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秘水域
扭曲的钢筋暴露在外,仿佛进入荆棘丛林。
半沉的汽车顶棚、倾倒的广告牌骨架、漂浮的家具残骸
一切事物都被浑浊的洪水浸泡,偶尔能看到一些被水流冲刷,露出森森白骨的动物残骸。
除此之外,水域中鳄蜥的数量变得更多了。
几乎每隔几百米,他们就能发现至少一两只鳄蜥在附近的水域中游动。
而且,韩宁敏锐察觉到,这些鳄蜥的体型普遍比他最初遇到的那些要大。
他清楚记得,最初袭击人类的鳄蜥幼崽体长很多不超过一米,成年体也多在一米多上下。
但现在遇到的鳄蜥,体长普遍接近两米,甚至超过两米。
有两三只明显超过2.5米。
“幼年体几乎看不到了。”
韩宁有些担忧,水位升高的太快,人类幸存者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积水越深,它们成长的速度似乎会变得越来越快。”
得亏韩宁让雪饼游在前面,以鳄蜥同类的身份,提前发现,规避其他野生鳄蜥。
他这次出来不是狩猎,而是踩点的,没必要和这些家伙战斗。
依靠着对城市地标的模糊记忆,韩宁指挥着雪饼不断调整方向,朝着记忆中白鹭港的大致方位前进。
大约游动了三公里后。
“嗯?”
韩宁忽然察觉到水流的变化。
前方的水域……似乎变浅了?
这感觉非常突兀。
他们之前一直在水深普遍超过腰部,甚至没顶的区域穿行。
但此刻,雪饼传递回来的信息中,前方水底地形高度在上升,水流也似乎变得平缓了一些。
“不对,不是单纯的变浅……”
韩宁示意雪饼减速,自己也更加谨慎地向前游动。
“这是……”
当他和雪饼小心翼翼地探出水面,试图观察前方时,眼前的景象让韩宁屏住呼吸,瞳孔收缩。
前方,出现了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面积几乎无边无际的……白雾区域。
这雾气浓稠得如凝固的牛奶,与周围滂沱的暴雨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密集的雨点砸落进翻滚的白雾中,仿佛被吞噬了一样。
非但没有打散雾气,反而像是帮助了它们,使得雾气显得更加浓郁。
视线被彻底阻隔,能见度骤降到不足十米。
白雾翻滚着,涌动着,将周围的一切事物——建筑、街道、水面彻底吞没。
只留下模糊而扭曲的轮廓在雾气深处若隐若现,如同蛰伏在浓雾中的巨兽骸骨。
哗哗哗~哗哗哗~
天地一片寂静,只有雨水砸落在水面上响起的密集噼啪声。
这幅景象,让韩宁想起了他曾经游玩过的一款恐怖游戏。
寂静岭!
与寂静岭不同的是,这里是在被洪水淹没的城市废墟中。
“这……怎么可能……”韩宁忍不住低声呢喃,声音在雨幕和雾气中显得格外微弱。
他无法理解。
要知道,这片区域无时无刻不在刮着狂风,裹挟着暴雨。
如此猛烈的风雨,按理说任何雾气都应该被瞬间撕碎才对。
可眼前这片白雾,却像有生命一样,无声无息吞噬着从天而降的雨水,不断壮大自身,形成了一片风雨都无法撼动的的白色领域。
“咕噜……”
雪饼发出不安的低吼
黄色的竖瞳盯着那片翻滚的白雾,身体微微绷紧。
仿佛里面有什么非常棘手的存在。
韩宁环顾四周,努力辨认方位。
这里距离白鹭港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白鹭港作为旅游港口,周边配套齐全,方圆一两公里内分布着不少度假村、高档酒店、写字楼和住宅区,繁华程度远超过他居住的那个中档小区。
然而此刻,这片本该相对繁华的区域,却没有任何生机,连之前那些游荡的鳄蜥都不见了。
一部分建筑还暴露在滂沱的暴雨之下,雨水冲刷着玻璃幕墙和残破的外立面。
更多的建筑,被那无边无际的白雾所吞噬,只露出一些模糊的轮廓,在雾气中沉浮,影影绰绰,如同鬼影。
白鹭港很可能就在这片白雾区域的深处,或者至少需要穿过它才能到达。
但这片雾气太诡异了,完全超出了常理。
就在韩宁犹豫不决,考虑是否要绕路或者暂时撤退,从长计议之时……“啊!!救命!!救……呃啊!!!”
突然,一道极其凄厉,充满痛苦的女性尖叫声,从雨幕和白雾的交界地带传来。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白雾边缘之外,一片尚未被完全吞噬的区域。
韩宁猛地扭头,目光穿透重重雨帘,锁定了声音源头。
那是一家半淹没在水中的临街商铺,招牌早已不知所踪,黑洞洞的橱窗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有古怪……”
他想了想,决定不过去。
恐怖片他看的太多了,特别是咒怨,大部分角色都是因为心中的好奇,带着进屋子看看的想法,结果一进去,就彻底万劫不复了。
好奇心害死人。
“走!”
韩宁当机立断,毫不犹豫调转方向,摆动脚蹼蹼,朝着远离白雾的方向撤离。
救人?先保证自己活着再说!
结果刚游出刚游出去不到二十米。
“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的尖叫声,毫无征兆的在他耳边响起。
不是从身后那家店传来,不是从前方,也不是从侧面,就是在耳边……
清晰的发声者就紧贴着他的耳廓在呼救,带着绝望的喘息。
“……”
韩宁瞬间头皮炸裂,全身汗毛倒竖。
这个世界,还有那玩意儿?
韩宁心头警觉,努力不往回看,继续往前方游动。
可他不看,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瞥到了隔壁店铺的内部。
就在那积满污泥浊水的、漂浮着各种垃圾碎片的昏暗店铺深处,韩宁的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被一根断裂的巨大水泥横梁死死压住了下半身,动弹不得。
她大半个身体淹没在浅浅的积水中,挣扎着仰起,长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脸上。
那张脸扭曲着,布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嘴巴大大地张着,发出无声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