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子悠莫道春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青子衿的声音打断了阿七全部思绪。

阿七随口问:“怎么了?”

青子衿轻笑一声,也学着阿七的样子,将一只手垫在头下,没由来地说了一句:“我们认识快六年了,甚至都还没了解过彼此。”

虽然奇怪青子衿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阿七依旧还是顺着往下接道:“其实也不是不了解,我们又不需要刻意,你喜欢什么,我都很清楚。”

两人从相识就形影不离,完全不需要刻意去了解彼此,只在生活中的点滴所处可见,不知不觉已经牢记心中。

“是啊,我们很了解彼此的喜好,厌恶,习惯,但是也只是仅此而已。”

青子衿无意识的话,确实提醒了阿七,除了彼此的喜厌习惯,他们并没有深入了解对方的往事,历经。

因为阿七失忆的原因,青子衿下意识就会避开这些问题,怕是阿七因为这件事起了什么不好的情绪。

阿七猛然想到,他还没问过青子衿的父母和其他家人,为什么经商,又为什么来云原生活。

他们之间的喜欢过于单调,却又没有被察觉。

“其实我之前想问过,但是因为你失忆,一直不敢问出口。”

阿七怔愣了一会,突然侧过身子,手垫在脸

青子衿嘴角翘起,双手放到胸前,指尖没意识地相互碰撞,很显然阿七的话令他很开心。

他突然说起这个,也是这个意思,他最近明显看到阿七不同于以往的变化,猜测他应该是知道,或者恢复了一些记忆,但是一直没有打算告诉他的意思。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娶妻?”

阿七的第一个问题直接将青子衿问懵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两指相碰的动作也猛然停住。

青子衿并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了一会,声音嘶哑地问道:“为什么好奇这件事?”

阿七其实不是什么有意刺激,真的只是好奇而已,他第一次在青子衿家中醒过来,余川就一脸兴然跟他说青子衿受人追捧,云原姑娘的提亲踏破了青家的门槛,都是被他一一挡了回去,硬生生拖到三十岁,那些小姑娘才歇了心思,原因都是因为她们大好年华不能嫁给一个中年男人。

“原因就是,没看上。”青子衿的回复,不仅简单,还有些狂妄。

阿七真的纳闷,继续追问:“云原姑娘少说也有上百,你竟然一个都没看上?”

他脸上的惊讶和期待都不是作假,青子衿着实有些心累,他实在是没想到阿七竟然对他一穷二白的情事有兴趣。

“性格不合适而已。”

青子衿回想到十年前媒婆在他家说亲的那些姑娘,长相记得都不太清晰了,他只记得每次媒婆介绍完,他都不满意,要么是因为面相不合,要么就是性格不合,当时拒绝得多了,还被媒婆一通好骂他不知好歹。

只可惜他绝不是那种勉强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在云原十年,见过的姑娘也有,只不过都不是他心中的那个。

阿七闻言,眼珠一转,嘲笑道:“哪里是不合适,分明是你眼光太高吧。”

被嘲笑一句,青子衿也不恼,反倒是借此竟然挑明了话头:“所以才会遇到你。”

阿七呼吸一滞,脸颊隐隐有发烫的迹象,下意识撇开眼,怪哉,青子衿怎么突然就……

“咳,若是你父母还在,定然不会允许你一直不娶亲,保不准我们遇到,你都儿孙满堂了。”

阿七内心慌乱,说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青子衿眼底划过低落,但是语气却意外坚定:“不会。”

阿七奇怪道:“什么?”

“我当初不愿过早成亲,我父亲和母亲便顺从我答应了,只道是若是遇到心上人,再成亲也不晚。”青子衿说完,停顿了片刻,接道:“可惜现在才遇到你。”

简直,简直是太过分了。

阿七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因为这些话就动摇内心,可是即便如此,他一颗心,早就跳动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阿七为了转移话题,问起了青子衿小时候的事情。

“我出生在清源,那里是南边的一座城,我父母自幼相识,长大后便结亲生下了我,父亲是茶商,在当地也是富商之户,因此养活了一家人,包括我那两位只知好吃懒做的叔叔。”

说起那两位叔叔,青子衿脸上尽是不屑,看来是对他们十分不满。

青子衿跟阿七解释,他父母去世后,这两位叔叔并没有担起长辈的责任,没了父亲的庇护,便来磋磨他这个侄子。

这两个叔叔都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主,更有甚者,还时常流连赌坊青楼,更是花钱如流水。

青父生前顾念兄弟之情,一直宽仁不言,青母虽不喜家中两个叔叔,但是碍着夫君也是多在隐忍,不过青子衿是从小看到大的,他性格不像青父一般宽和,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虽有愧父母尸骨未寒,还是毅然决然将青家的宅子售卖,所有财产都捐给了流浪孤儿和穷苦百姓,遣散了所有仆人,独留余川跟他来偏僻的北边云原,瞧着地广人多,又是客商来往必经之路,便直接定居在此地了。

