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魏长征的反击
工部尚书张正那,如同三座大山般的质问,还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字字句句,都打在了魏长征计划的最软肋上。
兵部尚书,那个暴躁的老将军,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他觉得,魏长征这次是彻底玩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站在风口浪尖的,靖夜司指挥使魏长征的身上。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等着看他如何收场的。
然而,魏长征那张总是显得很慵懒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他,只是平静地,向前踏出一步。
对着龙椅,躬身。
然后,开始回答。
“回张尚书。”
“关于,第一问。”他先看向,那位,一脸严肃的工部尚天,“您问,此‘镇河神物’,出自哪本经,哪本典。”
“此物,确实不载于本朝官修之《营造法式》。”魏长征,先是坦然地,承认了对方的质疑。
随即,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其图谱,乃臣于靖夜司一处,尘封了五百年的前朝密库中,偶然所得。臣以为,古人之智慧或有我等今人,所不能及之处。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不知张尚书,以为然否?”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前朝密库”和“古人智慧”,将源头推给了一个,谁也无法查证的神秘所在。\n\i,y/u_e?d`u`.?c′o¨m`
滴水不漏。
张尚书的眉头,皱了皱。这个回答,他驳不了。靖夜司的密库,确实有这个资格。
魏长征,没有停顿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还在心疼得哆嗦的户部尚书。
“关于,第二问。尚书大人,您问那百万张宣纸,是否是用来‘填河’。”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张尚书,您执掌工部,乃天下营造之宗师。想必也听过四两拨千斤的道理。”
“那妖龙,之所以能冰封三军,其依仗的,并非自身妖力。而是‘一线天’的,特殊水文地脉。此,是其‘势’。”
“臣之计,并非‘填河’,而是‘借势打势,以巧破力’。”
他,开始将陆宣那套“科学理论”,用这个世界的人,能够理解的方式翻译出来。
“那百万张宣纸,是为制成‘符舟’,承载神物之骨。那十万根紫竹,是为制成‘神针’之骨,定住水眼。其核心,不在于‘量’而在于‘巧’。以最小的代价,去撬动那我们无法正面抗衡的,天地之威。此非儿戏,乃‘巧计’也。”
他,用“四两拨千斤”,这个所有人都听得懂的道理,将陆宣那套“能量场理论”,进行了通俗化的解释。
“至于,第三问……”
魏长征的目光,终于迎上了张正那如同刀锋般的眼神。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任何巧计。?m·a!l,i′x\s~w!.?c?o~m?
而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正面回应。
“张尚书,你说得对。”
“我,提出如此方案其背后,确实是听从了一位顾问的建议。”
“这位顾问,也确实,出身只是一个,百工坊里的扎纸匠。”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连,龙椅上的皇帝眉头,都微微蹙了一下。
所有人都觉得,魏长征,这是疯了。他竟然,当朝承认了这一点!
张正的脸上,更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然而,魏长征却毫不在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但是!”
“张尚书,只知那陆宣是个‘扎纸匠’。”
“却不知,他更是一个能,不借助任何法器,仅凭一双肉眼,便看穿了,柳府百年执念根源的奇人!”
“一个能用一张纸鹤,便安抚了附身木马之游魂的,异人!”
“更是一个能用一张,我们都看不懂的图纸,用一堆我们都当成垃圾的废铜烂铁,便修复了连铁臂翁,都束手无策的上古‘聚灵灯’的真正的……”
“大师!”
“大师”二字,被他咬得极重。
韩不立,站在大殿的末尾,听着指挥使大人,将陆宣的“光辉事迹”,一件一件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出来。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极其复杂,也有一点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魏长征,环视着那些,因为他的话而,陷入了震惊和疑惑的文武百官。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靖夜司,用人从来,不看出身不看名号!”
“只看,本事!”
“而这位,陆顾问的本事,恰好就是解决我们用刀,用法,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的关键!”
“诸位大人,都饱读诗书可知,上医治未病的道理?”
“我们,总是等到,妖魔已经成型,诡异已经害人,才想着如何,去斩,去除。”
“可,这位陆顾问,他想的却是从根源上,去改变,妖魔赖以生存的土壤!去修正,诡异得以产生的规则!”
“这才是真正的,上上之策!”
“敢问诸位,”魏长征的目光,如同利剑,扫过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面对,那能冰封三军的妖龙。你们,是愿意,再派三万,甚至三十万的,大夏好儿郎,去用命填那无底的深渊?”
“还是愿意,相信一次,古人的智慧。相信一次,我们人族的巧计?”
“相信一次,这位虽然出身微末,或许能为我们,创造奇迹的……”
“陆先生?”
他的话,掷地有声!
魏长征,说完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
等着,朝堂的反应。
等着,龙椅之上,那位年轻的天子最终的裁决。
太和殿上,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魏长征的话,太具有冲击力了。
尤其是,他最后的那几个问题。
让原本还在,激烈反对的,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
派兵去打?
打得过吗?
神策军,三千精锐,连同楼船,都被,一口气,冻成了冰雕。再派三万,三十万,结果又会有什么不同?
那不是战争。
那是,单方面的屠杀。
可,若是不打……
难道,真的要将整个国家的安危,都寄托在,一个听起来,就极其不靠谱的镇河神物之上?
寄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扎纸匠”身上?
这,是一场豪赌。
一场,用整个大夏王朝的国运,和通州几十万百姓的性命,做赌注的豪赌!
没有人,敢轻易开口。
没有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所有的目光,最终还是汇聚到了那御座之上。
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来下这最后一注。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每一息,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