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造化弄人
初秋的晚风点亮城市里零星的灯火，曾载歌载舞夜夜求偶的夜虫，如今只能吟唱一首迟暮歌。
“你真的是驭兽师？”
“不是。”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给它们看了一些我曾经看到的画面。”
“只有这些？”
“还有一种在我们身体里流淌的东西？”
“我们身体里流淌的东西？那是什么？”
“据我所知，这个神阙大陆上只有四个人的身体里流淌着这种东西。”
罗紫衣突然想到那是什么。“怪不得连七阶妖兽都对你如此恐惧。”
躺在谯楼上的萧离从怀里拿出正在振动的留声石。
“萧离，我回来了。兽潮怎么退了？这是怎么回事？”是雪燕。
“我和那头狮王一见如故，它不好意思下手，所以就带着兽群离开了。”
“我信你个鬼！害我们两口子白担心了，真怕你有个闪失，所以拼了命往你这里赶。”
“这接近一年的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们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
萧离收起留声石，头枕着双手，看着天上的月亮。
“你的日子要不太平了。”罗紫衣仰头喝了一口酒。
“哦？怎么说？”
“这个雪燕回来了。”罗紫衣颇有深意地说道。
“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会知道你与冷玉结成道侣这件事。”
“别提这个，上火。再说，这件事与她有何关系？”
“你不懂女人。”
“按照姐姐的说法，她早就知道我在赵国是有家人的。那不得闹翻天？”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个时候她寿元流失太多，并且已经与你给指配的丈夫木已成舟。现在她寿元和容貌已经恢复。她可以不在意你俗世当中有多少女人，因为光凭寿元她就能把你所有俗世当中的女人都熬死。可是道侣就不一样了。”
“额！紫衣姐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刚才姐姐说了，你不懂女人。”
说起女人，萧离突然想到了耶律楚楚，这个女人就很可怕。从刚一见面就害自己，如果有机会一定让她知道算计老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萧离，如果仗打完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没有想过。”
“你可能有三种选择。”
“哪三种？”
“第一，回赵国，与你的女人厮守，或者接她们来金陵。第二，你带着冷玉远走高飞，去看看外面更宽广的世界。”
萧离忽然变得饶有兴致地问道：“第三呢？”
罗紫衣又饮了一口酒。“追随那个姓黄的女子足迹而去。”
萧离一下子坐了起来，有些诧异地看着罗紫衣。
罗紫衣笑看着萧离。“姐姐刚刚说过，你不懂女人。”
罗紫衣说完站了起来，“姐姐累了，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罗紫衣说完飞出谯楼，衣袂飘飘而去。
萧离忽然想起来，那也是在一个月圆之夜，一个女人在月光下，衣袂飘飘而逝。
萧离又重新躺下来，看着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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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王爷，你应该知道萧离现在缺什么。”
南锦看了一眼萧离。“你要的本王真没有。”
“小王爷你有没有我们都心知肚明。”
“萧离，是你想多了。”
“我们都清楚没有粮草的虎贲军寸步难行。萧离只是不明白，小王爷为何要阻止萧离逼近大凉城。”
“萧离，你说话可要小心些。别逼着本王学你，也要用小本子记下来。”
萧离最后无奈转身而去。
萧离从雪燕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南锦在半月前刚刚接收了百万石粮草。可是南锦死活就是说没有，萧离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萧离临出门时，正好遇到了陈宇微尘和黄莹莹正有说有笑地走进来。陈宇微尘和黄莹莹被南家请去，负责保护南锦的安全。
萧离拱手，“见过陈宇公子与黄仙子。”
陈宇微尘还礼，“萧将军。”
黄莹莹则是冷哼一声，把目光转向别处，连看一眼萧离都不屑。
“想不到萧将军竟然还是七阶驭兽师，微尘失敬！”陈宇微尘所说的失敬可不是客套的寒暄，就算是在大隋神国，七阶驭兽师都是了不起的存在，而八阶驭兽师只有在一流门派当中才会有，至于九阶驭兽师那只是传说中的人物。