阿七听着青子衿述说,胸口起伏见显,火气被点起,但是始终压制着没发作,随之而来的更是心酸,弱冠年纪失去父母,又因为家中亲戚不善而被迫变卖家产,远走他乡,怎会不让他心疼呢。

青子衿似是没注意到阿七神情变化,他很少与人提起这些事情,难得愿意一吐为快,自然憋不住想要一直往下说。

“我很少与人说起这件事,除了余川,没人知道其中始末。”

青子衿言语间有些犹豫,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他这辈子都不愿也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是阿七对于他来说不是旁人,是他心中珍视之人,所以就算将这件事告知他,他也不会笑话自己的。

“我刚到云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柳常宣的人,他自称也是刚到云原做生意,见我欲有此意,想要与我一同学习研究商贾之术。”

其实青子衿说的,是他起先第一次做生意发生的事情。

青子衿与余川来到云原之后,他便继承了父业,也做起了茶商,他毕竟是第一次做生意,像个愣头青一般,就算和父亲学了几年商贾之道,又哪里比得上人心险恶。

他纵使再过洒脱,起初离开清源,心情难免低落,更是一下子彷徨起来,而恰好柳常宣出现了,表现得对他十分热络,像个多年熟悉的好友,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青子衿起先不是没有警惕过,但是这个人像是知道他刚离家,心中难免孤独,最容易让人卸下心防,便趁机钻了这个空子。

青子衿与柳常宣相处一年,对他已经十分信任,更是得知他也是商人之后,对他更是无话不说,将自己想要在云原做生意的想法都告诉了他,柳常宣自然是全力支持,并扬言要和他合伙做生意。

青子衿自以为遇到人生知遇,哪里会曾想这其中有猫腻。

说到一半,青子衿悠悠地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当时所发生的事情,满心复杂,除了悔与恨,还有遗憾和失落在其中,滋味难以回味。

当初柳常宣信誓旦旦说他可以负责统理钱财,再三保证会将这些账目一一花在合适的地方,青子衿对他已经是深信不疑,怎么会怀疑他别有用心,直接将全部财务交给他打理,而自己则是负责与其他商户洽谈交易合作。

本以为一切顺风顺水,但没料到,青子衿等到的,是柳常宣带着所有的钱财不知所踪。

青子衿何等聪慧,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后知后觉才想明白了柳常宣对他别有用心。

他终是从这半年中的美梦愕然惊醒。

听完这些,阿七再也忍不住猛然坐起身,恨恨地砸了一下床铺,愤愤道:“太过分了!卑鄙无耻!”

青子衿对于阿七的反应并不意外,但是说实话他不是很想让人知道这件事,他深知,说出口的回报只有嘲笑和同情,换来那一两句的嘲讽,和假意怜悯,但阿七不会如此,于是他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将事情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事实证明,青子衿没有失望。

瞧着阿七义愤填胸的样子,青子衿突然笑出声,悠哉地叹息一声,只觉得胸中一腔填积已久的怨气消散了。

阿七不理解为什么青子衿竟然还笑得出,被骗这么惨,一脸气鼓地问道:“你竟然还笑得出,被骗得可是你,竟然这么轻易就放下了?!”

这语气听起来还带着几分幽怨,青子衿在阿七心里可都是稳重成熟的认知,吃惊的是曾经也会被骗得倾家荡产,不过也可以理解,年纪尚小,经验不足的原因。

但是阿七不能认同的是,都如此了,怎么提起来青子衿竟然会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呵呵,丝毫不见生气,以德报怨可不是青子衿的性格。

“谁说的,我当时可是气得都要杀人了。”青子衿轻飘飘的一句,是为真。

当初他在知道柳常宣携钱财消失的时候,愤怒,无措,慌张充斥着他的内心,甚至想着找到人之后一定要杀了他。

青子衿当时的孤立无援没有人可以理解,他曾经期待要和柳常宣做出一番大事,但是最后得到了不仅仅是背叛,还有无尽的嘲笑和不信任。

五家掌柜答应了合作,可是最后青子衿无法履行承诺,他们到处宣扬青子衿此举,不诚信,是商人最致命的。

初来云原,没人了解他,知道他的品行,不诚信,不守诺是青子衿留给云原商户的第一印象,以至于之后他的生意起步十分艰难。

“那你后来找到他了吗?而且当时的云原商户都不愿意和你做生意,你是怎么解决的?还能开了一间茶舍,生意红火。”

