉强答应。
北京的晚高峰拥堵一般都在五环之内,从城里往郊区走倒也一路畅通。不到俩小时,林振樾就带着父母来到了密云,把林松青结结实实地堵在了屋里。
林松青脸上带着吃惊和尴尬,站起身迎接三位不速之客,并让妻子小萱再去外面饭店打包几个菜,小萱磨蹭着起了身,牵着女儿往外走。
林振樾说:“松青,不用去弄什么菜,今天爸妈过来就是商量一下搬回燕郊的事。”
小萱听着林振樾的话,就又领着女儿回到餐桌吃饭。林父、林母没有作声,直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林松青慌忙去倒了三杯水端过来。
林老爷子没接儿子端过来的水,林松青表情讪讪地把水放在父亲跟前,坐在了一边。
林老爷子知道,作为曾经的一家之主,此刻是该他说话的时候。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老二,你现在这个样子爸妈都有责任。我们一直觉得你年龄小,所有人都让着你。没想到竟然让你养成了这种自私自利的性格。你也三十多了,该到你自强自立的时候了。
燕郊的房子呢,你既然已经租出去了,我跟你妈也不是非要搬回那套房里住。只是,以后贷款你就自己还。还不上你就自己想办法。我出的那五十三万,就当是借给你们的。
再有一年半房子就可以卖了。房子卖完了之后要把钱还给我。爸妈年纪大了,要留点养老钱。再说,我在通州看了一套四十年使用权的养老公寓,环境挺好的,还带个小花园,总价不到四十万,我跟你妈准备去买一套。”
林松青低着头听父亲说完,几次欲说还休。他看了看父母和哥哥的脸色,像下了决心似的说:“爸,我出的那二十万是小头。不行那房子我就不要了…那二十万算是我借给你们的。等房子卖了,你把钱还给我就行了…那房子也不是我非要买的,是我妈非让我买,说是买了等涨钱。现在赔个底儿掉…”
林老太太瞪大双眼看着一向贴心、懂事的二儿子,瞬间湿了眼眶,她不敢相信地说:“老二,你…”
林松青没敢擡头看他母亲,硬着头皮继续说:“买房子是咱们商量着买的,不能说现在房子赔钱了,就全成我自己的了。要赚一起赚,要赔一起赔。”
林振樾看母亲被林松青气得掉泪,又听林松青在信口胡说,也气坏了,他拿出了做兄长的威严来,他说:“老二,你真浑啊?你不知道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吗?我怎么就不信,你不提买房子的事,爸妈会想到在燕郊买房子等升值?他们知道什么?
赚钱了是你的,赔钱了就成了爸妈的了。你这算盘打得真好,你有没有想过爸妈这么大岁数了,他们有承担这个风险的能力吗?你是要逼死他们吗?”
林松青被哥哥训斥的不作声,弟媳妇小萱端过来一盘洗好的樱桃过来,笑着说:“爸妈,大哥,你们别生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话都好说。我们是真没有能力还贷款。当初也是妈答应要帮我们还贷款,我们才敢买的,现在总不能逼死我们一家子吧?”
林老爷子看了看站在林松青身边的小孙女,又看了看一脸沮丧的林松青,狠狠地蹬着林老太太,再一次重重地叹口气说:“这样吧,咱们签个协议,我和你妈每个月帮你们还一半贷款。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房子可以算咱们两家的,不过,我出的首付多,我占六成,以后房子卖了收益也占六成。房子你去跟租房的商量一下,收拾出来我跟你妈尽快搬过去。你哥家不带电梯,我住不惯。”
林松青虽然有点不情愿,在父亲和哥哥的逼迫下,两口子也不得不在林振樾起草的协议上签了字。这件事情才算告一个段落。
因为要给租房人再次找房的时间,所以,林老爷子也只能暂住在穆晓歌这里。
在这件事之后,林老爷子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时不时地就刺儿老太太一顿。老太太本来就怕他,这下因为她鼓捣出房子的事情,几乎赔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她更是心虚加内疚。
林老太太自己心疼、后悔得要死,见了老伴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二儿子把买房子的责任全部推到她身上,让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在金钱面前,让林老太太看清楚了她的心肝宝贝是那么的不堪,那么的自私和懦弱。对林松青也渐渐的失望,把心思都放在了林意鸣的身上。
这一切,穆晓歌都看在眼里。
虽说知道婆婆是自作自受,不过,她也对婆婆产生了极大的同情。
穆晓歌看着婆婆日渐消沉,也担心她闹出病来,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她安慰婆婆说:“妈,你也不用这么难过。其实,燕郊的房价一直就这样忽高忽低的。像过山车一样,什么时间解除限购了,价格还是要涨的。”
婆婆又听穆晓歌分析了燕郊涨价的几个必要条件后,才稍微放宽点心。在老伴再次呵斥她的时候,老太太就拿穆晓歌说的话来搪塞他,老两口子总算也是有了点盼头,不再那么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