“陈宇公子谬赞了，其实萧离昨日只不过是碰巧而已，并非驭兽师。”
“萧将军过谦了，若是萧将军有兴趣去大隋神国，微尘愿做东与将军畅饮一番。”陈宇微尘可不傻，七阶妖兽雄狮那可是敢硬刚低阶武神的存在。哦，你碰巧就给收服了？在这里骗鬼呢？骨龄不足二十却能收服七阶妖兽，这样的人放在大隋神国走到哪里都是上宾，就算是拿到神阙大陆一流势力当中都得被人疯抢。还不是潜力太大了。若是给这种人时间，日后妥妥的八阶驭兽师。八阶驭兽师在这个神阙大陆几乎可以横着走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得罪这样的人。万一惹人家一个不高兴，驱策一大群可以硬刚武圣的八阶妖兽来找你来谈谈心，就问你麻不麻？
据说曾经就有一个神国，因为得罪了一个八阶驭兽师的弟子，人家回去把事情告诉了师父，结果人家师父从十万大山里驱策几头八阶妖兽，以及数不清的低阶妖兽去找那个神国说理去，最后都惊动了九大一流势力出来调停。所以说，这样的人一定要交好，并且是在对方没有发迹之前。
“若有机会萧离一定讨扰一杯。”萧离再次施礼。
陈宇微尘拱手道：“那就一言为定。”
萧离看着冷若冰霜的黄莹莹从自己身边走过，萧离看着黄莹莹的背影，感觉嘴里有些发苦。
“莹莹妹妹，你对这个萧离为何如此态度？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欣赏莹莹妹妹的绝对风华，这不是他的错。”陈宇微尘很是不理解黄莹莹。
“微尘哥哥休要提起这个猪狗不如的淫贼。”萧离让黄莹莹感觉有些恶心。
“莹莹妹妹不应如此说萧离？为兄也看得出来他很是喜欢莹莹妹妹。但这也不能成为莹莹妹妹辱骂他的理由。”陈宇微尘皱着眉头，若是喜欢看美女，就会被称作淫贼，那天底下还有几个男人不是淫贼。
“用下流手段无端毁了一个少女的清白，此等禽兽不是淫贼是什么？”
“啊？莹莹妹妹，无凭无据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为兄看这个萧离不像是那种人。”
“证据？我连人证都有。请微尘哥哥以后不要在莹莹面前提起此人，惹莹莹不高兴。”
“啊？你有人证？这……”
“微尘哥哥，换个话题吧！”
陈宇微尘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黄莹莹，他知道黄莹莹不会对自己撒谎而诬陷一个人，但是看着萧离真不像是一个心怀不轨之人。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萧离埋头看着舆图，根据雪燕夫妇带回来的情报，现在整个大辽几乎都打乱套了。中线主力与南开疆打得难解难分，东线对付大顺，西线对付大元。双方的附属国更是打得遍地开花。此时自己的虎贲军正是适合出动，可是手中无粮什么也做不了。
“你的眼神很危险。”有些头疼的萧离突然开口说道。
悄无声息走进来有一会儿，正看着萧离的雪燕笑道：“哪里危险了？不就是喜欢安静地多看你一会儿吗？”雪燕反驳萧离。
“南小王爷日前接收百万石粮草的消息确切吗？”萧离现在可是没有心思与雪燕打情骂俏。
“绝对不会有假，包括现在我看你的眼神。”雪燕说着正事也不忘挑逗萧离。
萧离叹了口气。“没有足够的粮草，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还不简单，可以打劫啊！反正以前都这样做过。”雪燕提醒萧离。
“哼！连你也说过现在大辽运送粮草很是隐秘，很难得到消息。你都没有消息，你让我怎么打劫？”
“我又没有说是打劫辽军的粮草。”
“我们不打劫辽军的粮草，那我们打劫谁的？”
“你说呢？”雪燕笑看着萧离。
“啊？……”萧离突然明白雪燕话里的意思。
萧离站起身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此事虽然说大也大，但也不是不可做。真若是这么做了，自己绝对是把人给得罪死了。
“行了行了，都把我晃悠迷糊了。做事怎么婆婆妈妈的？怎么不把当初抢我父王女人的劲儿拿出来？”雪燕不耐烦地说道。
萧离停下脚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出错，若是错了会连累很多人。”
“怎么？怕连累你那个小情人？”雪燕笑看着萧离。
“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用词？”
“许你做就不许我说吗？”
“我做什么了？”
“哼哼！有些人找了一个帝国护国武神的徒孙做道侣，以为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这事儿我根本就没有承认过。”
“所以我说你嘴硬。”
“我什么时候嘴硬了？”
“俗世中你有多少个红妆绿袖懒得管你，可是你找道侣我心里就不舒服。”