青子衿无奈一笑,嘴角略带苦涩,渐渐回忆起了当初做生意起步地问艰辛。

“哪里会那么容易,我找的那几位合作的掌柜都是老前辈,最注重信誉,虽然并不是什么商贾富户,但是声望是有目共睹的,我这样得罪了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这几位掌柜当初为了报复,对他做生意,开茶舍都多有阻挠,暗地也下了不少绊子,但是到底是估计着为了保住业内晚节,所以并没有过火,更多原因是在之后他们与自己接触时,渐渐了解他的人品性格,相信了他是遭人欺骗。

这个改观,是发生在三年之后,他在云原的名声才渐渐从臭不可闻到现在的人人皆知。

听着青子衿说完这些陈年往事,阿七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一切都会好的。”

青子衿惆怅般叹气,接了一句:“是啊,都会好的。”

砰砰砰~

故事刚讲完,他们的房门就被敲响。

阿七瞥了一眼门口,脸上有着被打扰得不耐烦,不过最后还是无奈地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是一脸惊慌的玉麒麟。

“玉麒麟?你这是什么情况?”

玉麒麟脸上带着几滴汗珠,因为太过匆忙并未来得及擦拭,手上拿着的那柄扇子被他摇晃得像个拨浪鼓。

“阿七!出事了!”

阿七微微挑眉,避开身体让他先进去。

玉麒麟刚进去时,第一眼看到青子衿还是没忍住愣住,即便客栈掌柜给他说过他们两人在一间屋子休息,但是这依旧改变不了他看到青子衿从内室走出来的视线冲击。

“咳,那个,出事了,刚刚叶清元收到城里百姓的求救,说他家闹鬼了。”

阿七:“……”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闹鬼,叶清元还解决不了吗?

“堂堂城主还解决不了这种事?”

青子衿听后更是纳闷,忍不住嘲讽叶清元:“想来叶城主还没废物到这个地步吧。”

玉麒麟听着他们二人一人一句地讽刺,不得不说他一样认同,但是现在情况容不得他们逞口舌之快。

他面色焦急,匆忙打断他们想要接着说的话:“不是,叶清元早就带人去了,但是这家情况棘手,就连巴林师兄都中招了!”

闻言,两人脸色一变,神情渐渐凝重,他们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鬼祟作乱实践,如今巴林竟然也中招了,看来这次作乱的鬼祟不简单。

事不宜迟,他们跟着玉麒麟便往那户人家的住宅赶过去,在路上他们已经了解事情的起因。

这户人家的小儿子前几日外出做生意,回来之后便不知何故一病不起,口中还念叨着什么,人也发了高烧,直到现在也没好,这家主人名叫杨子良,是云原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请了道士作法,道士说他家风水不好,有鬼魅作乱,而且道行颇深,他管不了便分文不取离开了。

杨子良本意想请城主来看看,但是云原突然发生魔物作祟之事,他便暂时歇了心思,没想到今日魔物刚除,他家小儿子便病情严重,满嘴胡话,人看着就要烧傻了,他赶忙去请了城主来家里看看。

“杨子良?你认识吗?”阿七听完事因,便向青子衿询问这个杨子良。

青子衿眉头轻皱,回答:“认识。”

杨子良祖上在云原定居,便一直经营着布匹生意,日渐红火,这代人已然成了云原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杨子良爷爷那辈,买了城西一块地皮,在这建了一间宅邸,规模不小,据他家府上做客和下人流传,里面的建造十分华丽,甚至还建造了一块园子,里面种植着不少名贵花草,还有假山流水,听着就让人向往。

祖上积荫,后辈子孙才会有如此生活,但很明显,子孙也受到了富足生活的影响,杨子良娶了两个妾室,连着正妻,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可惜在杨子良眼中,三个儿子除了小儿子有些经商的天赋,剩下两个都不中用。

“这杨子良也是齐人之福了。”玉麒麟随口感叹一句,他家也有妾室姨娘,记得他离家时,怀里庶出妹妹才那么大点,现在应该五岁了。

阿七不太认同,撇嘴不满道:“风流,有什么福气可说的。”

他不喜这种娶妻子纳妾的浪荡风流之人,负了正妻,又误了妾室,还苦了孩子。

玉麒麟在一旁默默摇头,阿七还是年纪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三人脚程很快,没一会他们就到了杨府,阿七走近后,便发现一股很重的阴气在杨府隐隐显现。

“好重的阴气。”

这次青子衿和玉麒麟也看到了这股阴气,便证明这鬼祟也不是什么特殊的。

三两步到大门,小厮知道他们身份之后,便恭敬地将三人引了进去。

但是还没到内堂,玉麒麟便因为小厮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叶城主?!他不是没来吗?”

