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到达前线!危机四伏!

    嗡!

    浮空艇引擎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极其轻微的震动传来。

    艇身平稳地抬升,加速,瞬间撕裂灰暗的死亡天幕,将那片如同巨大腐烂伤口的黑石峡谷彻底甩在下方,变成视野中一个迅速缩小的、令人心悸的黑点。

    窗外,是飞速掠过的、无边无际的灰白荒漠。

    扭曲的黑色岩柱如同大地的骸骨,狰狞地指向天空。更远处,那道横亘天际的暗红色壁垒冲突带如同世界的巨大伤疤,无声地搏动、蔓延,每一次脉动都搅动着周围混乱的能量乱流,散发出毁灭的气息。

    看得久了,仿佛灵魂都会被那暗红吸进去搅碎。

    墨尘靠在冰冷的椅背上,胸口焦黑的裂痕和破碎核心带来的剧痛并未缓解,反而在相对平稳的环境中更加清晰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看着窗外那片绝望的景象,又看看驾驶位那个素白清冷的背影,一股混杂着劫后余生、虚弱不堪以及……强烈不爽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试图打破舱内死寂的沉默:“苏老板……这次……谢了啊。虽然过程……比较粗暴……收费……估计也很黑……”他顿了顿,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那啥……您这专程跑一趟……不会……真就为了收债吧?那点钱……值得您这尊大神亲自出马?”

    苏晚镜没有回头。她淡银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前方涌动的灰暗云层,仿佛在计算着最优航线。只有冰冷的声音传来:“灵魂共鸣仪,是关键节点。不容有失。”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依旧毫无波澜,“顺路。”

    顺路?墨尘嘴角抽了抽。信你才有鬼!从她出现的时间点看,分明是算准了最危险、最绝望的时刻才出手!这女人……到底在图谋什么?

    “哦……顺路啊……”墨尘拉长了语调,眼珠子一转,脸上又浮起那招牌式的、带着点混不吝的探究笑容,“那……您看我这次……任务完成得……还算……惊险刺激、物超所值吧?核心都碎成渣了……这工伤……得算在……项目成本里吧?债务……是不是该……酌情减免点利息?”他试图用插科打诨试探对方的底线。

    “任务完成度:低劣。”苏晚镜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同宣判,“核心破碎源于自身能力不足与鲁莽。债务条款,无变更。”

    “喂!苏扒皮!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墨尘立刻炸毛,也顾不上胸口的疼了,“要不是老子核心碎得及时……啊呸!要不是老子最后关头灵光一闪,骗那石头疙瘩自乱阵脚,共鸣仪能启动?张铁和老烟枪能救回来?这功劳……起码得占八成!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没苦劳……这身伤总看得见吧?您不能……真打算让一个核心破碎的残疾人……卖身还债一辈子吧?”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前面椅背上。

    苏晚镜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微微侧过头,淡银色的眸子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落在墨尘那张因为激动(和疼痛)而涨红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审视压力。

    墨尘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气势不自觉地弱了半分,但还是梗着脖子,努力维持着那副“我很委屈”的表情。

    “你的价值,”苏晚镜红唇轻启,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冰锥,“不在于核心完好与否。而在于……”她的话微妙地停顿了一瞬,视线似乎扫过他胸口那几道焦黑的裂痕,“……你在绝境中,还能‘骗’出什么。”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翻涌的灰暗云层。

    “债务,照旧。”

    “利息,照算。”

    “抵达前线堡垒后,找‘银槲’报到。你的‘康复’计划,由他负责。”

    冰冷的宣判,毫无转圜余地。

    墨尘像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瘫在座椅里,一脸的生无可恋。“银槲”……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康复计划?怕不是新的剥削劳工计划吧!

    他哀怨地瞪着苏晚镜那清冷如冰山的背影,嘴里无声地碎碎念:“扒皮……周扒皮都没你狠……老子迟早……迟早……”

    “闭嘴。”苏晚镜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苍蝇嗡嗡声烦扰的不耐。“再聒噪,把你扔下去。”

    墨尘瞬间闭嘴,老老实实缩在座椅里,只敢用眼神表达无声的控诉。惹不起,真惹不起。这女人……根本就是一把人形的、没有剑鞘的绝世凶器!搅屎棍碰上她,也只有被一剑劈成两截的份儿!

    浮空艇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高速穿行。窗外,灰白色的荒漠逐渐被更加破碎、布满弹坑和焦黑痕迹的地貌取代。空气中那股“铁锈臭氧”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烈刺鼻,还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硝烟和血腥的气息。

    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座巨大、冰冷、由厚重合金和黑色岩石构筑而成的堡垒轮廓,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钢铁巨兽,在铅灰色的死亡天幕下,逐渐显露出它狰狞而肃杀的全貌。

    无数扭曲的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鞭子,不时在堡垒上空和外围的旷野中亮起、炸开!沉闷的爆炸声,即使隔着厚重的舷窗和遥远的距离,也如同闷雷般隐隐传来,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前线……到了。

    冰冷的合金舱门无声滑开。

    一股混杂着浓烈血腥以及某种肉体烧焦后的恶臭的热风,如同滚烫的砂纸,狠狠刮在墨尘脸上。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胸口焦黑的裂痕被这污浊的空气刺激,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眼前,不再是黑石峡谷那死寂的绝望,而是另一种充满钢铁硝烟味的绝望。

    巨大的、由厚重合金和黑色岩石构筑的前线堡垒内部,如同一个喧嚣而残酷的钢铁蜂巢。

    刺眼的白炽灯光和闪烁的红色警报灯交替切割着弥漫着油污蒸汽的空气。震耳欲聋的噪音无处不在:巨型引擎的咆哮、金属履带碾压地面的轰鸣、能量武器充能的尖锐嗡鸣、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闷响和……伤兵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嚎!

    无数穿着沾满油污和血渍战斗服的人影在狭窄的通道里奔忙、穿梭。担架上抬着肢体残缺、发出非人呻吟的伤员,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汇成一道道暗红的溪流。机械维修臂在破损的装甲车辆上火花四溅,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人牙酸。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疲惫、以及一种被战争机器碾磨到麻木的冰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