“不是，这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儿？你上次在秘境里亲了我？”
“我……是你先……不对，是你强迫的。”
“可是你回应了。”
“我什么时候回应你了？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认为你回应了。”雪燕一脸不高兴地噘着嘴。
“雪燕，记得上次你答应我把有些事藏起来，做回原来的你。”
“我是答应了，也藏了。不过没有藏住，并且这就是我原来的自己。”
“雪燕，你要知道你是有丈夫的人，有些事不可以肆意而为。”萧离很是认真地说道。
“你也知道他管不了我，我跟你他更不会管。”雪燕看着萧离。
萧离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有些欠揍？”
“你打不过我。”
萧离狠狠瞪了雪燕一眼，背负着双手走出大厅。你丫的，老子惹不起你，我走还不行吗？
小杜看萧离走出大厅，赶紧跟在后面。
萧离来到大街上，看着街道上的百姓已经恢复日常生活，感觉很是欣慰。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自己破坏了城中百姓的正常生活，能看到他们恢复日常，心里的歉疚感会少一些。
萧离发现雪燕也从后面跟过来，不过也懒得搭理她，继续闲逛自己的。
雪燕见萧离不搭理自己，就气鼓鼓地快走几步，来到小杜身边。突然问小杜，“我们两个人逛街，你也要跟着吗？”
“这……”小杜一愣，很是尴尬地笑了笑，向雪燕施礼，停下脚步不再跟过去。小杜可是知道萧离和雪燕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当初在赵国，自从从燕国回到邯郸之后，每一次战役雪燕可都是跟随萧离左右。
萧离知道雪燕已经把小杜给赶走了，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就问一个问题。”走在萧离身边的雪燕开口。
“问吧，我的姑奶奶。”
“如果当初我没有流失寿元，你可否会选择我？”
“在你心里，萧离一直是一个好色之徒。”
“曾经以为你是。”
“哦！什么时候认为不是的？”萧离有些好奇雪燕是在何时改变了对自己的看法。
“当上次在秘境里，知道你早已经结出神识的时候。”
“哦！说来听听。”
“当初庆余宴上，你应该是听到了那个蠢女人想要害红妆母女的想法，你是想救她们母女。”
“哈哈，难得你能用正面思维来审视我一次。”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会。”
“我就那么不入你的眼吗？”雪燕有些失落。
“人与人需要感情做基础，若不然那就是单纯兽欲。”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你这是在教唆我应该把兽欲放在前面。”
“可惜当时我的样子，让你连兽欲都没有。”说到此时雪燕失落感更重。
“当时让你嫁给公孙大哥，那是因为你曾经威胁红妆，让我对你产生厌恶之感。若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让你嫁给公孙大哥，虽然他是一个好的男人。”萧离也坦诚自己当初的想法。
“萧离，我真的爱上你了。”
“嗯！如果没有秘境的存在，我会信。”
“我不否认贪恋那处秘境，不过我说真的爱上你了，也没有撒谎。”
“我娘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说的话越是不可信。”
“我可以为我刚刚说的话立下誓言，若是如此萧离可否还会怀疑？”
萧离停下脚步，看着雪燕。“其实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萧离，你应该知道，公孙敖真的不会……”
“那重要吗？”
眼眶发红的雪燕感觉心里很酸，静静地看着萧离。“我只是恨我自己，曾经你离我那么近，而我却没有抓住你。”
“姑奶奶，这是大街上。”萧离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雪燕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跟在萧离身边。“反正知道你有了道侣，我心里就是非常不舒服。”
“我从来没有认过冷玉是我的道侣，更相信她会遇到更好的人，那个人也不应该是我。”
“无论如何，我这一生都不可能放过你，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雪燕忽然发觉萧离驻足不前，正用温暖的目光看着前面某个方向。雪燕顺着萧离的目光看到了一对璧人，正从街道的对面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