小厮向玉麒麟解释:“是啊,不过城主知道那位云苍仙人都被鬼祟影响,放心不下,就在您刚刚离开后赶到府中了。”

玉麒麟脸色变了又变,手上拿着的扇子被他攥死死地,眼看就被弄断,阿七好心将它从玉麒麟手中救了出来。

“我们自己去内堂吧,谢谢你带路。”

阿七示意小厮先离开,玉麒麟情况不对,可不能让他在外人面前失控。

“注意点情绪,若是被有人看见,指不定就传到叶清远耳朵里。”

阿七凑近玉麒麟耳边,小声叮嘱他,才让人冷静下来。

但是玉麒麟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内堂去,反而还要赶紧离开。

阿七和青子衿实在是拗不过他,当然后者更多是懒得管。

于是玉麒麟趁着没人,在杨府一处角落直接飞身出去了。

两人刚进内堂,就看到内里一片狼藉

正座之上,杨子良没在,唯有他正室夫人孟氏,往下右侧是何姨娘,一脸焦急和悲伤,两人一言不发,身后的儿女才是乱作一团的祸首。

庶长女杨婉瑜一脸悲戚和愤怒,她伤心自家弟弟被鬼祟缠身,又不满二弟杨齐勋对弟弟口中不逊之言。

杨齐勋乃是正室嫡长子,身份地位便是众子女中最尊贵的,性格确实有些桀骜不驯。

“我说得不对吗!杨齐柏被鬼祟缠上,指不定就是在外面背着做了什么,要不然鬼祟怎么不找你,不找我们!”

杨婉瑜气得就要上去打人,被何姨娘一记眼神给拦住了。

孟氏擡眼瞧这母女俩人,眼中尽是不喜。

阿七眼瞧着这场面尴尬,便率先打破了局面:“杨夫人,我们是云苍弟子,来帮助贵府处理鬼祟之事。”

他的声音成功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杨夫人礼貌一笑,示意婢女将茶水端上来,开口道:“我知道,青老板,我是见过的,没想到您竟然也成了修仙之人。”

青子衿颔首示意,他家茶舍这位杨夫人来过几次。

紧接着,孟氏说:“叶城主和老爷已经去了小公子房间,你们可自便。”

她话头一顿,瞧着堂上的几人,便向两人介绍:“这是我儿子杨齐勋,那位是何姨娘,她的女儿杨婉瑜。”

青子衿和阿七相视一眼,客气地问了好。

何姨娘上下打量了阿七和青子衿,眼底失落更明显了,她本来相信这些仙人可以救自己儿子,之前来的那位云苍仙人已经受伤了,这位新来的公子更是瞧着年轻。

反观杨婉瑜和杨齐勋走近几步,左右回转瞧着两人。

最先开口的是杨婉瑜:“你也是云苍弟子,我听城主说,你是个刚入门没几天的外门弟子,能行吗?”

杨婉瑜到底是占了个长字,虽是庶女,但从小也是在杨子良手掌心捧着长大的,性子可不是那种温婉大气的女子,反倒是骨子里随了何姨娘的尖酸刻薄。

她这话,让杨齐勋冷哼一声,道:“他们不行,难不成你还能救他不行,虽然只不过是个小小外门,但是也比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废物小姐好。”

说实话,这话听着是维护阿七,对他明面的嘲讽也没少。

阿七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子衿,打着哈哈说:“那个我们想去看看受伤的师兄。”

孟氏轻轻扬了扬嘴角,点头示意婢女带人去后院。

两人离开的时候,还听见杨婉瑜和杨齐勋的争吵声。

“这杨家还挺乱的,娶那么多简直就是受罪。”

半路上,阿七还忍不住咋舌,他实在是不认同,一生一位伴侣,难道不比三妻四妾要好吗?

他们推门进去时。巴林正在床上昏睡,周身被商予霖和田琪设下了法阵,防止再有鬼祟侵袭。

“阿七师弟,青师弟,你们来了。”

商予霖看到阿七和青子衿后,一脸疲惫色扫清了些,眼中多了几分清明。

看样子,巴林被鬼祟影响,让两人心力交瘁。

青子衿瞧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巴林,开口询问事情发生的起因:“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以他的修为不至于如此。”

巴林的修为是云苍一众中十分出众的,五峰之内他是钱擎辉首座弟子,与田琪和许星星几人不分伯仲。

商予霖叹气,语气满是自责:“那鬼祟原本是冲着我来的,但是巴林为了救我,被鬼祟所伤。”

田琪见状,也适时安慰几句:“师兄,这跟你没关系。”

阿七抿抿嘴,他们虽然和钱擎辉关系恶劣,但是巴林作为弟子品行要比他师尊好太多了,因此他们几人对巴林受伤还是不忍心的。

商予霖正要说话,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之后便是何姨娘惊天动地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