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贺十安,我看不见了

第57章 贺十安,我看不见了

整件事听下来贺十安已经很清楚了,要害宁元书的就是红楼的老板,宁王府的大公子,宁清兮。

应该是之前宁元书差点马上风死在床上给了他启发,他知道宁元书每次去欢雨楼都要找白欢,就特意将白欢买到红楼,结果自从上次后,宁元书性情大变,再没踏足过这些烟花之地,这也让他的计划一直搁浅。但是今晚他应该是看到宁元书了,所以立马让人吩咐白欢动手。

正如他刚刚所说,宁元书的身体早就大不如前,根本经受不起春药这么烈性的刺激。

秦寻心里来气,一脚踹飞凳子,“老子弄死他。”

“十安……”此时从床上传来宁元书虚弱的声音,贺十安慌忙跑了过去,应道:“世子。”

宁元书双眼迷茫,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干裂,他擡手在半空胡乱抓着,口中惊恐道:“贺十安,我看不见了。”

贺十安愣了一下,连忙握住他的手,快速说道:“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我马上带你走,别怕……”

他心绪大乱,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贺十安小心翼翼把人从床上抱起,将人仔细护在怀里。

“对,找大夫,赶紧走。”秦寻已经脸色惨白,声音都在颤抖。他都不敢想如果宁元书真出了事,他该怎么面对他。

两人顾不上门口的白欢,急忙开门走了出去,此时一楼大堂的表演已经开始。

优美的琴声响彻整个大堂,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袭粉色纱衣赤足在台上跳舞,脚腕的银铃随着舞姿叮当作响。忽然有人从楼上平台洒下漫天的花瓣,女子以足为轴张开双臂原地旋转,并随着鼓点越转越快,好似快要飞天的仙女。

男人们赤裸裸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这银霜姑娘果真是妖孽,你看那细腰,扭得多美。”

“美,太tm美了。”

“果然名不虚传,大爷我今晚要定她了。”

三人快速从大堂边沿绕过,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贺十安擡头看了一眼楼上,目光晦暗不明,好戏就要开场了,可惜,他不奉陪了。

秦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一心一意跟着人往外走,连台上的银霜都没分走他半分眼神。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到了高潮,宾客们情绪高涨,纷纷出价要买下今晚的银霜姑娘。

砰!

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擦着银霜砸到舞台上。

短暂的寂静后是女人们声嘶力竭的尖叫,“啊啊啊……”

银霜傻傻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灰败,一时间像块木头不能动弹,直到听见身边舞女的尖叫声,她才慢慢回过神。有相熟的姐妹跑了上来,拉着她就往台下跑,“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银霜一边奔跑,一边扫视全场,很可惜没有看到她想见到的那个男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楼里的护卫开始出面制止,但大堂内还是一片混乱,尖叫的女人,互相推搡咒骂的男人,挤作一团。

“死人了!”

“有人死了,报官,快报官!”

“谁推的我?”

刚刚走出大门不久的秦寻被身后不断涌出的人群撞到,整个人东倒西歪,他脸色不郁地往身后看了一眼,惊讶道:“里面发生什么了?怎么都在往外跑,这是见鬼了?”

“有人死了。”贺十安冷冷道。

“啊?”秦寻脸色一白。

贺十安看了眼街尽头,随口道:“官府的人快到了,先离开。”

说完不等秦寻反应就直接走向了他们的马车。秦寻出了大价钱,车夫一直在原地等着他们。

贺十安看了一眼怀里的宁元书,发现人又昏了过去,不过这样也好,清醒着更难受。

等上了马车,贺十安直接道:“秦公子,我们不能和你一起回太学了,我要带世子去找大夫。”

秦寻看了一眼昏迷的宁元书,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让马车先送你们回王府。至于祭酒那里我就说元书是半夜发了疾病,一早就下山了。”

贺十安掀开布帘望了眼,街道上不断有人让路,在京卫所的人已经来了,他转头对秦寻道:“我们不回王府。”说罢又朗声对着车夫吩咐,让他改道去了李盛的落脚地。

“为什么不回王府?”秦寻不懂,先不说王府是宁元书的家,就单是王府的府医就比外面的大夫强。

除非……秦寻想到了上次的药,震惊的看向贺十安。

贺十安脸色难看,道:“今晚的幕后主使是宁清兮。”

“竟然是他。”秦寻一掌拍向马车上的矮几,“我早该猜到,这世上如此痛恨元书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马车一路前行,越走越偏,周围安静地只能听见马车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面说道:“公子,到了。”

贺十安重新调整了姿势,将宁元书稳稳抱住,从马车上下去。

秦寻在身后叫住他,“贺十安,元书就交给你了。”

贺十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

东宫。

“太子,陈国公府的陈鹤求见。”

楼晔放下手中的书信,看向进来禀告的守卫,有些惊讶,但还是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是。”

在门外等候的陈鹤得到命令后,直接推门进来。

“参见太子。”陈鹤恭敬行礼。

楼晔随意挥了挥手,“不必多礼。秉文今日怎么提早来了?”

秉文是陈鹤的字。

每月的最后一日都是陈鹤去红楼拿账本的日子,但他人有洁癖,每次去了红楼,必然要先回国公府沐浴更衣才肯出来。楼晔和他相识已久,自然对他的习惯一清二楚。

“今日我是从红楼直接过来的。太子,这是本月的账本。”陈鹤没有多说,只是把手中的木盒向上托举,一旁伺候的丫鬟立马过来将木盒接过递给楼晔。

楼晔只是打开随意翻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对陈鹤突然改变习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